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故地重遊，儘是一片荒蕪

“這就算是拒絕了。”劉大城心裏嘀咕。

他一聽就明白了表弟話里的意思，心裏有點異樣的情緒，但臉上沒表現出來，還是笑呵呵的：“濤子你這一說還真是這麼回事，倒是我想的有點簡單了。”

自黑了一番，他接著說：“那咱就先不說這個事了，對了，我還有一件事忘了說了，濤子，鎮上的陳鎮上說了要見見你，你看你這邊方不方便？”

“陳鎮長要見我？”郭波濤一愣，委實沒想到還有這一茬。

劉大城點點頭：“嗯，陳鎮長沒說具體什麼事情，他就讓我給你說一聲，哥哥我也就是個傳話的，要是能行，等會兒回去了我去給他個准信，要是不行也沒啥。”

嘖嘖。

郭波濤突然發現這個大表哥到底是和以前不一樣了，仔細一琢磨，這才多長時間的功夫，大表哥官面話說的一套一套的，每件事都給自己前後留了餘地。

這般心思一轉而過，在人家的地盤上發展，對方還是父母官，要是不見就是不給面子，雖然人家真可能不會說什麼，但以後要萬一遇到點磕磕碰碰的就不好處了。

“行，我爸最多再半個月就出院吧，城哥你轉頭給確認一下，陳鎮長到時候能抽出空來，我擺一桌。”郭波濤得體的答應了。

病床上一直躺着的郭金泉更沒想到兒子處理事情的這個乾脆利落，尤其委婉拒絕那一幕，他覺得自己短時間內起碼是想不到的，至於後邊的答應和陳鎮長見面的事，他本身是不當一回事的。

鎮上再外邊發展好的他不確定有沒有，但到了他這個規模的，整個牛塘鎮也是獨一份，說他是牛塘鎮首富都不為過，當初和陳鋒也是見了不止一面，牛勝利那也是面談過不止一次的，而鎮政府的其他大小領導們有時候還得捧着她這個‘財神爺’。

“兒子是真的長大了，秀蓉說的那個想法倒是不差的。”郭金泉心滿意足的自言自語。

……

等着父親的點滴打完了，郭波濤又伺候他吃完了飯，這才帶着一再挽留住的大表哥一行六人在醫院附近找了個看上去裝修還不錯的飯店吃了一頓，而後把他們給送走了。

回到病房裏，正好有護士過來給父親做恢復指導，十來分鐘后才說完。

郭波濤耐心的聽完各種注意事項和忌諱，以為護士就要走，哪知道她說道：“病人的情況主要靠靜養，得多休息，忌吵鬧，以後再有人來探病，給他們說明情況抓緊讓走人，知道不。”

“……”

老郭同志半睜着眼睛喏喏說不出話來，好吧，你說的好有道理。

護士看他沒回應，還以為他沒往心裏去，又開口：“我說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注意聽啊，我這可是為了你爸好。”

“唉，唉，都聽明白了，謝謝，謝謝！”郭波濤忙不迭點頭應聲，竟然被訓斥了，還沒理由反駁，這個虧是吃定了。

眼瞅着這位看着穿白色護士服的小護士扭身往外走，郭波濤瞪着她一扭一扭的肥臀看了一眼又一眼：“料還是挺足的嘛！”

下午郭金泉要休息，瞪着他睡著了，郭波濤給護士站那邊打了個招呼，遂離開了醫院。

泉城隸屬於東山省，居於中華大地腹心偏西的位置，是全國有數的十幾個副省級城市之一，同時它還是全國幾大軍區某陸軍北部戰區的機關駐地之一，現如今它也是國家有名的旅遊文化城市之一，素有‘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美譽。

說到經濟的話就更厲害了，南北接連了‘京城大經濟圈’和‘長江三角洲經濟圈’，東西連通着東山半島和華中地區，在全國的經濟發展城市中佔有很重要的一席之地。

說它是歷史文化名城，自然就少不了一些老舊的歷時建築。

從醫院裏出來往南拐，循着記憶，剛走出一里開外就看到了幾條古舊青磚砌成的小道，綠樹成蔭，遮住了道路一大半的面積，趕緊挪幾步過去，瞬間就有了一種從燥熱的夏季轉到涼爽秋天的美好。

興許今天真是太熱了，街道上人不多，偶有三五個一塊走着，也顯得匆忙。

走到一課約莫一摟環保的大樹下停下，站在樹陰里，四處看看，郭波濤竟有些迷茫，一時半會兒不知道去哪裏了。

琢磨着再去一趟泉城大學，開學前總得再過去一趟‘踩點熟悉環境’，但距離真不近，小四十里地，下午這個點去了轉一圈再回來，天就得黑了，不太方便。

“改天再去趟學校吧，不行我往西走走吧。”郭波濤自言自語，同時邁開腳步往西走。

和醫院東邊及北邊相比的繁華相比，南邊帶有着明顯的歷時古城的獨特韻味，而西邊就是一塊待開發的地片了。

到下一個站牌，隨便坐上了一趟往西走的公交車，塞了一塊錢。

約莫二十分鐘后，在一個站牌下車，在入眼的地方，大片的磚瓦平方延綿成一片，大片的荒地接連成了一塊修補了無數次的破布，偶爾其中一塊補丁的地方有幾個塔吊活躍着，類似樓房的主體已經成型了。

郭波濤眯眼看着眼前這一片地界，熟悉和陌生兼而有之，臉上笑容瀰漫：“他娘的，現在連一棟像樣的樓都沒有，也不知道這裏的地賣多少錢一畝？我記得15年那一年來這裏買期房的吧，當時高層都一平米均價摺合一萬七哪，真TM的……”

清楚的知道後期地價大躍進式的爬坡走勢和大華夏那神奇的房地產火爆場面，郭波濤也沒免了這個俗。

因為上一輩子他在這裏買房過，至於現在，他那套房子的地基都不知道在哪個旮旯里埋着。

前世，他還記得有個梗是這麼說的。

南方那邊有個上市公司業績好大把撈錢的時候，老闆花幾百萬在大京城各地景色宜人的地方買了四套房，去就住個一回兩回的，不去了就閑着，再後來過了幾年，公司里業務開始每況愈下，有一年到年底財務審核更是顯示去年營業虧損一千多萬，讓老闆愁的頭髮都掉了幾根。

可特么這個時段大京城的房價發展讓這位老闆是萬萬沒想到，當初隨手花錢賣的四套房，按照大京城的房價，竟然隨手一套就能賣出一千多萬的‘天價’……

趕上後來網絡發達的時候，這個事愣是被反覆拿出來報道了幾十回，各個網站都有不同版本的故事回顧，但大體都表達了一個意思。

就算你公司再牛逼，辛辛苦苦幹一年，都不如在京城買套房子的利潤高。

幾倍？十幾倍？幾十倍？

“那可真是一個瘋狂的年代，不過我喜歡！”郭波濤感慨，眼睛來回瞟着眼前這片略顯荒涼的地方，越看越特么喜愛，簡直要趴地上磕幾個響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