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治療
一切準備就緒后,陳忱又與趙政溝通了很久,溝通到趙政都快哭了,因為他實在忍不太住了。
“既然這樣,我們就準備開始了。”陳忱對着趙政道。
“快點吧。”
陳忱點頭,拿過準備好的消毒棉球就開始消毒。然後接過已經抽取好利多卡因的針筒,開始進行麻醉。
趙政倒是一聲沒吭,老大夫“啊”了一聲。
陳忱不悅的看了他一眼,“禁聲!”然後繼續自己的動作。
趙政只覺得傷處有一根小針進入,有點疼,然後慢慢的,好像有什麼東西打進了自己的皮膚,過了一會兒,那裏竟不覺得疼了。
“好厲害,你針扎過的地方不疼了。”趙政覺得很新奇,因為這種感受是的的確確的存在於他的身上的。
“禁聲!”陳忱再重申了一次。
“哦,抱歉!”趙政趕緊閉上嘴巴,臉上帶着笑意。
陳忱只有一盒利多卡因,會有這一盒還是因為他準備對學生們考核的時候練習用的。而一盒利多卡因,也就10支。
陳忱準備了3支,但是這會兒,陳忱只打算用兩支,畢竟趙政如今還是個孩子,不論是面積還是體積,都不算大。
打完兩支后,趙政已經基本不太能感受到傷處的疼痛了。
“我要開始手術了,阿生,到時候如果趙政掙扎的話,你要按住他。”陳忱吩咐,“老先生,你就幫忙打個下手吧。”
老大夫點頭,此刻,他對陳忱的醫術已經十分好奇了。
陳忱快速的穿上消毒好的素衣,帶上帽子、口罩,穿上無菌手套,當然,他的手在進來之前就已經洗過了。
陳忱知道,他動作一定要快,否則藥效一過,趙政就受罪了。
右手拿起手術刀,左手按着趙政的腿,從側面進行划皮。一個口子,約莫8公分,剛劃開皮膚,陳忱就見到了突出來的斷骨面,從肌肉中穿出,伴隨着的,是之前留出的淤血。
而趙政,則是感受到自己傷處的皮膚劃開,卻一點也不疼,好奇的同時,真的想看一看到底怎麼回事。
此刻,老大夫也集中了注意力,隨時準備聽陳忱的吩咐。
“紗布!”陳忱沒有吸引裝置,只能用紗布快速的將這些血液吸走,吸走的那一瞬間,術野清晰無比。陳忱必須找到出血點,否則,即便將斷骨正好位置,也會因為血腫而移位。
“皮膚拉鉤。”陳忱的工具里沒有骨科的專用工具,只有外科通用的,所以,也是一切從簡。
老大夫聽着陳忱的聲音,“皮膚拉鉤,皮膚拉鉤,哦,這個!”然後又趕緊遞給陳忱。
陳忱用兩個皮膚拉鉤拉開傷口的皮膚,道,“拉着。”
老大夫就無師自通一般的,迅速接過手。
陳忱滿意的點頭,開始尋找出血點。不過,也可能找不到,畢竟,在手術之前,受傷的時間已經相對比較久,自己凝固了也不一定。
找了一會兒,發現出血已經不多,那就說明沒有大的出血點了,應該是自己凝固。陳忱也就放下心來。
接下來,就要處理斷骨了。
斷骨是從肌肉中穿出的,所以,要處理斷骨,就需要先斷肌肉。陳忱拿了兩把血管鉗,夾住一條肌肉的兩端,然後拿手術刀從斷骨附近劃開。
……
當陳忱終於最後縫合皮膚的時候,時間也差不多已經過了整整2個小時,而他的額頭上,也全部都是汗。
他自己本身也斷了腿,連做這個手術都是坐着的,更別說他早上只吃了一碗粥加一個雞蛋。縫合好傷口,陳忱又拿消毒棉球給消了毒,放上紗布,然後粘上膠帶。又拿起事先準備好的兩塊小木板,放在趙政左側小腿的前後,讓老大夫稍微幫着託了一下,就拿起繃帶,開始纏繞。
當最後繃帶的結打上,陳忱也終於鬆口氣,看向趙政,“好了。你這起碼要恢復3個月,3個月內,你的這條腿,不能碰到地上,不能用力。你年紀還小,恢復起來應該會快一些,以後應該也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而趙政,也是整個人鬆了下來,他從陳忱縫合開始就已經感受到疼痛了,但他沒有喊,此刻,臉色通紅。
陳忱也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個小孩兒,若說他不是以後的嬴政,陳忱都不信。
“老先生,接下去的調理,一般多用活血之藥物,就麻煩你了。”
“陳先生客氣!”此刻,老大夫已經完全被折服,一個小孩子而已,居然真的完成了這樣的創世之舉,沒錯,在他看來,陳忱此刻就如同神醫扁鵲一般神秘,“陳先生,在下有一問,若以此法,是否可行扁鵲換心之術?”
陳忱看了他一眼,還是蠻驚訝的,沒有想到這個大夫並不是一個不學無術之人,“現有條件下,很難,或許,幾百年也達不到祖師之手段。”
“祖師?”老大夫眼睛瞪大,“莫非……”
“不可說。”陳忱淡淡的道,“不可說啊。”穿回戰國,不借用一下扁鵲的名頭,太可惜了。而且,陳忱也必須為自己的來歷做一個說明。否則,就是流民。
阿生在一旁看的眼睛發亮,原來弟弟是扁鵲的傳人啊,難怪會在山中。難怪會這麼神奇的醫術!
而趙政,心中則是感激居多,若不是陳忱,他後半輩子或許就要殘疾了!對任何人來說,這都是無法忍受的。
“先生留步!”趙政見陳忱要走,趕緊出聲。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將陳忱看做是小孩兒了。
陳忱滿臉黑線,先生?他有那麼老嗎?當然,他也知道這只是這個時代的人對對方的尊稱,“何事。”
“趙政多謝先生慈悲之心出手相助!政必有厚報!”
陳忱翻了翻白眼,“診金,以及手術藥品花費,一共三十金。”陳忱並不是想敲詐趙政,而是,他本來就這麼些藥品,用完就沒有了。
趙政完全不覺得這些錢貴,甚至於那名老大夫也覺得不貴,阿生也覺得不貴,就陳忱自己覺得貴。
“好,趙政立刻派人回去取。”趙政忽然皺了皺眉,傷處好像有點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