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稟王上,公主沒病,不過是情緒激動之下動了胎氣,休養數日即可痊癒。」
「胎氣?你是說——她有身孕了?!」
「是的,公主已懷有兩個月的身孕,只要多補補身子,七個多月後,少主就將誕生了。」
「恭喜王上,賀喜王上。」這是天大的喜訊,沒多久就傳遍王宮每個角落,道賀之聲不絕於耳。
白狼笑得有些傻氣,就像做丈夫的頭一次聽到自己即將為人父一般,嘴角快咧到耳後了。
「好,好,統統有賞,哈……」
帳內的雲霏被他的笑聲吵醒,沒良心的男人,她暈倒了他還那麼開心。
「白狼,你好吵喔!」她哀怨地發出不平之聲。
紗帳掀了開來,他高大的身子鑽入帳內,財總管摒退所有人,讓兩人單獨相處。
「醒來了,有沒有哪兒不舒服?」他躺在她身側,小心地將她摟入懷裏,一手迫切地滑入她衣內,撫向她仍平坦光滑的小腹,那兒正孕育着他的孩子。
她低喘的推他,嬌媚的瞪他一眼,「我跟你還沒談完,少打歪主意。」
「我的王妃,你肚裏已經有個小生命了,我們的孩子在裏面,你知道嗎?」
她也撫向自己的小腹,還未完全意會他的話。
「我們的孩子在裏面?我要當娘了?白狼,我好高輿,你高興嗎?你愛這孩子嗎?」
「你跟孩子都是我的最愛,謝謝你,雲霏,我好愛你。」他又道:「婚禮得快點舉行,我可不想等孩子落地再結。」
「小妍!我差點把她忘了。」她想起昏倒前的爭執。「不論如何我都得去救她回來,你不能阻止我。」
「不行,你現在有孕在身,我不會讓你出宮一步,小妍的事我會處理,你給我乖乖地待在房裏。」以前她只是一個人就夠嚇死他了,現在她又有了孩子,他更不准她亂跑。
「是我害了小妍,我非得親自去救她不可,我身體很好,孩子也不會有事的——」
「不準,我說不準就不準,你再說什麼也沒用。」他大吼。
「你吼我?你根本就不愛我。」她翻身朝內,細細的啜泣着,身子因哭泣而輕頭。「你答應人家不對人家大聲說話的,你食言而肥,我不要嫁給你,我要帶着孩子回到我父王身邊去。」
「你跟孩子都是我的,我不會允許的。」他扳過她的身子,吻去她頰上的淚珠。「你明知我愛你,別再說我不愛你的傻話。」
「可是,你不明白我和小妍的感情,如果她遭到不測,只有我一個人幸福的活着,我不會快樂的,那我也不能嫁給你了。」
「唉!除了讓你出宮以外,我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雲霏,聽話,一定有別的法子可想,你就打消出宮的念頭吧?」
她想到一個人辦得到,不禁笑得有些陰險。
「你跟那個獨眼龍交情如何?」她問道。
他望着她異常發亮的美眸道:「別在他面前這樣叫他,否則,他可不會對你客氣。」
她笑得心虛,道:「在他面前我才不敢這樣叫他,那人輕功好厲害,可惜他不願意教我。」
白狼用手肘支着上身,怕壓到她,「你以為輕功說學就馬上可以學會的嗎?傲龍的功夫是不外傳的,你別白費心機了。」
「你那麼了解他,不如你請他跑一趟,偷偷把小妍帶出來,又不會引起兩國戰爭,銀鷹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手,豈不更好?」
「只怕說不動他,這次能請到他幫忙,純粹是因為我救過他一命,他為了償還人情才答應的,不然,根本請不動他。」
「他還真大牌!」她不信他就沒弱點,心再冷、再硬,總也有需要身邊有人陪着的時候,譬如一位紅粉知己。「他可有意中人?你聽他提過嗎?」
「傲龍向來沉默少言,更不可能將心事說給別人聽,只是當初救他時,他在昏迷中一直呼喚着一個名字,應該是個姑娘的名字。」
「我猜得沒錯,這弱點可得善加利用。」
她在他耳畔獻計,想必他脫離「鬼王門」也是為了那女子,為了她寧願改頭換面,做一個平凡的男人;為了她,不惜違背師門,只求今生擁有一份情愛。
就利用這層關係,利用那不知名的女子,他既不當殺手,何妨就做做善事,好讓江湖上的人改變對他的印象觀感,他的意中人若知道了,定會更加愛他、敬他,這說服他的理由應該充份了吧?
「他如果真的在意她的想法,他必定會答應,我常在想,像他那樣的男人,一旦愛上就至死方休,專情到底,卻又只會默默去愛她,一個字也不說出來,愛上那樣的男人也夠辛苦了。」
「每個人對‘愛’的表達方式本就不同,他在‘鬼王門’長大,被訓練成不懂得流淚、生氣,不懂得愛人的劊子手,只知道聽命殺人,你又如何能要求他像個正常人呢?」
「唉!想來他也頂可憐的,形單影隻,獨來獨往的,除了殺人以外,活着也沒別的目的,他能活到現在而不因厭世自盡可真是個奇迹。」
他習慣她譏誚的論點,她心地善良,就是嘴壞了點,常常不是說些令人暴跳如雷的話,就是這種罵人不帶髒字的言語,但他就是愛她這性格上的小毛病。
「被你一講,世上可沒半個完美的人了,我倒認為有點小缺陷才是真,真的當個完人恐怕才是苦惱。」他有所感觸的道出心聲。
雲霏咯咯一笑,「那得看你口中所謂‘完人’是以何為標準,就以我來說,我自認為我相當符合那兩個字的定義。」
白狼悶笑着,不好在她面前發作,她可知道「厚臉皮」已讓她輸掉一半。
「你不以為然嗎?」她急於想得到他的認同。
他很不想騙她,又不願見她跳腳,「不論你是不是,我都一樣愛你。」他的回答模稜兩可。
她親親他的唇角,道:「我很感動,但我非常不滿意你的答案,你是我未來的夫婿耶!你怎能不支持我?論外表嘛!至今還未見過有幾人勝過我,從十五歲開始,就有許多王公貴族為了一睹我的芳容,使出渾身解數;想像一下那種盛況,被人追求的感覺真好。」她的語氣不無遺憾。
「我的王妃,你的意思是要我追求你嗎?」他的胸膛震動了幾下,捺不住地笑出聲。
雲霏紅着眼,委屈得像個被虐待的小媳婦兒。
「有什麼不對嗎?我不值得你追求嗎?那你走好了,走的遠遠的,我會當作沒愛過你。」
「老天,女人。」他席捲她控訴的朱唇,引得她不住地將身上捱近他,她總有法子使他瘋狂。
褪去她的衣衫,那潔白的胴體仍如少女般窈窕,她正懷着他的親骨肉,他慾火燎燒的抬起頭。
「可以嗎?會不會傷到孩子?我可以忍。」
他的體貼就是代表一種追求方式,她該想到他不是普通男人,不能以平常的行為看待。
她拱起臀,深切的包容住所有的他,那是她的回答,頃刻間化成一團火,他的喘息融合著她的囈語,窗外的寒氣被逐退至好遠。
數日後。
「急死人了,不是說今天會到嗎?都什麼時辰了,還沒見到人。」雲霏在門口來來回回不下數百趟,伸長了頸子不停的張望着。
白狼兩眼跟着她移動,深怕她一個不慎跌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