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學徒（一）
許慎成為了魔法學徒之後，又經歷了一個月的精神力鍛煉，老法師才真正的教導他第一個法術。
老法師教授的學徒級魔法，名為“法師之手”，一個最基本的、也最經典的實用性魔法。
許慎皺着眉頭，鍛煉着自己唯一一個懂得的法術。
法師之手這個魔法正如其名，是以魔力創造出一個無形之手，來幫助魔法師遠距離的接觸事物，由於是學徒級的基礎魔法，說不上有多麼大的威力，能夠提起的物件重量也有限制，一旦超過了魔法的負荷，法師之手就會整個破碎，失去作用。
許慎第一次學習魔法，然後使用法師之手這個魔法是相當的興奮的，不過其中的鍛煉過程並不輕鬆。
老法師要求許慎在熟習這第一個魔法之前，都不會教導他第二個法術，也算是另一個種類的考驗。
許慎需要在五秒之內使用出這個魔法，這樣才算到達老法師的合格標準。
這樣的標準其實已經算是輕鬆的了，沒有要求法師之手的最長距離，也沒有要求極限的重物負荷，真的是一個基本的合格要求了。
以現許慎在的精神力以及魔力，能夠維持法師之手五分鐘左右的時間，這並非一個最好的時間，因為如果熟練了這個法術，就能夠減輕精神力和魔力的浪費，如果換着是老法師這種程度，他能夠維持着法師之手一整天。
不過，維持時間也不是許慎需要去在意的，他首先要控制如何快速地使用魔法。
這個世界的魔法運用，需要以精神力去影響魔力，然後魔力才會改變事象，產生實際的效果，其中的原理雖然道不清、說不明，但運作的根據還是詳細清晰地被研究了出來。
魔力只是單純的能量，要改變這種能量的性質，必然是要精神力去引導的。
精神力可以簡單地透過冥想法吸收魔力，也可以散去魔力，只是要改變魔力性質，從而成功地施展一個法術，這裏需要一個謹慎的過程。
“精神的影響魔力的過程，我們稱之為‘魔法函數’，一種類似數學的特殊精神力排列。”
當老法師說明如何去改變精神力，然後去影響魔力的變化的時候，許慎這一個來自其他時空的穿梭者，聽到了有關數學的名詞，真的是整個人都驚呆了。
“精神力的對魔力輸出變動，是一種完整的數學方程式，透過這一種精神力的編排，從而影響到魔力的變化。”
老法師表示會在日後繼續教育許慎有關方面的知識，理解“魔法數學”，是一名合格的魔法師的必經之路。
簡單點地形容，使用一個魔法，就像是在進行一條數學的完整解答，從題目的設計，到答案的描述，都需要完整地描寫出來，這樣魔力才會受到精神力的影響。
如果只是單純用精神的去刺激魔力，只會影響到魔力的流動變化，並不會真正的產生出魔法。
接受了另一種文化衝擊的許慎，現在所經歷的難題，就是如何在五秒之內完成一條“魔法函數”的自我解答。
法師之手的魔法數學排列不複雜，而且經過簡化的學徒級法師之手，實際上的精神力變動相對的簡單，只要習慣下來，就可以在五秒之內完成魔法的施展。
但是，這種過程還是相當的困難。
這個時空中的魔法函數，不是許慎曾經學過的數學，其中的理論多出了精神力和魔力這兩個因子，擁有了另一種不同的變化，成為了另一種“數學體系”。
精神力就像是一個暗號編碼，把這“編碼”附加到魔力之中，從而讓魔力解釋出“含義”，產生出實際的變化，這就是這個時空的魔法基本理論。
到了現在，許慎已經相當清楚明白，為什麼老法師會形容魔法的體系是“知識就是力量了”。
就算是早就知道了解答過程，明白了完整答案，想要在短時間之內以精神力寫下魔法函數，也不是一件能夠一蹴而至的事情。
調動精神力，然後將其“魔法數學化”，本身就是一件讓人頭暈目眩的過程了。
許慎在這之後花多了一個月的時間，在終於達到了老法師的要求標準，成功地在五秒之內使用出法師之手。
“很好，你的進程已經是不錯的了，你的思維很清晰，對於魔法數學體系也有獨到的理解，你合格了，我們開始下一個魔法的學習吧。”
聽到老師這麼表示，許慎心情很複雜，他不知道是高興好，還是因為需要面對另一種複雜的數學題目而煩惱好。
在這個時空的魔法，想要使用就必須要去理解魔法數學的函數，雖然也有其他的輔助工具，例如發出特殊音色的魔法語言，還有能夠讓魔力自然產生變化的魔法符文，不過這些都只是輔助，真正的核心依舊還是魔法數學。
“……研究出魔法力量的上古魔法師，難道就沒有其他的‘工具’嗎？”
在學習着第二個魔法的時候，許慎趁着上午的知識教育課的機會，向老法師尋問有沒有一些更加簡單的使用魔法的方法。
老法師自然是毫不猶豫的回答了“沒有”。
“由於不明的原因的上古魔法文明的壞滅，我們現在損失了很多寶貴的魔法知識，但是最基礎的仍然保留了下來，魔法數學是一切的核心，是最重要的基本，這不是只是上古魔法師的理論，也是加以研究過的我們現代魔法師的觀點。”
追求魔法力量的人為數不少，很多人也在尋求新的方向，可是經過了多年的研究，所有人都找不出比魔法數學更方便的方法。
魔法數學已經是最好的使用工具了，“現代”的魔法師也偶然地發現了不少不同的影響魔力的方法，但是到頭來經過改良之後，最終的方向還是指向了魔法數學。
“我的學生，你要記清楚，魔法函數是最安全、也是最保險的精神力編排法，這個方法一般情況下不會導致魔力的失控，只要你不隨意亂改計算的過程，是不會遭到魔力的反噬的。”
現在的魔法體系，是承繼了毀滅了的上古魔法文明的基礎知識，有一部分的前輩魔法師為了補充缺失的不足之處，冒着了巨大的風險，使用了一些不知道答案是否正確的魔法數學排列，經過了連串的犧牲，尋找到算式的答案后，才成功地讓現時的魔法體系穩定下來。
“如果你日後在其他地方獲得了一些新的魔法函數，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楚地計算好這個數學是否符合標準，是否合理，是否能夠計算出答案，是否一條完整的算式，因為就算魔法函數有問題，不能令魔力產生反應，只要是一條合乎規則的函數算式，那就不會導致精神力和魔力的失控或者暴走。”
這個時空中存在着一些毫無功用的魔法函數，這些方程式雖然符合魔法數學的標準，但是完全影響不了魔力的變動，是所謂的“廢函數”，只是這種“廢函數”不會有什麼惡劣的影響，純粹只是毫無功用。
“有一些天才人物，他們憑藉自己的才能創造出一些新的魔法，一條新的魔法函數，但是知識都是寶貴的，他們絕對不會隨意公開發現的函數的秘密，這一種固步自封的行為，也是導致現今的魔法社會無法擴大影響的原因。”
不知不覺中，在說明魔法函數重要性的老法師，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過往，開始感嘆着現在魔法師社會的環境。
知識是寶貴的，知識是有價值的，魔法這一種擁有力量的知識，其價值更是難以估計。
魔法師現時的風氣，是一種“保守”作風，一種相對於封閉的拒絕公開交流的環境。
畢竟，對於每一個魔法師來說，知識等同於力量，等同於生命財產，是一種難以舍割的“血肉”。
“甚至有些時候，老一輩的魔法師對於自己的學生，也會下意識地留起一手，這樣掖着藏着自然不會讓魔法的知識能夠廣泛地流傳出去，更有可能產生知識的斷層。”
老法師知道知識必須經過不同人的討論，經過多人的理解，才能夠找出其中的缺陷，發現到新的方向，因為古老的知識不一定是正確的，有些看似正確的答案、能夠使用的力量，很可能還存在着一個更好的答案。
許慎對於大部分的魔法師會有所保留，沒有感到太過奇怪，“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種落後的想法雖然不要得，但也是人性的一部分。
“好了，閑話就說到這裏，我們回到原先的課題。”
老法師拋開了感慨，繼續教育弟子。
許慎不知道他的老師會不會有所保留，但是現在對方教導他的知識，已經足以讓他在這個時空中立足。
就算老法師藏有一手，沒有傾囊相授，許慎也不會介意。
許慎相信自己能夠突破困難，完成最終的目標的。
要是沒有這種決心，他從一開始就不會穿梭不同的時空。
懷抱着不曾改變過的志向，許慎努力地吸收着老法師教導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