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定計
張尚回過神來，並未注意兩人的異樣，緊緊地盯着張善禮，道：“爹，咱們家還有多少余錢？”
張善禮雖不知張尚為何突然問這個，但沉吟了片刻，還是回答道：“這些年咱們張家憑藉琉璃境等物掙了不少錢，但去掉每月向全真教與陰癸派進貢的分紅，約摸着還有價值一百五十萬兩白銀的儲備，不過其中相當一部分都是銅錢。”
一百五十萬兩！
張尚呢喃一聲，久久沒有言語。
張家雖是一方豪強，但真正發跡的時間尚短，而且這些年在上洛鎮大肆購置產業，也着實花了不少錢。更別說擴充工坊，以及打點官道上的人物，都是需要大量的銀錢。如此還能在短短兩年的時間余錢百萬，已經是非常驚人的事情。
這些錢，足夠了！
張尚想到自己的計劃，滿臉正色，以前所未有的認真態度，道：“爹，你信我嗎？”
張善禮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罵道：“臭小子，說什麼混賬話。爹就你一個兒子，不信你還能信誰？”
“我欲讓父親向全真教捐贈三十萬兩白銀，為重陽真人舉辦盛大的飛天大典！”張尚一字一頓，態度堅決道。
他現在不怕事情鬧大，就怕王重陽想要安靜的離去，將喪事辦的無聲無息。那樣的話，他縱然復生王重陽，也難以收割最大的果實。
張尚如今只希望事情鬧得越大越好，最好鬧得九州皆知！
可惜距離王重陽下葬的時間不久了，否則張尚還真不介意雇傭N多的水軍四處傳播消息。當然，這些全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張尚想要借捐贈三十萬兩白銀的機會，為自己炒作話題，大肆刷信仰點。
“什麼！”
張善禮與王小曼同時驚呼一聲，而後以不敢置信地看向張尚，眼中滿是疑惑與不解。
王重陽身死，張家可謂是少了最大的儀仗。這種形勢不明的危急時刻，張家最應該做得就是低調行事，越不引人注目越好。可是張尚的這番話，無疑是將張家放在了火堆上烤。
張善禮兩人都是老江湖，自然不會傻到以為張家向全真教提供三十萬兩白銀的資助，他們將來就會拚死保護張家。怕是三十萬白銀的資助，只會讓更多人眼熱張家的財產！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王重陽真人那般的風度氣節。
“尚兒，你。”王小曼柳眉緊蹙，低聲道。
她話音未落，張善禮咬了咬牙，狠聲道：“好，爹答應你。”
張善禮說完，宛若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癱軟在了太師椅上。他雙眸微閉，臉色有些蒼白，深沉道：“尚兒，你要記住。你是張家唯一的繼承人，將來這片家業還是要交到你的手上！”
張尚激動地看向張善禮，心中充滿了暖意。
他整理了一番衣衫，恭敬地躬了躬身，認真道：“尚兒明白，定不負父親期望。”
他明白，有些事情不需要說太多。有些人，也不需要去聽太多的解釋。
就如同張善禮可以為了一千兩追着他滿院子跑，恨不得將他的雙腿打斷，也可以毫不猶豫的出三十萬兩支持他的決定。
當張尚離去之後，王小曼沒好氣地白了張善禮一眼，哼道：“你個老東西，也不問問尚兒想要做什麼。咱們張家這次，可是要跑到風頭浪尖去了啊。”
張善禮嘆了口氣，欣慰道：“尚兒長大了，有自己的決定總歸是好事。三十萬兩白銀雖多，但我張家還拿得起。而且有了這三十萬兩白銀，能為我張家拖延一段時間了。”
張善禮說到後面，露出淡淡的笑容。
縱然有人眼紅張家的財產，但在這三十萬兩白銀的供奉下，全真教都必然會盡心儘力的保護張家。畢竟張家剛剛向全真教供奉了三十萬兩白銀，這轉眼要是被江湖中人給欺負了，丟的可都是全真教的臉面。
世人不得不考慮，你們連貢獻三十萬兩白銀的土豪都不能保護，我們就算是交了保護費，還能指望你們保護不成。其他勢力更會想，沒有了王重陽的全真教，是不是已經不行了，還能不能稱為天下第一大教？
到時全真教不論是為了自己的臉面，還是為了張家以後的豐厚供奉，都不得不嚴密保護張家的安全。
當然，這只是最壞的猜測。
王小曼江湖兒女出身，能從陰癸派這種魔道門派脫穎而出，自然不是沒有腦子的蠢貨。她僅僅是疑惑了幾息，就明白了張善禮的打算。
“你啊。”王小曼放下了心中的擔憂，嬌媚地嗔了他一眼。
張善禮看着美人嬌嗔的嫵媚，心頭一片火熱，恨不得立刻拉着夫人去談談人生理想。只是他想到現在的形勢，認真道：“尚兒前面說的那些不無道理，我這就親自前往長安走一遭。你也去談談雅夫人的口風，看看陰癸派的打算。”
王小曼認真地點了點頭，眼眸中的擔憂卻是怎麼都遮掩不住。
陰癸派那裏，她倒是不擔心。可陰癸派自從經歷了武周亂局，勢力早已大不如前。如今的陰癸派，最多只能算二流頂尖的勢力，與北方第一大教的重陽宮，還有少林寺等大勢力相比，差了可不是一點半點。
對普通人來說，陰癸派已經可以算是龐然大物，但想要保護張家還遠遠不足。
當日，正午時分。
驕陽高懸，熾熱如火，勉強驅散了初春的寒意。前往長安的偌大官道祥和平緩，絲毫沒有慌亂的景象，顯然王重陽羽化登仙的消息還為傳播開來。
一輛奢華的大型馬車疾馳而過，帶起一路的煙塵。
“臭小子，我和你娘去辦正事，你說你非要跟上來幹什麼。”張善禮眉頭緊鎖，不滿地瞥了張尚一眼，沒好氣地哼道。
張家這次行事高調，註定了要站在風頭浪尖上。他身為張家家主，名動天下的北地財神，自然不可能躲開。可是他不想自己的寶貝兒子也急匆匆的暴露在世人眼中，得到太多的關注。
將來張家遭難，或許這就是一線生機啊！
張尚微微搖頭，認真道：“事關我張家生死，孩兒自然也要盡上一份力。我需要去長安找朋友打探一點消息，父親今日前往長安會見二叔，還請暫且不要提及那三十萬兩白銀的事情。”
張善禮露出疑惑之色，無語地斜睨了他一眼。
提出上貢三十萬兩白銀的是你，現在說不要提三十萬兩白銀的也是你。你說你到底是幾個意思，這錢咱們是送，還是不送？
你個小兔崽子知不知道，答應下來送出這三十萬兩白銀的時候，老子的心都好像被人剁成了碎片！
張尚沉吟道：“三十萬兩白銀肯定是要送，但咱們主動送去，反而落了張家的威名與情分。倒不如讓全真教自己來求，還能顯得我張家的厚道與情義。”
張尚自然不會說出，想要看看是否能夠找到最好的刷信仰點的機會。對他來說，系統是最大的殺手鐧，也是傲世天下的根基，定然不能隨便泄露。
張善禮兩人滿臉無語，已經不知該如何評價張尚的異想天開。
全真教傻了，才會主動來求咱們張家啊。
再說了，全真教又不是沒有自己的資金儲備，哪怕不能與張家相比，但十幾，二十萬應該還是能輕鬆拿出來的。
張尚面帶微笑沒有解釋，看向遠方若隱若現的雄偉城池，眼中閃過幾分深沉。
這天，該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