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露營天坑(3)

這個消息果然奏效，隊伍開始顯出一點生氣來，前進的速度似乎也加快了一些，那些已經放倒自行車坐下來休息的同學重又站起來，咬着牙追趕前面的同學。終於，鬆鬆垮垮的長蛇在山頂重新盤了起來。同學們橫七豎八、歪歪斜斜地躺倒在路邊一大片雜草叢中喘着粗氣。麥克從汽車裏搬出兩箱礦泉水，大家像急紅了眼的公牛，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下子蹦起來把礦泉水哄搶一空。那礦泉水彷彿有什麼神奇的魔力，“咕嗵、咕嗵”一通水灌下去，大家的精神馬上又上來了，話也開始多起來。這會兒，他們才發現，原來這裏的山景的確很美。這是一處不高不矮的山頂。一眼望過去，四面都是鬱鬱蔥蔥，層巒疊嶂的黛青色山林，一直延伸到天邊。天際的上方，便是無邊無涯的青藍色天空，天空的一側是大片的白雲，就像一群在藍色草原上自由自在嬉戲的綿羊，雪白的羊群籠罩在若有若無的金色里。另一側則掛着明晃晃的太陽，雖然亮得刺眼，但已不似酷暑時的太陽那麼毒辣，那麼令人生畏。這樣廣闊無垠，這樣純凈透明的天空對久居城市的同學們來說，就像童話世界一般不可思議。穿過林間空隙向下俯視，呈現在大家眼前的是被群山圍護着的一大片水域。在藍天的反射下，水域透着明亮的海藍色，那麼純凈，那麼幽靜，好似世外仙境，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起《幕天席地》中描寫的那種魔幻境界。“那就是天坑水庫，”杜威指着山下的水域說，“我們沿着公路一直衝下去，就可以到達水庫邊，那兒有一大片開闊地正好可以露營。”“Fantastic!”黛娜握着雙拳激動地喊，“真是個露營的絕妙之地，駝鳥，你記頭功！”不善言辭的杜威好不得意，卻不知如何表達，只是撓着頭皮嗬嗬地傻笑。“黛娜老師，我們趕緊出發吧！”同學們也許已經緩過氣來，也許是被山下的美景所吸引，開始有點蠢蠢欲動，急不可待。“都休息好了嗎？”黛娜掃了一眼大家，發現所有的人都已恢復了活力，“好！下山！”她又信心十足地揮了一下手，好似帶了一支無往而不勝的軍隊。下山的路的確令人陶醉，剛剛經歷過艱苦拼搏的同學們這會兒尤其體會到其中的愜意。他們沿着蜿蜒而平坦的山路順勢而下，沿途的景色就像一部正在快放的風光片嗖嗖地從眼前掠過，既養眼又刺激。清新涼爽的山風撲面而來，把他們的衣衫呼呼地吹得鼓脹起來，渾身充盈着飄飄欲仙的快感。不到半個小時，他們便順利到達了宿營地。這是一片寧靜而生機盎然的野地。近水邊是一條十幾米寬，沿着水岸延伸得很遠的鵝卵石灘地，想必在豐水季節這片灘地都是漫在清澈的水裏的，所以鵝卵石都乾淨得出奇。更奇怪的是，這些鵝卵石都差不多大小，好像有人專門挑撿出來故意鋪在這裏似的，卵石之間還偶爾探出幾棵綠油油的小草，在微風中搖晃着小腦袋，特別招人愛憐。卵石灘的外側，便是一大片林木稀疏的平坦空地，幾棵高大的雜木樹影婆娑，正好使這片空地既不受到陽光的直射，又不是那麼森森然的，給人以涼爽舒暢的感覺。地上被鬆軟的將爛未爛的落葉覆蓋著，踩上去軟綿綿的，但並不潮濕。一種叫不出名的小草稀稀拉拉地佔領了整片空地，正努力地伸展着嫵媚的小黃花，使這片無奇的空地充滿了野趣和生機。“大家先休息放鬆一下吧，然後我們安營紮寨，準備午餐。肚子餓的同學可以先吃些自己帶的點心，我們的正式午餐恐怕還得要些時候。”黛娜下達了指示。這時候的同學們已經徹底放鬆，經過前面的休息和一路的愜意，已經個個鮮龍活跳，再加上眼前的誘人景色，他們的疲憊早就丟到了爪哇國里，所以一聽到黛娜的指令，便立即作鳥獸散，紛紛涌到水邊嬉水撿石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