第六章 得道乞兒
三千大道四散宇空，速度是光的千倍萬倍，眨眼就飛掠出浩瀚的距離。
“哧溜！”
“咻！”
“……”
不少大道流入虛空，穿梭暗宙，默默補全法則。
大世界噴薄光輝精氣，星海涌動聖葯靈輝。
諸多生靈的壽命在這一刻都有了延長。
那些站在頂端的生靈受到宇宙強大的滋養，神力竟也緊跟着強大起來。
轟隆隆！
驚宇巨響發生，絢爛神光碰撞，虛空坍塌億萬里距離，這是爭奪大道的宇強在起衝突。
諸天強者殺紅了眼。
誰得到大道，未來就能領先眾強，獲得成道的契機，有機會成為宇空主宰。
當然，真正得到大道的只有少數。
撕裂太過慘烈了，神主瀕臨死境，宙血飄灑宇空，一顆顆恆星被湮滅，億萬里的虛空裂縫層出不窮。
排在前面的大道，幾乎都由於爭鋒被擊成無窮碎片，大多數宇強只得到很少的一部分。
除此之外，海量大道流逝，沖向宇宙星空的四面八方，速度快得一塌糊塗，神主都未必追的上。
……
哧溜！
某片宇宙星空，神光劃過，照亮一大片的距離。
光團九彩交織，由三束光芒纏繞在一起，流轉一縷縷神秘的道力，輕靈飛舞，如夢似幻，有種難言的美麗。
騎白鹿的老人激動，在九彩光芒后緊追不捨，他在慶幸，幾乎不能自己。
要知道，這可是三門大道。
而且，追着它的只有自己！
一直追下去，這門大道的歸屬可想而知。
咻！
輕舞的大道光芒，流動得更加迅速了，本源力量滲透到宇宙星空的四面八方，它在補全道法、完美宇宙。
“追上。”
老人摸了摸身下的白鹿。
白鹿不凡，渾身皮毛純白耀眼，眸子都是藍色的，晶光隱現，富有動感與美麗。
白鹿發出輕鳴，一個縱步就躍出十多顆星辰的距離，慢慢接近那束光芒。
“嗡嗡……”
突然間，蘊含三門大道九彩光團中，一縷朦朧金光浮現。
這金光，神秘熾耀，灑落出點點清輝，又帶着些許不可捉摸的意境。
金光吟唱道音。
神秘道音騰起，九彩光芒激射的速度陡然間提升了好幾倍，剎那消逝在這片星空。
“這是怎麼回事？”
白鹿老人有些傻眼，好好的怎麼會浮現起金光？難不成還知道自己在追？
繼續追！
三門大道，哪裏有放過的道理？就算是和恐怖宇強爭鋒，白鹿老人也要奪下來！
老人眼神堅定，破開虛空，沿着虛空流追去。
……
瀾星，茫茫宇宙星空中一顆很普通的星辰。
這裏修士不多，靈氣匱乏。寥寥幾個皇朝矗立，民風古樸，隨便一個低階的修鍊者，都尋常人的眼中都如同神一般。
堯城，山不青，水不綠，連年乾旱加上惡盜猖獗，依靠皇朝發放的賑災糧款，才能勉強把日子過下去的樣子。
“聽說了沒，昨夜古堯山噴薄光輝，燦爛一片，疑似天寶出世，誰得到能長生不老呢。”
“不會吧，那可是詭地。”
“我還聽說老神仙們都坐不住了，連皇朝的天師都出來，要尋幾種珍寶。”
兩個衣着華貴的男子，議論奇事，他們唏噓，光是昨日一天，就有數也數不清的異象在這片皇朝發生。
“老爺，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吧……”
就在這時，華貴男子的褲腳被拉住，一隻髒兮兮的枯瘦小手努力地攥着。
男子回頭一看，是個乞兒。
艱苦百姓負擔不起孩子，養到適齡就拋之荒野，餓死的嬰兒亦不在少數。
方道衣衫襤褸，可憐兮兮，臉上塗抹了草木灰，看上去又黑又臟。為博人同情，他拿出磨鍊許久的哀傷表情，眼睛淚汪汪的，閃爍水光。
乞兒的生存競爭激烈，裝得可憐是一門很大的學問，
方道深諳此道，表情與動作都在這幾年磨礪到極致。即便如此，要到飯的成功率也僅僅只有兩成。更多的時候，方道會被那些有錢人一腳踢開，最慘的就是被拳打腳踢、辱罵一頓。
被方道拉住的男人，望見又黑又瘦的方道，眼神柔和下來，竟動了些許的惻隱之心。
想說幾句，亦或是丟下幾個青色的銅板。
“小乞兒快點滾開。”另一個同伴絲毫沒有同情心，嘲刺刺地大叫，眼睛斜瞪着，態度非常不善。
方道悻悻鬆手，心裏問候一遍對方的祖宗。
看男人的表情，方道知道有戲，若不是這個人大罵，現在的他興許能得到賞賜，可以去買兩個熱氣騰騰的包子。
男人嘆了口氣，堯城乞兒無數，哪裏是他一個人能夠救治過來的？
搖了搖頭，轉身從容離去。
小方道也嘆息一聲，已經是黃昏時分，白日都沒有要到食物，更不用說接下來夜晚。
深秋時節，寒冷的夜晚非常難熬，腹中沒有點東西，真的會死人的。
夕陽西下，方道瘦弱的身軀在瑟瑟秋風中尤顯的可憐，他慢慢朝着城外走去。
貧瘠的土地上，每一粒糧食都被勤懇的老農小心撿好，一絲一毫都沒留下。
方道沒希冀能找到糧食，只求能夠挖到一些塊莖，充實下飢餓感越來越濃郁的肚子，這是他目前最大的願望。
……
“嘭”得一聲，方道從地里挖出一塊拳頭大的塊莖，興奮得他兩眼發光。
顧不得生不生熟不熟，方道扒開塊莖表面的泥土，掰成兩段，狠吃猛咽。
半晌過去，塊莖隻身下一張黃紙般薄殘破的皮，能吃的沒有絲毫浪費，至於中途咽下一些泥塵，方道絲毫不在意。
接下來方道的運氣像是用盡了，耗費不少力氣，卻只挖出兩三粒小塊莖。
“唉……”腹部勉強有點充實，方道躺在樹上休息，凝望着貧瘠荒蕪的大地、黃昏中被拉長的影子，他不禁開始為自己的前途命運擔憂起來。
遠得不說，即將到來肅殺寒冬，想要熬過去就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走一步，看一步吧。”
方道雖然這樣說，眸中卻閃爍起堅定的光芒，他下定決心，明天一定要好好乞討，存夠度過寒冬的錢。
小方道在人世紅塵中翻滾，早就嘗盡人情冷暖，看遍世態炎涼。食不果腹、凄苦乞討的生活非但沒有挫垮他的精神，反倒堅定他的意志。他明白，活下去比起什麼都重要。
咻！
一抹絢麗的光彩劃過天空，瀾星在此刻彷彿顫動了下，正準備休憩一會兒的方道，突然間瞪大眼睛。
因為他發覺，那絢麗的光芒似乎就是朝他而來的！
逃！
腦海只來得及生出這一個想法，方道害怕被撞到，如果那東西很堅硬，自己的身軀可能會在一瞬間被貫穿。
很可惜，方道沒有躲避開，九彩光芒剛剛出現在他視野中，他才有所動作……
砰得一聲，三束光芒，連同那縷的金光全部沒入他的身軀中，光霧氤氳，神光絢爛，這裏剎那被淹沒。
“三千大道。”
“無上本源。”
“因果碎片。”
海量的信息，灌輸進方道的腦海，他周身霞彩交織，神光氤氳，燦爛的光雨灑落，景象絢麗奇特。
“在哪裏？”
就在這時，騎白鹿的老人來到這方世界，眼睛如鷹隼般，剎那看見被氤氳神光淹沒的那山地帶。
騎白鹿老人驚異，他自然看出來，大道已經被人得到，似乎還只是個普通人。
“難道是大氣運者？”
老人瞪眼，一臉的不可置信，氣運虛無縹緲，卻是冥冥中的天生註定。
鴻蒙初開時，九神梯主、混沌鍾主以及宇靈萬元藤都是大氣運者，如今他們已經站在宇空巔峰的位置。
有傳言，此次三千大道噴薄，會造就出超越鴻蒙時代的究極氣運者，這位該不會就是吧？
“不行，絕不能錯過！”
白鹿老人的眼神一凜，他追了如此久，難道還能把三門大道讓給其他人？
縱然是大氣運者，他也要硬搶過來！
白鹿老人右手在虛空中一劃，銀輝灑落，一隻純白色的遮天巨手，釋放燦爛的霞光，倏然間朝着那裏抓去！
“這世間事，一飲一啄，因果輪迴，反覆無常，老人家你要想想清楚再動手。”
氤氳神光化開，方道臉蛋白白凈凈，很是清秀，眸中一縷縷慧光閃耀，攝人心魄。
雖還是衣衫襤褸，可整個人的氣質卻發生天翻地覆般的變化。
白鹿老人一愣。
光燦大手在半空陡然間停止住，看着乞兒方道，他突然間有種在面對隱世老怪物的感覺，很不對勁。
“你……”白鹿老人驚疑，猶豫了半晌，竟然沒有說出話來。
眼前的方道太淡定了，淡定得讓他不可思議。
清秀的臉上從容不迫，特別是那雙慧光流轉的眸子，讓人想躲避。
方道負手而立，瘦弱身軀在此刻很挺拔，在他周圍氤氳白氣一縷縷，如仙臨塵，似一位神祇少年。
“大道在你身上？”白鹿老人盯着方道，從對方的衣着判斷不過是個小乞兒，可是從談吐來看又絕非如此。
“在，也不在。”方道回應，吐字清晰，他好似變幻了性格，與艱苦討生活的小乞兒大相逕庭。
“何意？”白鹿老人眉頭皺得更深。
方道微微一笑，道：“世間大道，都屬鴻蒙宇宙的一部分，大道可感、可悟、可借用，唯獨不能擁有。說到底，你我都只是宇道中人罷了。”
聽聞，白鹿老人若有所思，過去半晌，他抬起臉來，眼神變得不那麼和善。
“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我才想起來一件事，瞳生慧光，氣度不凡，小小的乞兒搖身一變竟也成了宇道中人，三門大道中有一門是靈慧大道吧？”白鹿老人神色難看道。
靈慧大道，誰得到就能成為這世間最聰明之人。
簡而言之，方道已經成為鴻蒙宇宙最智慧之人。
他說這麼多，故弄玄虛，讓白鹿老人陷入思索，無非是在拖延時間！
方道笑了，笑得很燦爛，露出一口雪白晶瑩的牙齒，眼神色彩似在得意。
白鹿老人臉色大變。
小兔崽子，肯定已經能調用本源之力了！
“老人家，為時已晚，大道本源之力我先笑納了，就此先行一步。另外提點你一下，宇道三千，沒必要就盯着我。”
聲音漸漸漂渺。
方道調用沉澱好的本源力量，一步跨出巨大的瀾星，來到繁盛的宇宙星空。
他眸光璀璨，瞥了眼即將氣急敗壞的白鹿老人，咧嘴一笑，趕緊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