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聖母瑪麗亞給我智慧吧(1)
下了火車,很快到了學校。走進學校的大樓,大樓里靜得出奇,學生們都放假回家了,沒有學生的學校彷彿被抽幹了血液的軀殼,蒼白沒有活力,一如此刻的我。我打開門,看到地上有一張紙條,拿起來一看,是燕姐寫的:“韋若竹,放假就來找你,已經找了好幾次了,你都不在,回來的時候一定聯繫我,有急事。”我打開手機,撥了燕姐的電話。“燕姐,是我,什麼事?”“韋若竹,你可出現了,這幾天去哪兒了,擔心死我了。”“我去散散心,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李鐵要請咱們跳舞,都跟我聯繫好幾次了,我這就跟他聯繫,你等着。”我沒有心情跳舞,更不願意和李鐵跳舞,因為看到他就會想到王律師,我懨懨地說:“算了,燕姐,我不想跳舞,尤其不想再見王律師,打住吧,你知道我不是煩你,但我真的不想再見他們。”“我保證沒有王律師,你還不相信我嗎?他那副德行,就算你想再見他,我也不會讓你見他了,是李鐵想請我,我說二個人去不好,又想着你一個人在宿舍,這才去找你的。”燕姐把話說得這麼清楚,我實在無法再拒絕她,雖然我一點心情也沒有,倒也不好太拂逆她的美意。不過此時我的心思的確不在跳舞上,我又給女兒撥了一個電話,她的聲音似乎明朗多了,她說她爸爸給她買了一套水彩,還有幾支毛筆,說此刻她正在畫漫畫呢?聽到話筒中她的高興,我幾次想問她還要不要馬上回來,但是想想這話實在是多餘,既然她感覺好,那就好了,她在哪裏並不重要,又想問問她其他的事情,亦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樣的歷練也許對女兒是一種經歷,想來想去,終於把我自己想得糊裏糊塗了,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女兒是最好的,也不曉得現在的我神經兮兮的是不是有些變態,總之,聽到女兒的聲音,我沒有安靜下來,反倒心亂如麻,如坐針氈,燕姐來找我的時候,我二話沒說便起身和她走了。到了“頤園”舞廳門口,遠遠地看到李鐵和張鋼站在那裏,那情形讓我想起和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樣子,張鋼看到我沒有說話,衝著我輕輕地點了下頭,我心裏不禁一楞,有意無意的,和張鋼也見好幾面了,可是這個男人我卻一點也不了解,人和人真的很奇怪,我能和文化人兒不相不識地在賓館裏開房,卻無法和眼前這個人走近一步,這實在是有些不可解。進了“頤園”舞廳,我習慣性地打量了一眼舞廳的佈置,這裏比我們學校旁邊的舞廳感覺好一些,沒有電燈,舞廳內全部是燭光,那种放在高腳杯里一朵朵的粗蓮花蠟燭,整個舞廳都黑漆漆的,在黑漆漆的大背景下,是一朵朵盛開的粉色蓮花,讓我想到了放河燈,放河燈的蓮花要低一些,這舞廳里的蓮花卻在桌子上的半空中,幽幽的有一種詭異的氣氛,按說這也算朦朧美了,但我感覺心裏不大舒服,隱隱約約的那燭光里總是跳動着不安,前台樂隊正在演奏蔡琴的一首歌<三年>,左三年,右三年,人生能有幾年,……本來心情就很蒼白,再聽了這首歌,我的心情更加悶了。“韋若竹,我請你跳這支舞。”李鐵大方地走到我跟前,我快速地瞄了一眼燕姐,覺得不太對,他應該先請燕姐才是呀,怎麼會先請我呢?我看看燕姐,燕姐默契地沖我鼓勵地點了一下頭,看得出,她不但沒想法,似乎還和李鐵有着些許的默契,我並不是扭捏之人,既然他們倆都沒想法兒,我更沒想法了,來都來了,那就happy吧。我站起身和李鐵走下舞池。因為頭一次和李鐵跳舞,又因為他是燕姐的好朋友,而且十之**還是親密的好朋友,所以我和他的身體保持了一點點距離,這倒不是我封建,而是小女子我的為人之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小女子當然也有所愛有所不愛,李鐵倒也沒有什麼反應,他的心勁似乎不在這上面,果然,剛走了幾步他就說話了:“韋若竹,老王的事對不起你,我知道他摳門兒,但真沒想到他會那麼對你。”“也不能全怪王律師,還得說我自己不招人兒愛,都是過去的事了,別再提了。”我淡淡地回了李鐵一句,說的倒也是心裏話,現在想想:和王律師相處的了三個月,我從頭至尾就只想他請我吃黑椒牛排,好像着了魔一樣,只給他做了一頓飯,卻又十二分的懷疑被他耍了一道,現在想想,就算不被他耍,就算他一點耍我的心思都沒有,我也非常不願意給他做飯,這樣的一想,就很能說明問題了,以前和前夫生活的時候,都是我做飯,我從來沒產生過不願意給他做飯的念頭,可是這王律師,我就做了一頓飯,心裏卻像倒了八輩子大霉一樣的窩囊,為什麼?無他,不平衡。為什麼不平衡?這就又饒回來了,因為我想從他那裏索取黑椒牛排沒得逞!其實客觀地說,黑椒牛排和排骨,甚至肘子,都不過是人們食用的某種動物身上的肉而已,只有味道的差異,本質上是一樣的蛋白質+脂肪+其他,可是王律師請我吃排骨,吃肘子,都是非常好的意思,但是我就是高興不起來,為什麼?只是因為我就想讓他請我吃黑椒牛排,吃不到我就不高興!這樣一分析,其實是我比較不講理了,或者說我要求太高了,我是一定要王律師請我吃我愛吃的東西,而他愛吃的東西,哪怕是龍肉,只要我不喜歡,龍肉我也當老鼠肉一樣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