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激怒
婀娜曼妙的玉體，似上天最完美的傑作，佇立虛空，天地都要黯然失色，一襲樸質的翩翩黃衣襯托下，如雪的肌膚顯得冰清玉潔。
一頭黑亮的長發自然披散在肩頭，長長的睫毛下那雙眸子清澈純潔，瓊鼻挺翹，紅唇潤澤，貝齒如玉，絕代無雙的容顏彷彿籠罩着淡淡的霧氣，如夢似幻。
詹台璇，想不讓人深深記住都不行，如此鍾天地之靈秀的女子，會讓所有第一眼看到她的人，深深刻印進心中。
她緩緩從宮殿中走出，似若天地間唯一。
她凝視着的張揚，只是單純的望着，不帶任何雜質，無喜無悲，不驚不怒。
場內。
張揚一雙烏光涌動的眸子流淌着黑與白，眸子深處，百萬神魔在哭嚎，無盡凶靈在慘叫，宇宙空間在破滅。
世界因眼而存在。
他靜靜的站着，望着被金光籠罩的影璇，隨即，緩緩地，抬起頭望向詹台璇。
“叶音竹如今已是遁一真命，殺了他，你便會取而代之，你是未知真命，如若繼續，你會墜入其中，無法回頭，永遠……”
詹台璇的嘴唇微微輕啟，天籟之音委婉傳來，“遁一遊離在天之外，遊離在混沌之外，而未知卻遊離在旋窩之外，你，不屬於這個世界。”
張揚望着，沒有說話，而詹台璇亦是凝視着他，繼續說道。
“你本就是遁一真命，你終究有一天會醒來，終究會離去，你若離去，世界將會破滅，我演化輪迴，尋求遁一真命，乃是為了四十九個空間世界，億萬生靈的生死存亡，我要用這衍化而來的遁一取代你的離去，以確保這個世界萬物可以生生不息。”
“但是，你卻阻止了格局的進展，吞噬諸多遁一胎息，你知道么，你阻止的不是我，而是在加速整個世界的毀滅……”
“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唯有遁去之一，萬物方可平衡運轉，生生不息，遁一即太一，太一即太極，它遊離在天地之外，遊離在命運之外，它是未知的，也是神秘的，但如若你遁入這遁中之遁，不止你永遠沉淪，這個世界也會因此而破滅。”
“沒有人希望世界破滅，你不希望，諸神不希望，萬魔不希望，我，亦是不希望。”
詹台璇凝視着他，許久之後，繼續說道。
“兩萬年之前，你懵懂醒來，而後，你又經歷了不為人知的痛苦，萬般痛苦，以你的性格都可以承受，所以，你將這世界看作你的家園，將這裏的人類看作你的親人和朋友……你因此阻止我的格局衍化。”
“你做的一切，我都可以理解，但事實真相總是殘酷的，並非人力可以改變，註定便是註定，永遠都是，不管你如何逆，如何瘋，該消失的終究會消失，該破滅的終究會破滅，沒有誰可以真正的逆天改命。”
“這個世界在你的守護下或許可以繼續存在，或許一年，或許五年，或許千年萬年，但你要清楚一點，你遲早會有一天醒來，不僅僅是這個世界消失那麼簡單，破滅的並不僅僅是這同心圓的虛幻世界，而是比這更加可怕！”
場內，張揚無動於衷，周身絲絲霧氣纏繞翻騰。
“你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你是一個未知，未知的連天地都無法觸及，縱然……你醒來亦是未知……”
說到此，詹台璇那雙清澈的眸子驟然深邃起來，繼續說道。
“未知就是未知，天不知，地不知，諸神不知，萬魔不知，斬斷因果，不入輪迴，脫離命運，沒有人想觸及未知，縱然是諸神也不想。”
“但是，你並未真正覺醒，我亦可以讓你隨時消失。”
“正因為你是未知，所以，我才會對你說這些話，你有兩萬年的經歷，想必也接觸過一些真相，我的話，你應該明白。”
說罷，詹台璇緩緩自宮殿上方一步步走下，走至影璇身旁，隨着她的身影逼近，影璇籠罩的金光越發強盛，而她的身軀也越來越透明。
“我沒有絕對把握將你徹底抹殺，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讓你覺醒，你若殺掉叶音竹，我亦會讓影璇消失，讓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消失，現在，你的選擇，你的答案，告訴我！”
“你是選擇影璇，還是選擇這個世界，還是選擇覺醒。覺醒的代價，四十九個世界全部破滅。”
影璇是張揚的弟子，這個世界的人類亦被張揚當作家園和朋友，這本就不相衝突，但現在卻面臨著一個艱難的抉擇。
如何抉擇。
張揚不知，真的不知。
猛然，張揚抬起頭，怒視着顧妙善，爆吼道，“詹台，你這是逼迫老子！老子憑什麼要相信你所言。”
“呵呵呵呵！”
忽然，詹台璇發出一聲輕笑，隨着她的笑聲，前一刻還清純如鄰家女孩的詹台璇周身金光綻放，變得氣勢無雙，指着張揚怒喝道。
“在我面前，收起你的大性大情，大喜大悲，現在回答我，你的選擇！”
張揚不語，周身灰色霧氣翻騰向四面八方如海嘯般瘋狂蔓延，天際間，十個門戶隱隱浮現，最後重疊成一，灰濛濛的混沌漩渦瘋狂旋轉。
“不選？要不要我幫你選？讓他們都消失。”
話音落下，一指點出，原本跪在地上的叶音竹被一道金光籠罩，接着凄厲的慘叫聲響起。
同時，詹台璇的眸子再也不清澈，變得深邃無比，聲音傳來，不再是委婉的天籟，而是深淵的魔音。
嘩！
被金色光華籠罩的影璇亦是發出痛苦的吶喊！
“這個選擇如何，讓他們都消失，你繼續守護你的世界，我繼續演化我的輪迴！”
望着痛苦不堪即將消失的影璇，不知怎地，張揚的心都在滴血，但天空中的混沌門戶並未消失，反而旋轉的更加瘋狂，無盡混沌之氣開始灑落。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優柔掛斷之人，但這一次，他真的不知道如何抉擇。
並不是單純因為影璇，也有一部分是因為詹台璇剛才所說的話。
一旦覺醒，這個世界終將會破滅。
而且，不久前亦是聽到一個浩大的聲音說過類似之言。
他擔心，這一切都是真的！
如若是真地，他該如何抉擇。
無邊的憤怒，無邊的壓抑！
“你在猶豫什麼，你不是一直都在阻止着的輪迴格局么？你不是一直都在守護這個世界么？她不是你的弟子嗎？回答我，你猶豫什麼？”
“現在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讓你選擇，告訴我答案，如若不然，我幫你選擇！”
詹台璇周身金光綻放，氣勢凌人，望着沉默不語壓抑着暴戾的張揚，她那雙深邃的眸子忽隱忽現一抹痛苦，但更多的卻是決然。
“回答我！”
詹台璇眸子中射出兩道金光，嗡！被金光籠罩着的影璇完全化作一團淡黃色的光芒，似乎馬上就要潰散。
“你不是守護之主么？你不是不死邪皇么？你不是這天地間最大的未知么？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的選擇，告訴我！”
“詹台上師，您……您這是……要做什麼，您為什麼……”
被金光籠罩的叶音竹嘶聲吶喊着，他不明白詹台璇為何會突然變成這樣，為何會對自己出手，但他的話剛說到一半，身軀當即扭曲。
“為什麼？因為你本來就不該存在，這個理由夠不夠！”
話落，砰的一聲，叶音竹的身軀驟然爆裂，化作點點齏粉隨風潰散。
“到了現在，你竟然還不做出選擇，好，很好，死，給我死吧！”
驟然，詹台璇揚起手臂，五指輕彈，每一指彈出，籠罩影璇的金光就更加強盛，她的身軀漸漸的潰散。
“住手！”
張揚萬萬沒想到詹台璇會變成如此，身影憑空消失出現在影璇身旁，只是剛剛觸及金色光芒，砰的一聲，當即就被震的橫飛出去。
“這是神則，問鼎天地之最，凌駕法則之上的神則，你如何觸及，現在，我再給你一次選擇，你是選擇她，還是選擇這個世界，回答我！”
“詹！台！璇！”
張揚整張臉都變得猙獰扭曲，怒吼道，“老子把命給你，放開她，放開這個世界！”
“你的命，沒有任何價值！”
此時此刻的詹台璇再也不是詹台璇，而是一位凌駕天地之上女王。
“那你究竟要什麼，告訴我，老子通通給你！”
張揚嘶聲怒吼，齜牙欲裂！
詹台璇上前一步，那雙眸子越來越深邃，冷聲喝道，“你屢次破壞我的輪迴格局，吞噬我的棋符，現在隨後一個棋符消失，這不是正如你所願么？我要讓你徹底醒來，我要讓這世界破滅，破滅！”
“老子不懂你在說什麼，但若代價是世界破滅，老子選擇永世沉淪！”
“永世沉淪？”
聞言，詹台璇嬌軀猛烈顫抖，容顏在瞬間如萬年寒冰一般冰冷，雙眼中沒有了眼白，完全鋪滿了一層黑色。
她狠狠咬着嘴唇，死死盯着張揚，來自深淵般的魔音瘋狂徹響天地間。
“永世沉淪，你寧願永世沉淪……”
詹台璇突然仰起頭，望着蒼穹九天之上，發出鬼魅般的開心笑聲。
“呵呵呵呵……永世沉淪，你們聽到了么？他選擇永世沉淪，哈哈哈哈……”
漫天的金色光華驟然化作漫天的金色雷霆劈舞着墜落，莽莽懸空山脈在劇烈搖動，上空破開一道旋窩，裏面魔氣翻湧，浩瀚波動傳盪十方，莫大的威壓像是漫天星辰墜落大地，如末世來臨。
此時此刻的詹台璇才真如魔神一般，她死死盯着張揚，一字一頓喝道。
“既然你選擇沉淪，那麼你就永遠沉淪下去吧，永遠！”
砰！
金光消失，影璇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