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明悟自身

翌日清晨，張家別院餐廳。

王小曼瞥了眼張尚空蕩蕩的位置，眉宇間滿是擔憂地呢喃道：“這孩子，昨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今早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出門，也不知到底是怎麼了。”

“放心吧，尚兒都已經老大不小了，普通人家都是當爹的年齡了。更何況他自小聰明，會有分寸的。趕緊吃吧，吃完了咱們也該回家了。”張善禮安慰了一句，並沒有太過在意。

王小曼聞言，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略顯氣惱地哼了一聲。她完全不同的態度，讓張善禮無奈地笑了笑，只能低垂着腦袋吃飯，不敢繼續開口，生怕惹到了這個姑奶奶。

長安外城，一處小型宅院。

宅院佔地面積約莫五百多個平方，其內有各種大大小小的房間二十多處，以及一方一百多平方米的小花園。在花園中央，聳立着一座做工精緻的八角涼亭，其雖然算不得金碧輝煌，但鮮紅的底色也充滿了喜慶。

涼亭下，擺放着一張大理石打磨而成的圓桌，以及四個同樣材質的小圓凳。

三道人影圍繞圓桌而坐，面前是一壺冒着騰騰熱氣的芬芳茶水。淡淡的茶香宛若白色的游龍在涼亭下經久不散，為此地增添了安靜與祥和。

其中一人鬚髮皆白，面容紅潤宛若嬰孩，身材矮胖最多不超過一米五左右。他胖乎乎的面容祥和安寧，兩道白色的長眉垂到了嘴巴處，配上那直垂小腹的長須，活脫脫一個老壽星。

老人身着一襲白底雲紋的長袍，雙眸似睜非睜只能隱約看到一縷縫隙，宛若通向深淵的通道，讓人無法看清他在想些什麼。

另一人身材高挑曼妙，臉上罩着一縷近乎透明的藍色眼紗，正好遮擋住了其神秘的眼眸。她面容柔美肌膚吹彈可破，額前綴有冰藍色水滴狀吊珠，配上粉紅的櫻唇，充滿了成熟女人的風情與嬌媚。

美人淡紫色的長發盤成高高的雲鬢，以天藍色的水晶發簪，配以銀色枝葉雕花及銀珠點綴，並且在兩側各垂下一縷發束。

其外罩淺藍色短袍，背後以月狀紋路裝飾。深藍的領口微敞露出白皙的鎖骨，腰間有海藍底紫藍與深藍相間腰封，將柔軟的腰肢勾勒的越發纖細，更加能體現身材的曼妙婀娜。內穿海藍色廣袖長裙及月白色交領中衣，長裙曳地，裙下擺有紫羅蘭色條紋，裙擺呈花狀。

張尚神色淡然地坐在兩人對面，默默地打量着兩人沒有言語。

陰陽家月神，秦時世界的大秦國師，有着看透未來的威能。楚南公，一位留下‘楚雖三戶，亡秦必楚’箴言的神秘老人，不論是在歷史上，還是秦時的世界中，都是神秘無比的存在。

自從經歷過數次尷尬的局面后，張尚就已經決定兌換幾個聰明的幫手。

如果不是因為太知名的歷史人物或許後續還有操作的必要，張尚都打算兌換諸葛亮、司馬懿等人出來幫忙。

雖然想要讓諸葛亮與司馬懿一起給自己打下手的願望一時無法實現，但張尚還是很快找到了合適的人選。既然早晚都需要兌換陰陽家的眾多高手，那何不從陰陽家尋找能夠幫助自己的人。

經過一夜的深思之後，張尚最終還是選定了陰陽家的楚南公與月神兩人。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自負的人，雖然來自於後世，有着超越這個世界普通人的見識。但張尚更明白自身的能力極限，雖有着堪稱金大腿的系統做後盾，但若是論玩計謀，又或者做個未來的規劃什麼的，那最多也就是比普通人強一丟丟。

正所謂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人士處理，如果屁大的事情都要親力親為，那還要手下幹什麼？

而張尚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躺在家裏，只要對下面的人吩咐一生，就能解決所有麻煩的事情！

當然，這個偉大的願望距離實現，還有着相當遙遠的距離。

“以楚南公與月神閣下來看，當今形勢該當如何行事？”張尚沉默片刻，認真地看向兩人。

楚南公撫須笑道：“在回答主公的問題前，不知老朽可否問主公一個問題？”

張尚心中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同時他對楚南公的態度也很滿意，因為主公一詞，已然道明了兩人的關係。

他微笑道：“楚南公請講。”

“你是誰！”楚南公緊盯着張尚，笑盈盈的面容多了幾分鄭重，語氣認真讓人不容反駁。

你是誰？

張尚聞言不由愣了一下，眉心皺成了川字，陷入了沉思之中。以楚南公的智慧，定然不會隨意問出這個問題。只是對方為何突然問出這個問題，與自己想要的答案又有什麼關係。

你是誰，是誰？

茶香瀰漫，渺渺的雲氣漸漸消散，杯中的茶水已然沒有了之前的熱氣。張尚沉吟良久，沒有給出答案。

楚南公與月神神色平靜，自顧自的品嘗着杯中的茶水，絲毫沒有着急的意思。好似不論張尚給出什麼答案，都在他們的考慮之中。

“楚南公以為，我應當是誰？”張尚沉默半響，最終反問道。

楚南公臉上的笑容越發溫和，好似很滿意張尚的回答，輕緩道：“主公可以是大宋張尚，也可以是神州華夏子孫張尚，更可以是超然物外的張尚。”

楚南公說到後面，聲音明顯多了幾分鄭重，以及嚴肅：“主公的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未來的格局就有多大。”

張尚聽到這裏，神情為之震動。

他心中如同雷霆炸響，終於明白了楚南公的意思。

如果自己是大宋張尚，自然要考慮到大宋的利益。如果自己是華夏子孫張尚，未來的佈局同樣要考慮到對華夏的影響。而如果自己置身於超然物外的處境，那所做的一切則要從全局出發，不局限於大宋，不局限於華夏，而是着眼於整個天下！

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

張尚此時才明白，自己曾經的佈置與規劃到底差了什麼。不能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如何能夠佈置出驚天大局？

“多謝楚南公指教，百忍心中已經明了。”張尚抱拳，認真道。

若非楚南公指教，張尚自己都不知還要多久才能醒悟過來。自從獲得這個系統，他便已經不再是普通人。或者說，他雖然暫時還沒有神祇的全部威能，但已經有了部分創世神祇才有的能力。

不說憑空創造生靈，縱然是讓死人復生，返老還童，又有哪一個是普通人才能擁有的能力？

有了這種不可思議的能力，又為何要將思維局限在小小的大宋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