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蟄伏待機
返航路上的旅途意外地平靜，本來諾思他們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準備再次應對那些從海里上來的不速之客。
可是這一次海面平靜地像一面鏡子，連一點風浪都沒有。諾思看着碧藍卻毫無生氣的海水，很難想像在這個安靜的表面之下，隱藏的是傳說中通往死之國尼爾夫海姆的通道。
死亡，原來近在咫尺。
諾思已經經歷過無數次與死亡擦身而過的險境，可唯獨這一次，在海底之下的死亡世界，面對那個被禁錮了上萬年的死亡女神時，他忽然感覺到了不同以往的異樣。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看淡了生死，可當他看到那個象徵著死亡的女神時，這一切想法都消失了。
他沒有去否定自己的想法，而是一種無形的力量在與他的內心直接溝通。
死亡是平等的，但也是高高在上的。誰都沒有超脫死亡的能力。
除了眼前那個女人。
“萬物都會死亡，唯有死神永生。”諾思記不得這是在哪本書里讀過的話，也不記得原句如何。只是此刻覺得那句子中的含義如此貼切。
而他正在走向一條對抗唯一永生之物的道路。
像是一葉孤舟，面對海上層層疊疊的波浪。
“諾思，你又在想我不明白的事了，”賽琳站在他的旁邊，附身探過船舷，望着海面，“你每次露出這種表情，我就知道你就是把想的事情說出來，我也不會懂。傑西婭還沒睡醒，不然她還能聽你講一講。”
“沒有啦，賽琳，”諾思不知是壯起了單子，還是氛圍使然，抓住了賽琳小小的手，“有你在，我很開心。”
賽琳的表情愣住了，許久，臉上出現一絲紅暈。諾思感覺到自己的手反被抓得更緊了。
“你來了之後，我覺得我變厲害了好多，”賽琳用她好像永遠不會進步的表達方式說道，“有你在，我能做成好多事情，一定要有你在。”
“放心，我會一直在的，我也想一直有你在。”
…………
…………
寶船在這片死亡之海上漂泊了五個日夜，這期間諾思和那些華納神族沒有過任何交流。同樣那些華納神族的人也沒有主動打破僵局的意思。
雙方依舊出於本能地互相戒備着。
船上的氣氛凝固成了三塊。諾思，華納神族，還有活躍在兩邊的尼諾。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嘗試溝通雙方，但都是無功而返。儘管如此，她卻看上去仍不想放棄。
第五天的夜裏，諾思站在船頭，忽然看到了遠方的海岸線。此時海面也泛起了一點生機，微風漸漸興起，帶着海面上的波浪，把他們和寶船一起推向岸邊。
“王的使者，你回來了。”靠岸之後，他們很快就遇到了在海岸邊巡邏和守候的精靈族人。
領隊的人就是曾經和賽琳一起戰鬥過的艾可。
“嗯，”諾思點了點頭，“一切都在計劃中，我們現在要快些回到莉莉絲那裏，安頓好傷員。”
“冒昧問一下，”諾塞克思忽然說道，“你的計劃是什麼？既然是合作，我想我們有必要知道這個計劃對我們是否有利。”
“這個計劃對所有人都有好處，”諾思說道，“包括你們。時機成熟你們就會知道。”
諾塞克思明顯對這個答覆並不買賬，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去反對的資本了。
一行人在艾可他們的互送下，在夜色的掩護中回到了莉莉絲所在的伊米爾村。
隨着約頓海姆危機的解除，蒼穹會入侵勢頭的停止。月歌家族又一次成為了維迪爾城邦的英雄。前來與月歌家族相互交流的家族和勢力越來越多。城邦議會那邊也有了把莉莉絲重新請回議會的提案。
但是莉莉絲拒絕了這份邀請。諾思問過她原因，莉莉絲覺得城邦內部對於她勢力的迅速暴漲仍舊懷有疑慮。邀請她重新加入，或許不是出於對月歌家族的尊重，更可能是因為忌憚，或者說是為了限制。
退一步講，新月歌莊園下面隱藏了許多秘密，精靈族人，華納神族，前蒼穹會成員，各方勢力都匯聚在這裏。其中有不少人和維迪爾城邦都有過過節，他們可不會像莉莉絲這樣包容這些非我族類的人。
但不管莉莉絲如何抉擇，如今維迪爾城邦最強的政治勢力與戰備勢力聯合在了一起。
對內有莉莉絲這個雖然年少但是異常老練的政客，在各方勢力之間縱橫捭闔，對外有通過神選試煉的三人組聯合前騎士團團長萊因哈德的舊部。
毫不誇張的說，只要他們願意，頃刻之間佔領維迪爾城邦，建立一個獨裁的新國度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無論是經過現代化教育的諾思，還是戰略目光長遠的莉莉絲，都不會想走這一步的。
但無論怎麼選擇，伊米爾村的範圍和規模都在無法扼制地逐漸擴大。逐漸從一個小村莊，一點點變成了可以媲美維迪爾城邦的新城市。
在他們回來的第三天，傑西婭醒了。諾思只是看了一眼就匆匆離開了。
大家都沒有覺得他沒有禮節。因為所有人都注意到他剛踏出門就忍不住擦眼淚。
第七天的時候，利亞也醒了過來。比起傑西婭的昏迷，他是真正意義上地在死之國輪迴了一圈。
好在他的靈魂保持得十分完整，加上身體上所受的衝擊並沒有留下外傷與後遺症，他只是因為長期沒有活動肢體，不得不再好好修養一陣子。
莉莉絲決定暫時先不通知利亞家族那邊，讓尼諾照顧他，安心復健。
這期間精靈族人和華納神族也曾不斷向諾思詢問他的計劃。但大多數時候，他們都找不到諾思的影子。
諾思幫助莉莉絲在安頓好一切事務之後，開始四處閑逛，不知所欲。
他給其他人下達的意思也是好好修養，等待時間。
直到一個月後，一天傍晚的時候，忽然有守衛來報告，說聖地那邊又來了新的使者。
“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