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六十一章徐家後院起火了】
當杜雅汐帶人尋到竹院時,姚宸之和徐惜玉兩人已經醉倒躺在地上了。
胡荽見狀,立刻焦急的解釋,「少夫人,我以為少爺和表少爺在屋裏,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時候跑到這裏來的。我若是知道,一定不會讓少爺在冷風中喝酒的。」
半夏咬牙切齒的瞪了一眼胡荽。
虎仗一把抱起姚宸之,越過胡荽身邊時,冷冷的丟下了一句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杜雅汐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徐惜玉,就讓胡荽和他的侍從黃柏扶他去姚靈芝那裏。竹院如今只留了一個打掃院子的婆子,讓她照顧徐惜玉,怕也顧不好,杜雅汐乾脆將他送到姚靈芝那裏去。
胡荽滿臉愧疚,直想抽自己幾個耳光。
杜雅汐領着麗嬸和半夏她們急步回了宸院,又讓紫蘇去告訴姚老夫人一聲,讓她老人家別擔心。家裏發生事情,而她們剛剛為了尋姚宸之和徐惜玉又鬧了動靜,相信姚老夫人已經知道姚宸之在竹院買醉的事了。
宸院裏,氣氛凝重。
杜雅汐讓人都散了,自己照顧姚宸之。
坐在床沿上,她看着躺在大紅枕上的姚宸之,白皙的臉上透着醉後的紅暈,眉頭不禁緊緊的皺了起來。她伸手替他掖好被子,又握住他的手,不知是不是碰痛他手指上的傷口,還是他醉酒後不舒服,他的眉頭皺了皺,低喃着,一臉的痛苦。
「宸之,你哪裏不舒服?」
他躺在床上皺眉,沒有應她,像是聽不見她的話。
杜雅汐站起來,打了水擰了棉布替他擦拭額頭和臉。姚宸之嚶嚀了一聲,翻個身,朝里側躺着。
杜雅汐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覺得有什麽東西在他們之間豎起一道無形的牆,將他們生生的隔在兩邊。
這是怎麽了?
姚老夫人終究放心不下,還是趕了過來。她看着已經醉到不省人事的姚宸之,眉頭微擰,攜着杜雅汐的手走到外間坐了下來,直接問道:「丫頭,宸之是怎麽了?好好的,怎麽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祖母,我也不知道。」杜雅汐搖搖頭,就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講給她聽。
姚老夫人聽了喚來麗嬸,「麗娘,少爺在少夫人睡着時,自己去了聆風茶館?」
麗嬸點點頭,道:「去了,這事我還問了虎仗。」
「喚胡荽過來,我有事要問問他。」姚老夫人聽完之後,覺得不管是杜雅汐還是姚宸之,都是從聆風茶館出來就有了情緒上的變化。
不一會兒,胡荽匆匆從芝院趕了過來,一進門就跪下,「老夫人,少夫人,都是胡荽的錯,是胡荽沒看好少爺。」
姚老夫人冷眉輕皺,沒啥耐心的道:「我找你來問話,不是問罪。你說說看,少爺去了聆風茶館後,發生了什麽事情?」
胡荽想了想就道:「沒什麽特別的事情,少爺就問那個空掌柜,少夫人跟他說了什麽?他說,少夫人交代過不能告訴別人,然後我們就和少爺回來了。」如此一說,胡荽恍然大悟,用力一拍腦門,「少爺一定是沒有聽到答案,所以不高興了,怪不得回來就在練武房拿木樁出氣。」
姚老夫人揮揮手,道:「你們都出去,我有事要跟少夫人說。」
「是,老夫人。」眾人退下,並體貼的關上房門。
不待姚老夫人發問,杜雅汐就將自己和空老頭的交談內容一五一十的告訴姚老夫人,末了,她輕嘆口氣,「我這般交代空師伯,只是不想讓旁人知道,空師伯倒是真心的維護我,連宸之也不告訴。早知道會這樣,我回來就告訴他了。」
姚老夫人笑着搖搖頭,「這事你做得好。依我看,這事暫時不能讓宸之知道。一個人不知道真相,或許還不會胡思亂想,若是知道了,反而會想得多。」姚老夫人握緊了杜雅汐的手,滿目慈祥看着她,「丫頭,如果將來孩子誕下後,你的身子也養好了,你願意為姚家開枝散葉嗎?」
杜雅汐明白姚老夫人的意思,既然她和姚宸之是相愛的,那麽生兒育女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她羞赧的點頭。
姚老夫人瞧着欣慰的笑了,她果然沒有看錯人。
「不管宸之中的是不是無憂蠱,目前,你的月份也大了,祖母讓人把客房收拾一下,明天就讓宸之搬過去住。」姚老夫人的一席話,讓杜雅汐的臉火燒火燎了起來。
「好,一切都按祖母說的辦。」
姚老夫人笑着點頭,領着錢嬤嬤就回去了。
夜色降臨,寒風瀟瀟,依水亭里,兩個華衣女子一前一後的站着。
依水亭坐落在蘇城環城河的南岸,地處偏僻,夜晚少有人來。
見到周海芬,姚靈芝心裏就有一股火氣在冒騰,她看着依水亭外波光粼粼的河面,道:「你可知道杜雅汐派了人監視我,以後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我們還是少見面的好,省得打草驚蛇。」
話音一落,周海芬就一臉冷笑的轉過身來,看着姚靈芝,道:「憔悴了不少呢,難道你一個當家主母還怕了一個黃毛丫頭不成?」
姚靈芝冷哼一聲,「不是怕,是不想打草驚蛇。」
聞言,周海芬就笑了,笑聲在冬夜裏顯得特別的刺耳,姚靈芝臉色驟變,指着周海芬憤憤不平的道:「周海玲,你別以為現在成了大戶人家的夫人,就可以在我面前冷嘲熱諷,當年如果不是我,你能活着離開姚府嗎?」
「你的意思是讓我謝謝你嗎?」周海芬彎唇一笑,可眸中的笑卻是冰冷如刀。
姚靈芝瞧着,心頭一顫,但很快就恢復平靜,「謝就不用了,咱們是什麽關係?以後還是親家,何必客氣。海玲,我剛剛只是一時氣話,你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別往心裏擱去。」說著,她上前兩步,與周海芬並肩而站。
周海芬眼底掠過一絲鄙夷,淡淡的道:「以後請叫我海芬或是親家,周海玲已經死了,我是周海芬。」
「好好好,親家,這樣總行了吧?」姚靈芝笑着接下話,「眼下,我真是被那個下賤的丫頭氣得夠嗆,家裏就沒有一件省心的事兒,你跟懷遠商量好了沒有?準備什麽時候迎寶玉進門?」
「遠兒和寶玉的婚事得往後推了。」
「為什麽?」姚靈芝心急,眉頭高皺,「不是說年前就迎寶玉進門嗎?怎麽又要往後延?」
周海芬奇怪的看着姚靈芝。
姚靈芝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問道:「到底出了什麽事?」
「你不知道?」
「我該知道什麽?」
周海芬的眼底掠過一絲趣味,看着姚靈芝道:「徐子謙找了遠兒,兩人密談了一個時辰,然後就是這樣的結果了。他是寶玉的親爹,寶玉的婚事當然由他說了算。」
姚靈芝緊攥着拳頭,咬着牙道:「他竟敢壞我的事?」
「我也是納悶,難道我家遠兒還配不上寶玉不成?」周海芬怪聲怪氣的道:「我記得徐子謙以前不是唯你命是從嗎?怎麽現在也有男子氣概了?」
姚靈芝被她的話給氣炸了,明明以前就是自己府上一個下賤的丫鬟,現在卻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揚,怪聲怪氣的嘲笑自己。
她努力的逼下胸口翻滾的怒氣,重重的吁了一口氣,道:「海芬,你別笑話我了,時候也不早了,這外頭冷,你有什麽事兒就說吧。」
周海芬扭過頭,看着姚靈芝道:「你現在在姚府已經沒有了地位,老太婆也沒有要把家交給你的意思,你又何必苦苦的撐着呢?自立門戶,自己當家作主,豈不是更加舒坦?」
「你什麽意思?」姚靈芝從未想過要自立門戶,她想要的始終是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