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好處費’
上門就沒有空手的道理，半路上郭波濤又買了兩箱高檔水果，買了盒營養品。
趕在晚上七點前到了王友軍家樓下，停好車就搬着東西往上走。
好在王友軍家住在二樓，不算高，要不老郭同志這腰就得累折了。
“郭兄弟，說了讓你來家裏吃飯，怎麼又買這麼多東西，費這個錢幹什麼，一會兒走的時候可記得帶回去”馬葉芝開門，笑臉如花，不免帶着客套的嘮叨了郭波濤幾句。
郭波濤也不答應也不反駁，其實馬葉芝剛才開門的笑臉就說明了問題。
進門后就聽到廚房裏傳來的炒菜聲，順着聲音看過去，王友軍穿着圍裙正忙活着，客廳的茶几上已經擺了六菜一湯。
“王哥，好手藝啊。”郭波濤看着茶几上色相俱全的佳肴，不免感慨，雖然還沒嘗，但看這樣就知道差不了。
王友軍又炒好了最後一個菜，連湯湊了八個，解開圍裙，自個兒就端着盤子往外走，邊走邊說：“小郭，既然你說我手藝好，那一會兒可得喝兩杯。”
“哎呦，王哥可別這麼說，我開車過來的，明天一早還有事，咱還是改天再喝吧。”郭波濤直接就明說了。
馬葉芝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小夥子不簡單啊，每一次見面都讓人耳目一新，這回還是親自開車來的。
要知道這年月車都算是奢飾品，有時候你買得起不一定開的起。
王友軍也是一愣，可很快就笑了：“那也沒關係，少喝點不打緊，實在不行晚上在家裏睡了，還差小郭你一張床？”
郭波濤真沒想到他這麼熱情，第一次上門就能說出在家裏留宿的話，這樣再拒絕就真不太好了，他說：“王哥，要不你看這麼的，我喝兩瓶啤酒，你隨意，明天真有別的事。”
王友軍便沒再多說別的，晚上三人都喝了點啤酒，杯酒交錯間，談興更濃了幾分。
馬葉芝更是少不了她的攢錢經，偶爾的抱怨中，郭波濤卻也聽出了她現在工作的不如意，雖然當老師比很多行業的工人工資都要高一些，也穩定，可也只是相對而言。
郭波濤也記得教育事業大改革貌似是五六年之後的事情，那個時候的教師真是讓人羨慕，正式的教師編製也是越來越難考，現如今還真就那麼回事。
但閑聊中讓郭波濤還知道了馬葉芝的另外一個秘密，她有會計證，等級還不低。
據她說這是業餘時間考出來的，還說當老師都當出強迫症來了，和她職業八竿子打不着的一個證書也愣是給考出來了。
杯酒話聊中，了解到郭波濤這一趟來的目的后，王友軍也抖落出一個意外來，他告訴郭波濤，他有個同學現在就做包裝設備這一塊的，說是郭波濤明天預約的宏利設備廠要是談的不合適的話，回頭給他打個電話看看。
兩瓶啤酒下肚，其實已經算醉駕了，但特馬這個年月有誰去查你！
等晚上十點多了，郭波濤拜別王友軍夫妻倆，一路無事開車回了賓館。
第二天一早，郭波濤就開車前往了位於泉城SB區工業園區的‘宏利設備廠’，在大門口處給了看門的倆保安一人一盒大雞香煙，登了記，就直接開着車進去了。
停好車，回頭看着大門口已經拆開煙美美享用的倆保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無聲的搖了搖頭。
他要找的人叫李開泰，是宏利設備廠的銷售部經理，和宏利設備的人力組織架構一對比，立馬就看出來自家的‘新希望麵粉廠’有待改善的地方太多了。
李開泰一米七多的個頭，肚大腰圓，一看就是吃喝不忌的主，和他的職業倒是很相配。
“李經理，你好，你好，我是郭波濤，咱們昨天下午通過電話的。”郭波濤直接開門見山的做了自我介紹。
預想中的熱情根本沒有，李開泰也只是讓人給郭波濤拿紙杯泡了杯茶，眼瞅着茶葉還是些碎末子居多，郭波濤眉頭就皺了起來。
“哎呀，我就叫你小郭吧。”李開泰一半傲慢，一半愛答不理的表情，就是沒有後世那些廠家接待採購客戶的熱情。
聽其言、觀其行，郭波濤眉頭皺紋更深了，卻也沒多說，隨後簡單說了下自己的來意。
等他說完，愣是沒想到李開泰又上演了一出：“哎呦，還真是不巧，小郭啊，我給你說，我們廠里的設備買的太火了，出去打聽打聽，整個東山省的包裝設備上我們得佔半壁江山……”
“也不怕牛逼吹大了爆了你的肚子。”郭波濤心裏暗罵。
李開泰當然不知道這些，他繼續：“所以啊，我們廠里的包裝設備那是沒有現貨的，要是你真着急用嘛，憑着咱們合作過的交情，我也不是不能給你調整一下，可是這個嘛……”
邊說，李開泰肥胖的全是肉的右手食指和大拇指就一直搓個不停，這妥妥捻錢的動作，老郭同志自然也看懂了。
他心裏這個氣哦，沒成想合作還沒深談，就特么先談到‘好處費’上去了，你這吃回扣的嘴臉也太他嗎黑了吧。
郭波濤這裏還想着，那邊李開泰捻錢的動作一直沒停，但看着郭波濤根本沒他預想中的動靜，就咳嗽一聲，刻意提醒道：“小郭啊，我的意思你懂吧。”
“我懂你個肺！”郭波濤心裏暗罵。
但他本着和氣生財，並沒有當場翻臉，笑眯眯的說：“哎呀，李經理就是李經理，臨來的時候我爸還叮囑來了這邊直接找你，什麼事都給辦妥了，剛才我還尋思這回怕是買不到設備了，您這邊都已經想好怎麼調整了。”
他一番話說得李開泰想吐他一臉，心裏琢磨着，這小子也是個滑頭，說個話都要給老子挖坑，和老子玩這套，嘿！還TM嫩了點。
他說：“那是，你小郭就是會說話，要不這麼吧，你先回去等消息，我盡量給你這邊調出來。”
郭波濤已經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拒絕了唄，不見好處不撒鷹的主，指望他免費幫忙根本不可能。
郭波濤不是出不起這個‘費用’，可那得是他主動拿出來‘感謝’才行，讓別人扯着臉皮子給他要，我呸！
想罷，也沒怎麼糾結，就站起來說道：“李經理，那你先忙着，我回去等信。”
“嘿，這小王八羔子，真不懂事還是假不懂事？”看着郭波濤打完招呼，頭也不回的往外走，李開泰心裏嘀咕開了。
想開口叫住他吧，自覺又丟了面子，再一個郭波濤買的設備根本不值幾個錢，他堂堂一個部門經理，還在乎這一筆兩筆的‘小訂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