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驚天騙局
第383章驚天騙局
起初，張戎居中調度，應對得當，很讓人滿意。可是自從回了一趟水井衚衕后，一切都變了，張小公爺爛招頻出，搞得人應接不暇。時間太倉促了，張敬昭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局勢越來越爛，想補救都沒機會。
“阿岳到底在搞什麼鬼？他瘋了不成？時局不明，讓人暗中先保護湯志遠也就算了，怎麼局勢明朗后，卻派人通知董家？他到底想幹嘛？真是氣死老夫了！”張敬昭狠狠地揣在旁邊的土坯上，一段土坯牆應聲而倒，塵土飛揚。
張敬暟依舊是一副沒有表情的臉，眼珠子轉了轉，半天憋出一句話，“阿岳做錯了？”
“何止是錯，而是大錯特錯。湯志遠，不，朱圳看上去一無是處，文不成武不就，還養成無數惡習。可此子有一手好字，私塾學堂期間也沒有斷，後來混跡市井，無父無母，沒有錢財，卻能混的風生水起，時常出入水井坊。此子絕對不簡單，讓他回宮，那就是給三皇子找了一個強敵，朱圳可比二皇子強多了！以阿岳的眼光，不可能看不透這些，可是這小子怎麼就辦了這種蠢事兒？”
“哎，眼下董家已經插手，我們就是想補救也沒機會了。真是.....氣死老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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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郊密林，到處都有死去的屍體，進入其中，血腥味兒不斷往鼻子裏鑽。經過不斷努力后，董震聲終於見到了渾身是傷的湯志遠，看到湯志遠那一刻，董震聲的眼睛瞬間變得濕潤，他張開嘴想說些什麼，可湯志遠已經笑着暈倒在董震聲懷中。
董家勢力介入，緊接着便是皇城鐵甲軍聞風而動，直撲東郊，鬧騰了好久的水井衚衕事件也終於落下了帷幕。不過接下來，整個北直隸處在一個震驚的消息中，半天緩不過神兒來，其震驚程度堪比東府嫡長子回歸。
皇長子朱圳並未死去，流落民間，於今日被接回皇宮。這個消息，一定是經過再三確認的，否則宮中不可能傳出這種消息。
朱圳死而復生，直接影響到了朝堂上的格局。隨着朱圳的死，董家為首的文官勢力已經漸漸沒落，大部分人也都倒下了二皇子那邊，如今皇長子死而復生，董家也重新回到了該在的位置。一時間，朝堂權力爭奪變得十分微妙，在這個關鍵時刻，所有人似乎忘記了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皇長子為什麼會流落民間。
其實，朝堂權貴都能看透這棋局，只是沒人說罷了。唐家滅門慘案，皇長子早夭，馬力隱居水井衚衕，一切的一切矛頭直指魏敬妃的娘家魏家，但誰也沒說，因為大家都明白，魏家如果倒下，就意味着二皇子朱坤徹底出局，這對大家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兒。宮裏，也遲遲沒有進一步消息傳出，陛下也沒有下令徹查當年的案子，似乎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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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府，清銘廳，此時張家重要的掌舵人全都在列，不僅有張敬晧和張敬昀，其他幾位太保一個不缺，除了張家人，定遠侯柳承志和齊王凌清雪也在。柳承志等人全都黑着臉，一肚子火氣，早在張戎來之前，眾人已經激烈的討論過了。討論半天，還是覺得張戎這事兒做的不妥當。
與其他人不同，凌清雪反而很平和，或許是因為太過了解張二錢那個人吧，那人看似不着調，但從來不做虧本買賣的。他既然做出這種看上去很蠢的決定，那一定有其他深意。
張戎一進門，就覺得脖子冷嗖嗖的，一看在場的人，額頭冷汗就出來了。這才半天時間，幾位叔叔還有舅舅就全都趕過來了，看來自己辦的事兒真把這幾位氣到了。剛想拱手施上一禮，柳承志已經起身怒道：“阿岳，你個混蛋小子，知道自己幹了什麼事兒么？”
“額，知道啊，不就是放湯志遠活着回宮么？”
柳承志眉頭皺得更深了，額頭青筋暴漲，“你倒是明白得很，你知道你這樣做是什麼後果么？放虎歸山，後患無窮，這個道理你不明白？”
“當然明白！”張戎搓搓下巴，滿含深意的看了看張敬晧。知子莫若父，曉得張戎有什麼話想說，張敬晧抬手示意柳承志先坐下，冷着臉沒好氣道：“有什麼話就說吧，大廳外邊沒有旁人，你無論說什麼，只有廳中這些人知道。都是自己人，你難道還不放心？”
“放心，放心！”張戎訕訕一笑，屋中這些人不是太保叔叔，就是舅舅，剩下那個還是未來媳婦。這些人自然是信得過的，就是怕清銘廳外有耳朵。既然張敬晧說外邊已經清場，張戎便再無顧忌，“各位叔叔，舅舅，都請稍安勿躁。侄兒自然知道事情重要性，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目前看來，朱圳隱藏的很深，絕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無能。不過，放他回去，也不是全無好處。大家都知道，想要讓三皇子壓住朱坤上位，真的很難，更何況後邊那位年輕的越王朱坈也不是省油的燈！朱坈年少多才，其母楊惠妃又甚是得寵，楊家勢力也不容小覷。可以說二皇子與五皇子的勢力已經對三皇子形成了夾擊之勢，眾所周知，三皇子背後有我張家等武勛支持，單論勢力，三皇子高人一籌，可也正因為如此，三皇子也成了眾矢之的，連帶着，陛下也是深有忌憚。”
“若是皇長子回宮，便將這盤棋徹底搞亂了，皇長子朱圳回歸，董家必然會支持朱圳，連帶着以前支持魏家的一些人也會倒向皇長子一方。諸位莫要忘了，朝堂之上，信奉長幼有序的人大有人在。不怕朱圳能力強，他能力越強，越會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有他在，魏家以及楊家的注意力也都會轉向皇長子，而三皇子也就有了喘息之機，我們可以趁着三方爭鬥時，暗中佈局，徐徐圖之！”
張戎這番話乍聽上去有道理，可細細一想，有個屁道理！張敬晧想了想，氣的滿臉冷笑，“好好好，這就是你所謂的道理？若是皇長子有了優勢，再加上他嫡出長子身份，地位豈不是穩如泰山。到時候，我們徐徐圖之，又有何意義，這到底是為皇長子贏得時間，還是為三皇子贏得時間？為父等了半天，你就給為父講出這麼一番道理來？”
若不是顧忌形象，張敬晧早就衝上去將張戎暴打一頓了。感受到老爹身上的怒氣，張戎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要是不給個滿意的答覆，今天半條命得交待在這裏了。這麼大的事情，若是搞砸了，老爹非得暴怒不可，到時候娘親柳若雲也保不住自己。
“爹，息怒，息怒，你聽孩兒說完！若只是如此，那孩兒這步棋自然是典型的臭棋，可是......我說啊......如果這個皇長子朱圳是假的，他不是真的朱圳呢？”
“嘶.....”清銘廳內發出一股抽冷氣的聲音，就連神情平淡的凌清雪也愣住了神。朱圳不是朱圳，是假的！這話太過震撼了，在場的人哪個不是見慣風浪，經歷風雨之人，可依舊被張戎的話驚得李郊外嫩的，半天回不過不神來。
如果朱圳不是朱圳，會是什麼結果？任憑朱圳跟另外幾方勢力斗唄，朱圳能力越強越好，最好能把魏家和楊家搞垮掉，讓二皇子和五皇子沒了繼位可能。在皇長子朱圳以為地位最穩的時候，然後狠狠的捅上一刀，放出消息，證明朱圳並非朱圳，那麼所有的一切都會土崩瓦解。
二皇子和五皇子沒了繼位可能，皇長子身份造假，那剩下能繼位的就只有三皇子朱坤了。如此一來，張家和三皇子豈不是坐收漁翁之利？
當然，皇帝朱灷不想看到這個局面，可他還有別的辦法么？老大老二老五沒戲了，不讓老三繼位，讓誰繼位？讓老四老六那些人繼位？那些皇子能力如何不知，自身根本沒有任何勢力，讓他們繼位，豈不是傀儡上台，過個幾年，坐在龍椅上的還是不是他朱灷的子孫都不一定了。
老三繼位，張家得利，很可能勢力更上一層樓，可最終權柄還牢牢地握在他朱灷子孫手中。所以，看似皇子很多，但老大老二老五廢掉之後，唯一能選的就只剩下老三了。
張敬昀等人都是聰明之人，轉瞬間就考慮到了利益得失，想到最後，張敬昀的手竟有些顫抖了，“阿岳，你說朱圳是假的，你有幾成把握？”
終於想通了么？張戎站直身子，雙手背在身後，有些傲然道：“多的不敢說，十成把握還是有的，當然，前提是諸位叔叔們得信侄兒！”
十成？這不就相當於打包票么？這麼有信心的么？張敬晧神色凝重，身子探出，死死地盯着張戎，一股逼人的氣勢壓了過來，“臭小子，別賣關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為何你有如此把握？”
“父親，叔叔，你們恐怕到現在都不知道，湯志遠一事，真正在幕後佈局的其實是寧王。”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張家何等勢力，在北直隸可謂是手眼通天，哪怕是皇家都未必比得上張家。但張家各部可從沒察覺到此事中有寧王的蹤影，可現在，張戎卻說一切都是寧王從幕後佈局的。
“此話怎講？”
“其實，孩兒查徐北川一案的時候，就覺察到事情不簡單了，所以，得了陛下口諭后，一直小心翼翼，謹慎行事。自到了薊州之後，更加堅定了我的判斷，當年唐家滅門慘案背後一定隱藏着更深的秘密。首先說徐北川之死，徐北川早年曾是唐天嘯的得力助手，一直對唐家的事情心懷愧疚。雖然多年來，他拒絕跟唐嫣卿來往，但並沒有放棄暗中調查。”
“多年來，他查到了一點東西，但越是查下去，忌諱就越多。後來唐嫣卿又開始聯繫他，恰在此時，他應該感覺到某種危險，料到可能會有殺身之禍，所以想在宮中見唐嫣卿一面。可惜，他還沒來得及見到唐嫣卿就被滅了口。而他被殺的竹林，孩兒派人查探過，早年間皇長子經常到那裏去玩，那裏曾經是朱圳暴病而亡的地方！我想，徐北川將見面地點選在那裏，是想告訴唐嫣卿一些當年的秘聞吧！”
“經徐北川一案，孩兒到薊州，果然，一言一行都處在別人的監視中，唐家老宅以及對面酒館全都是別人布的暗樁！這就太奇怪了，如果當年唐家慘案只是殺人滅口之舉，為何幕後之人還要埋藏暗樁於此地，一藏就是十幾年。那時候，我想不通，他們到底是圖什麼？直到得知皇長子朱圳可能還活着，這時我才明白，這些人藏在此處，為的就是知道皇長子的下落。”
張戎沉吟片刻，眉頭緊蹙起來，“可是，這裏又出現了一個矛盾的地方，如果當年唐天嘯和湯力王聯手用掉包計，將皇長子帶出了宮。那麼這件事應該是十分隱秘的，唐天嘯能安全從錦衣衛離職回老家薊州，可見當時知道這件事兒的人少之又少，恐怕知道此事兒的人只有湯力王和唐天嘯二人吧，就連徐北川也不知道詳情。”
“可偏偏，沒多久，唐家就遭滅門，而那些人真正的意圖是找到皇長子下落！知道實情的人很少，是誰將這個秘密泄露出去的？畢竟當時，大家都認為皇長子已經死了。唐天嘯是不可能說的，那泄露秘密的人只能是其他人，湯力王？起初，我並沒有懷疑湯力王，因為他沒必要出賣唐天嘯在，這對他沒有好處。可後來，當我發現寧王在背後佈局后，一切就都解釋的通了！”
“寧王需要用一個假朱圳代替真朱圳，想要做到這一點，首先要將朱圳帶出宮，在宮裏，想要完成這樣的計劃，那是絕無可能的。所以，魏家和楊家對皇長子下手的時候，才有了唐天嘯和馬力聯手掉包的事情。等出了宮，唐天嘯這枚棋子就沒必要存在了，而且，也必須讓那些人知道皇長子還活着，否則，多年後，皇長子又如何回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