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春秋之筆，至儒至聖
儒門之中，伴隨恐怖的壓力籠罩，對峙的兩道身影同時一步跨出，空間頓時扭曲，憲先神駭然發現，自身已出現在璀璨星空之下。
但見昊無極渾身聖氣充斥，至純至正之意蘊充塞青冥，使得寰宇震蕩，天地肅穆。
牧均巋然不動，屹立星空之下，身影彷彿一座龐然山嶽，鎮壓宇宙洪荒，磅礴不朽，任憑歲月洗滌，風浪衝擊，依舊永恆如一。
“儒門天首，均可讓你三招，來吧！”眼神一凜，牧均淡淡的看着昊無極。
後者也不惱怒，肅然道：“既然你想如此，本座自然不好拒絕，那就注意了！第一招，春秋起筆，萬古洪荒彈指間！”
充沛浩然的春秋聖氣傾瀉虛空，一道充滿磅礴意蘊的春秋史冊赫然浮現，昊無極手中浮現一根無形巨筆，被清聖光芒籠罩，倏然開啟春秋史冊，編寫洪荒萬古。
“死生一筆，誰能接？”昊無極昂聲一喝，漆黑墨汁滴落虛空，巨筆勾勒，散發出法則意蘊，撰寫向春秋史冊，赫然是“新啟元年七月十二日，玉京山之主，經緯閣欽封武道皇者牧均，殞命儒門登天道”！
新啟乃是大周滅亡之後，經緯閣給中土重新起的年號，象徵嶄新開始，啟迪後世，如今便是新啟元年。
今日便是七月十二日！
看見此幕，憲先神心中凜然。
儒門絕學，春秋聖氣，其實乃是一種因果方面的絕學。
在史冊之上寫下什麼是因，反應到現實便是果，理論上來說，只要施術者有着足夠的修為，便可以依照自己的意志，創造歷史！
在昊無極啟筆一刻，牧均頓時感覺到冥冥之中存在着一股可怕的殺機，籠罩了自身，似是整個天地都在排斥自己，亦要將自身吞滅。
“有些意思，因果之術么，均也會！”牧均平靜一笑，手指驟然一張，對着空無的虛空輕輕一拉，頓時一道無形的絲線浮現在眼前，閃動着剪不斷理還亂的因果光芒。
線的一頭是牧均這裏，而另一端則是昊無極所在。
“三千大道，因果之道！”望着眼前這根絲線，牧均冷然一喝，手中頓時出現了以前用來做衣服的金蛟剪，然後輕輕一剪。
伴隨“咔嚓”之音，那根絲線赫然斷裂。
早在那絲線出現的剎那，昊無極那裏就感覺一陣心悸，無形巨筆就要書寫完成之際，那墨跡赫然乾涸起來，似是不曾存在。
“怎麼可能！”昊無極神情一變，催動手指之筆，就要再次書寫。
這時，一股無形的力量籠罩過來，那春秋史冊赫然顫抖起來，而無形巨筆更是在第一時間崩毀。
見情況不妙，昊無極急忙催動自身“太昊九天訣”，沛然正氣傾瀉而出，與無形的力量衝擊着，他趁機收回春秋聖氣。
牧均也不乘勝追擊，左手別在身後，平靜的道：“你還有兩招的機會。”
昊無極神情一肅：“不需要兩招了，若是你能接下剩下這招，昊無極便認輸了。”
牧均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道：“那就出手吧。”
昊無極凜然一喝，周身忽然浮現無數聖賢虛影，朗誦萬千經文，一篇篇名垂千古的錦繡文章在他身上浮現，璀璨的文字如同一團團火焰，燃燒文明的光輝。
“日月麗天，聖武垂道！”
萬千燃燒的文字化作燦爛瀑布，形成浩瀚洪流，倏然沖向前方虛空，也與此同時，昊無極胸口之中赫然浮現日月光明之景象，山河乾坤籠罩八方，覆蓋宇內。
“不錯的招式，值均一破！”牧均淡淡一喝，右掌悄然一翻，虛空萬物頓時震動不息，萬千法理凝聚成形，壓向衝擊過來的文明洪流。
蓬！
浩瀚力量在星空之下劇烈衝擊着，璀璨的光芒奪目無比，勝過了星辰光輝，讓旁觀的憲先神訝然不已。
日月懸天，乾坤太虛。
昊無極胸中納日月山河，寰宇天地，此刻吞納風雲，在文字洪流之後，籠罩牧均所在之地，同時道道聖者誦經之聲回蕩不息，冉冉光華滲透八荒。
牧均淡然一瞥，手掌之上散發柔和光芒，轟然壓向籠罩過來的空間，在離開他肉掌一刻，那光芒頓時變得耀眼了起來，熠熠光輝充塞寰宇，使得風雲呼嘯，更有驚雷之音響徹宇內，震懾人心。
嘩啦！
文字洪流浩蕩不息，星華照耀下，它們的光輝更加神聖莊嚴，宛如一個個由黃金澆鑄而成，衝擊着虛空。
牧均掌勢覆蓋下，這些璀璨文字頓時破裂開來，洪流被撕裂，露出無垠虛空。
至於那日月乾坤，此刻同樣搖晃不息，似是遭受巨大力量的轟擊，難以維持下去，清聖之氣蕩漾，日月光明逐漸消散。
昊無極臉色一變，渾身真元頓時全數灌注而出，穩定着那乾坤日月，同時聖音回蕩，衝擊牧均元神。
“無力的掙扎，只是浪費精力。”牧均搖了搖頭，開戰以來腳步第一次邁出，一股浩瀚威壓頓時衝擊四面八方，那包裹的空間頓時承受不住，崩潰開裂起來。
伴隨乾坤日月的坍塌崩潰，昊無極那裏臉色一下子白了下去，腳步踉蹌而退。
“天首！”憲先神擔憂的上去扶住他，後者卻對之搖了搖頭，示意自身沒事。
牧均收斂了渾身氣息，平靜的看着昊無極，後者苦笑道：“牧皇的實力本座親身體驗了，果真不愧是當世頂峰，令人佩服。”
牧均道：“天首之能為亦是非凡，不遜皇魁多少，假以時日臻至至儒無私之境，牧均期待與你的再次交手。”
昊無極搖了搖頭：“本座困在如今境界已是數千年，怕是今生都無緣更進一步了，至儒聖道，也非時間可以磨成。”
牧均道：“你之積累已經足夠，但踏破這一關，需要是契機與頓悟，這一點只能看你的機緣了，或許在下一剎那，你就明白了自身欠缺之物。”
昊無極道：“多謝牧皇指點，但此事強求不得，還是先聊一聊牧皇之事吧。”
牧均輕輕一揮袖，空間頓時轉換，三人再度出現在登天道之頂。
昊無極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張石桌，以及三張椅子。
三人坐下之後，牧均開口道：“均今日前來，乃是因為問鼎會之事。”
昊無極道：“對於陶道明日前提出的協議，本座也知道了，限制天下最頂尖的至強者，這一點的確很有必要，本座願意遵守此事。至於問鼎會打開天淵關，讓北原大軍大肆入侵中土，此事必須給予重視。”
憲先神拍了拍桌子：“問鼎會實在狼子野心，先奪取社稷神圖，如今又縱北原之兵侵犯中土，我儒門的確應該給他制裁。”
昊無極點頭道：“此事就交給你處理，發動門內以及天下各處儒脈勢力，積極備戰，為對抗北原入侵以及問鼎會做準備。”
“是。”憲先神領命離開。
牧均肅然道：“戰爭並非比武，雖然以我們的修為境界，足以以一己之力改變整個戰局，但共度殘殺乃是不可取，所以在對抗北原大軍之上，還是需要依靠另外的軍隊，儒門的力量也只能是輔助。”
昊無極認同道：“修行者與普通凡人看似一體，但終究是不同的世界，世俗的爭霸之戰，我們的確不適合親自上場，而且戰後的重建與治理，更需要凡人自己動手，所以我們需要扶持一方勢力，作為未來統領中土凡人的朝廷。”
“這個暫時另溯，陶道明已經前去聯繫梁禹，由他出面統合中土勢力，對抗北原大軍。”牧均道。
“梁禹此人的確是合適的人選，他雖然是問鼎會之人，但作為中土第一名將，他與北原之間的仇恨非常巨大，的確是對抗北原的最好人選。”昊無極說道，“但必須提防他坐大，否則中土戰後的局面演變就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了。”
“他若是合適的中土皇者之選，牧均自然可以支持他，但若是他不適合，那就除掉他。”牧均漠然說道，“除了問鼎會、北原方面，黎庭亦要注意，皇魁的實力你應該明白。”
昊無極敲了敲面前的桌子，道：“黎庭一方本座會親自盯着，畢竟皇魁早已對我儒門虎視眈眈，此時此刻我門中就有一個他派來的姦細。”他臉上露出一抹冰冷。
牧均望了望他：“那就由你處理便可，均還要聯絡大覺寺，共同制裁問鼎會，先行離開了。”
“牧皇慢走，本座這裏就不送了。”昊無極起身道。
牧均對他微微一點頭，身影逐漸消失。
雖然只是第一次見面，相處僅僅只是片刻，但二人卻不知為何，相互間十分信任，宛如多年的摯友，或許是同為天下最頂峰人物之間的惺惺相惜吧。
牧均離開了儒門后，昊無極的神情一下來冰冷了下來，叫來身邊的儒生，道：“去請你們雲君師兄過來，本座有一見要事要見他。”
“是！”一個儒生急忙前去尋找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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