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人情冷暖本尋常
肖瑞終究還是小看了某些人的不要臉程度，暗中的推波助瀾，找麻煩的一個接一個的上門，什麼工商、稅務、消防、環保的檢查每個消停，動物防疫站都來找他家狗和雞的事兒，查封了一些生產出來的蘆薈護膚液，還有人暗中給他傳話，說是有關部門準備起訴他銷售三無產品、搞傳銷、偷稅漏稅，已經找了一些在他這裏打工的學生作證，此外，還有企業起訴他搞行業壟斷啥的……總之，蘆薈護膚液生意是沒法正常做下去了。
面對各方面的打壓，肖瑞倒也乾脆，沒法做那就不做了唄，他現在又不缺錢，直接關門停業。
至於那些起訴，當老子嚇大的？還是沒上過學不懂法啊？打官司，怕個毛！慢慢耗，誰怕誰？！肖瑞心裏明明白白，類似這種事如今社會上一大把，滿街的假貨、偽劣商品、真傳銷都沒人管，別說他賣的真貨，頂死了罰點款了事，花錢請了幾個律師跟這幫人周旋，他根本不出面。
這個時候，又有人跑來充好人，說是可以幫他，有關係有門路解決這事，只要他肯拿出配方，大家一起發財云云。
肖瑞根本沒搭理，他很清楚這又是一個套，就是想施加壓力，逼他就範，交出配方，真要聽信這些人去找關係、走門路，純粹是自找沒趣兒，自己送上門給人宰。況且，肖瑞性子剛直，一向最討厭這種利用人情關係破壞規矩的事情，深惡痛絕，別說是假的，就算真的，他也不會去做，他也根本不可能因為這些壓力，向那些垃圾低頭。
肖瑞說這些人是垃圾，但是，人家基本都是在社會上混得開的人物，有頭有臉，有錢有勢，屬於成功人士、聰明人，頭腦也比一般人靈活，這不，整肖瑞的法子一套一套的，但是那又怎麼樣？生死之外無大事，不關乎生死，其他事情只要看得開，都是毛毛雨，肖瑞早就明白這個道理，他就一個普通平頭老百姓，無權無勢，不怕失去什麼，他又不在乎掙來的那些錢，他還有什麼可怕的？說句俗話，肖瑞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依舊是以不變應萬變，隨便那些人怎麼折騰，弄什麼陰謀詭計，他一切事情走正當程序，好像他也沒有其他有效手段，犯法的事情他可不會做，同樣，他也不信那些人還能玩什麼花樣，除非他們敢以身試法，要是他們真敢幹，國家的法律機關可不是擺設，不過，這種可能性極低，真要那樣做可不僅僅是錢的問題，越有錢越惜命。
肖瑞就這麼跟這些人耗着，也不着急，每天大多時間呆在數據錄入中心。
數據錄入中心經歷了幾次消防安全檢查，不過到底不是網吧，不對外營業，那些檢查的也無可奈何。雖說受影響不大，但也冷清了許多，沒有蘆薈護膚液帶來的利益，多數人漸漸也就不來了，目前還來的，除了少數對於404有歸屬感的學生，就是一些真正發覺其中的樂趣的，以及利用404的超級計算機搞一些研究項目的老師、研究生。
“老闆，你咋個還有心情玩遊戲？你咋就一點不着急捏？”問話的是財大的周文佳，一直不改咋呼呼的性格，每每有事喜歡第一個出頭，她在404主要負責銷售這一塊，銷售業績在所有人中一直排在前三。
“急什麼？”肖瑞慢悠悠地應道，一邊玩着LOL。
“咋個不急！他們這麼搞，咱們生意沒法做咯！”周文佳急得直跺腳。
“不做就不做了唄，我早說過這生意做不了幾年，你們現在一個個也掙了不少。”
“老闆，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是這些人太過分了，明擺着整人嘛！”一名男生氣憤地道。
“社會嘛，就是這樣，這種事多了去了，還能怎麼樣？看開點，難得糊塗四個字，聽說過吧？糊裏糊塗也就過去了。”嘴巴上這麼說，肖瑞內心可不喜歡這種處理方式，但在眼下的社會中，也只能這樣，不然還能怎樣？
“怎麼能這樣？！”幾個學生依舊不甘。
“那你們還想怎樣？”
“我們聯名找律師去法院告他們！”
“法律意識強是好事，不過，你們覺得有用？這種事去了法院也是合稀泥，扯皮扯個幾年，打幾年的官司，累不累？萬一打輸了，那才喜劇。算了，這件事你們別摻合，他們也就這點能耐，也干不出什麼大事。”
“可是，我聽說他們要起訴老闆你啊！對了，一些人還跑去給人當證人！真不是東西！”
“就是，平常一個個都人五人六的，關鍵時刻就露相，虧老闆還讓他們賺了錢！一點不知道感恩！”
幾個學生憤憤然，肖瑞看得很淡，說道：“我出錢，你們做事，不存在誰欠誰的問題，這樣的人，以後少接觸就是。”
“那老闆，你就真不做護膚液了？”
“本來原本的模式就註定無法持續太久，只是比預想的早了不少。”肖瑞開始也只是想撈一筆走人，要是真的成了一個產業，手下幾十萬人吃飯，到時候就不是他想不想做的問題。
“可是，老闆，人家想在你這裏打工，多自由的，掙錢又多。”
“哪來那麼多好事，早說你們是臨時工，又沒五險一金，你們都還沒畢業，還是老實讀書，等到畢業，找個正經工作，早些結婚生娃，才是正事，不然你們爹媽煩死你們。”肖瑞一本正經地告誡，算是他作為過來人的經驗之談。
“那老闆你以後做啥子捏？該不會天天耍起，玩遊戲？”
“呵呵，那樣也安逸！”肖瑞覺得這些留下的學生還不錯，想了想，決定稍微透一個底，“如果可能的話，大概會去國外發展。”
“國外啊！”
“老闆，帶上我噻！”
“我咋沒想到，國內做不下去，就到國外去！”
“要是把蘆薈護膚液弄成國際品牌，那就發了！”
“我也要去！”
……
學生們一個個眼睛放光，反應如此激烈，肖瑞也沒想到，國外兩個字吸引力這麼大，連忙安撫：“別激動，別激動，還只是一個想法而已，不一定真要去，再說，國外不一定有你們想得那麼好，不一定是歐美，指不定去非洲吃苦，可不是開玩笑的。”
“非洲我也想去啊！”
“我想去非洲大草原看看！”
“就是，非洲的景色多好的。”
“毛，聽說非洲好亂的！在打仗，很危險的。”
“你個半桶水，非洲現在有些地方也發展得不錯！我親戚就在那邊做生意……”
……
年青人就是比較有闖勁，喜歡外邊的世界，不過，事情可沒他們想得那麼簡單，即便他們自己願意，他們的家人也不一定同意，肖瑞也就稍微開玩笑性質地一提，至於是不是真會有人跟他一起去非洲發展，誰知道呢。
不再做蘆薈護膚液，一家人倒也難得清閑下來，肖瑞跟父母說了請人代孕的事情，他為此也是投入了不少錢，也算是響應國家的二胎政策，一次性找了兩個代孕，直接在離家不遠的一家婦產醫院租了房子安置，請人照料。父母得知后，雖然不滿他不結婚，能抱孫子自然是好事，時不時去探看。產檢的時候，查出一個是雙胞胎，想到一下子可能有三個孫子，二老高興得跟什麼似的，離出生的時間還早，就在準備各種嬰兒用品。
肖瑞也沒有因為那些人的各種作態而影響情緒，對於他要做的事情，這些都是不值得關注的小事，每天指揮替身1號在美國那邊做一些事情，不過，這些人估計也得意不了幾天，安吉拉即將到來。
安吉拉這一次到來派頭極大，抵達肖瑞所在的這個小地方，立即引得當地人關注，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一切都是肖瑞故意安排的，為了讓安吉拉顯得有氣勢，專門請了從一家美國保安公司請了幾個保鏢撐排場，真本事不知道，起碼一個個身高體壯，高出中國人一大頭，統一的黑西裝，戴墨鏡，光是賣相就可以唬住不少人。安吉拉為了這一趟也是提前做足了準備，專門請了造型師造型，學習了商務禮儀，練習走路姿勢、談吐用詞等，這麼一通包裝，安吉拉原來略土的模樣，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大公司老闆，一身高級職業裝，帶着兩個靚麗的秘書，一看就來頭不小的樣子。
這麼一番做派，其實也就是走個過場，合同是肖瑞自己擬定的，當然早就考慮好各種利弊，不會談判個沒完，安吉拉到來的第二天，肖瑞就跟她簽署了合同。
安吉拉來得快，走得也快，簽了了合同，直接回美國，她畢竟剛坐上這個位置，裝裝樣子可以，久了指不定露出馬腳。
肖瑞與外國人簽合同這件事，可瞞不住外人，很快就傳開，這下那幫覬覦他的配方的人傻眼了，本來，這些人對於肖瑞的配方誌在必得，已經私下商議好怎麼分配，哪想到一轉眼的功夫，人家賣給外國人了，他們還玩個毛！他們之前的投資幾乎全打了水漂，一個個恨得咬牙切齒，偏偏無可奈何，想要鋌而走險把配方弄到手，又頗多顧慮，肖瑞請了那麼些退伍老兵，他們真不好搞事，都巴望着其他人出頭，結果最後，一個都沒動。
同時又有人傳言，說是肖瑞的蘆薈護膚液配方賣了幾個億美元，第二天，稅務局緊急上門，當然是來收稅的，幾個億美元，收百分之五，也是幾千萬，結果同樣傻眼。
肖瑞也沒廢話，直接丟出那份合同，稅務局的警員一看合同，鼻子差點沒氣歪，合同的內容原來是肖瑞以技術入股，相當於合夥做生意，不存在金錢交易，還收個屁！雖說懷疑其中肯定有暗中的交易，但是，他們也沒證據，也不能拿肖瑞怎麼樣，只能黑着臉離開，打定主意回去在仔細查查肖瑞的賬戶，其實，他們之前已經查過肖瑞的銀行賬戶，只是沒有查出什麼線索。肖瑞表示根據以前看的一些關於傳銷、貪官的新聞，每次繳獲大量現金，他早就知道錢走銀行不保險，自從賣蘆薈護膚液開始，除了自家的小額的消費，他的錢基本沒走銀行這個渠道。
如此一番操作，肖瑞總算輕鬆了不少，不過，名聲貌似更臭了，特別是他不再做蘆薈護膚液，原本做勾兌生意的那些人，對他就極為不滿，雖然也不能把他怎麼樣，得知他把配方賣給外國人，免不了一些閑言碎語，甚至發到網上去了，說他崇洋媚外，好東西寧肯賣給外國人，也不願意便宜自己國家的人，外國人的狗之類的，總之不是什麼好話……這些人不必理會，這個時候裝得多清高似的，真要有從外國人那賺錢的機會，這些人說不定連他們的爹媽都肯賣。
如今這個經濟社會，只要有錢就可以過得舒舒服服，要是社會輿論、閑言碎語、鍵盤俠有用，那些老賴、貪官、地方惡霸之類的人還怎麼混？
之後一件事，讓肖瑞慶幸自己的動作夠快，要是安吉拉來晚一點，這位盧教授將他的發現報上去，到時候配方恐怕不是他一個人想賣就能賣的。
就在簽訂合同后的第五天，一位省城大學的教授找到了肖瑞。
“……我初步研究了一下這個蘆薈護膚液的有效成分，是一種極為神奇的新物質，對於人體細胞有着極為特殊的功效……醫學上具有極高的價值，緩解病人的痛苦，如果能開發出來，絕對是一件造福大眾、利國利民的事情。”
教授說話就是有水準，跟普通人的思想境界不是一個層次，直接上升到為國為民的程度，不過，肖瑞可不是那麼好忽悠的人，嘴巴上說些好聽的話，鬼知道心底是咋想的？沒見一些公共服務性質的行業各種高大上的口號喊得山響，該收錢還不是得收錢，該宰客還是得狠宰，許多話嘴巴上說說，耳朵聽聽，頂多做個樣子就行，別當真。
所以，老教授的話翻譯一下可以這樣說：“為了國家民族，為了全人類，把你的配方交出來。”
如果覺悟高一點的話，肯定明白老教授的良苦用心，老實交出配方，可惜，肖瑞一點為全人類做貢獻的覺悟都沒有，全當成屁話。
老教授等了好一會兒，沒有等到自己預想的回應，只得直接道：“年青人，如果你信得過我，你可以把配方交給我，深入研究，我保證少不了你的好處。”
“我信不過你。”
保證有個毛用！這個老頭子以為他這張老臉多大的臉面，倚老賣老，肖瑞怎麼可能信，就算他真心為人類做貢獻，肖瑞還得靠配方賺錢捏，也沒見哪家醫藥公司弄出新葯免費派發，沒有足夠的利益驅動，都去為人類做貢獻了，誰來搞創造發明？
“呃……”老教授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原本想好的詞兒都忘記，這談話還能繼續？
肖瑞也懶得廢話：“配方，我已經賣掉。”
“你……你怎麼能把配方賣掉？”老教授氣急敗壞。
“我的東西，憑啥不能賣？”
“你賣給誰了？”
“國外的一家公司，好了，你也不用再廢話。你說的那些套話一點實質的東西都沒有，在商言商，我還得靠着這個方子混飯吃，空口白話就想拿去，當我傻子呢？”肖瑞也不在乎這老頭的面子，說得極不不客氣。
“我還不信了，離了張屠戶就得吃帶毛豬，離了你，我就搞不出來！”
丟下這麼一句狠話，老教授忿忿離去，這位老教授在生物醫藥方面在國內也算有些名氣，本事自然是有的，原料不就是蘆薈么，他不信從蘆薈含有的那些成分中找不出這種物質！可惜，他不知道肖瑞用的是轉基因蘆薈，生物合成的那些極其複雜的成分，還使用了特殊的催化劑，使用一般蘆薈來搞研究，開始就走錯路，完全可以想像他以後的研究肯定是困難重重。
打發了這位老教授，肖瑞感覺這件事依舊不保險，配方這東西，可不是實物，給了人家自己就沒了，只要他還知道配方，總有人打主意，多得是不在乎外國人、不在乎專利的人，特別是發現了配方巨大的價值的情況下。本來他還打算過幾年等到納米比亞那邊穩定下來再去，現在看來，以防萬一，不得不提前。
辦理各種手續，花費了一個多月，告別了父母，沒等到他的三個孩子出生，肖瑞登上了前往納米比亞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