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這真的不是夢
在遊戲王世界,怪獸卡共分十二星。
四星以下屬於通常怪獸,無需祭品就能召喚。
五星,六星,需要一隻祭品。
七星,八星,需要兩隻祭品。
九星,十星開始,需要三隻祭品。
這種限制,已經劃分出了明顯的位格差距。
一至四星,屬於凡人領域。
五星六星,屬於英靈領域。
七星八星,屬於精靈領域
九星屬於半神,十星視為不朽神域。
四星屬於凡人的巔峰,林正陽自我感覺,就是走到了這個階段的終點。
數十次遊走在生死邊緣的經歷,加上黑暗遊戲儀式中靈魂反覆受創逼迫出的極限,勝利的喜悅,種種閱歷經驗是常人一輩子都難以遇到的豐富……經歷得越多,收穫頁越多,這才是他短短几個月內就磨鍊到這個程度的原因。
不得不說,遊戲王世界真的的決鬥者,個個都是意志堅定,靈魂純粹而強大的存在……正是這一套決鬥規則下的必然!
“黑暗遊戲已經發動,斷然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更何況,你以為用一個蟲分身就能躲過規則嗎?”
林正陽高舉左臂,一圈漣漪閃過,憑空多出一套決鬥盤。
海馬集團出品的新一代民用決鬥盤。
“發動場地魔法卡——芳香花園!”
天地之間,環境被置換了!
夜晚變成白天。
間桐宅附近偏僻的柏油路,被一條石板鋪成的一人寬小徑代替。
所有人置身於一座鋪滿鮮花的花園裏。
迎面可見的是鐵絲拱門上開滿白色小花的藤蔓。
林正陽置身於花園深處,一座座花房邊上的空地里。
間桐臟硯驚訝而憤怒地用短木杖敲擊着鋪着石板的地面:
“這是固有結界,接近魔法的大魔術,怎麼可能?!”
固有結界是一種高等魔術,是最接近“魔法”的存在,甚至被稱為“禁術”。
已被魔術協會列為禁咒目錄之內。
所謂固有結界,是個人心像世界的實質,是心象風暴的具現化。
固有結界是在境界不變的情況下替換掉自己與世界的東西。這時候,自己與世界的大小會替換掉,世界被完全關進一個小小的容器里——這個小小的世界就是世界卵,也成為了理論的名稱。
其最大特徵,就是一旦被發動,會使周圍的空間變化成完全不同的風景。
該魔術是“空想具現化”的亞種,塑造施術者的心象世界使現實世界被侵蝕的結界。與“空想具現化”不同,“固有結界”的形態是無法自由決定的。因為是以施術者的唯一內心面而形成的,因此施術者無法對結界的構成加以意志,但固有結界可以對非自然的事物也可加以影響,這點要比“空想具現化”優越。
“固有結界”原本是精靈、惡魔才能操使的能力,但是經過長年累月能夠創造出個人心象世界的魔術完成,一部分上級施術者將打造“固有結界”變成可能,死徒二十七祖大半的都能使用“固有結界”,但總的來說能夠行使這個改變世界的大魔術的魔術師數量並不多。
除去自然延伸的精靈,其他人所創造異界會遭到“自然”的消除。因此維持“固有結界”需要巨大的能量和成本,導致固有結界只能維持數分鐘。
林正陽的場地結界卡,一經發動,並非將整個世界都替換成結界內部的風景,而是僅限於一部分“場地”,就這點來看,並不會受到“自然”太大的排斥(將整個世界替換,與只是將一條街替換,後者的消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場地結界魔法,可以視為範圍微縮版本的固有結界,而且更方便。
缺點就是沒有成長性了·········
畢竟,每一個固有結界,都是個人心中的一個“世界之卵”,理論上存在着微乎其微的可能性,發育成一股完整的世界,而林正陽這種受到根源加持的場地魔法卡則永遠不可能繼續成長。
打造固有結界,是非常困難的事情,縱觀型月史上,能完成這一點的,無一不是最上位的魔術師(英靈除外)。
在整個型月世界,能做到這一點的,不超過十五個人(包括死徒之祖但是排除英靈這種規格外的存在)。
“就原理來說,這附近的一部分世界已經被替換成了結界,確實與固有結界相近,但是我這可是能夠維持很久的啊,想拖延到我耗儘力量就不要想了·········間桐翁,看在曾經你也是一位心懷正義的正直青年的份上,我就不再羞辱你了·········拿出你全部的本事,讓我見識下,間桐家賴以立足的律令魔術與水魔術的真正精髓,我會讓你死得沒有痛苦!”
林正陽冷聲喝道。
他有着不太好的預感。
動靜鬧得有些大了。
無論是之前的蟲群,還是現在他剛發動的場地結界大魔法,尤其是後者,那種純粹的神秘,以及在外界被替換成花園的幾條街·········都是相當顯眼的!
要知道冬木市其實是個並不算大,也不算髮達的小城市。
御三家彼此之間相距也不算太遠。
當然御三家不足為慮。
此時此刻,冬木市裏面遊盪着一隻接觸“黑泥”受肉,以人身復活的烏魯克之王金閃閃,以及言峰綺禮這個精神扭曲的愉悅犯,搞不好什麼時候就注意到這裏。
不,以這兩貨搞事的精神,肯定已經注意到了··········別忘了金閃閃這傢伙的千里眼!
必須要速戰速決!
然後以最佳姿態擊殺金閃閃!
想到這裏,林正陽怒視着被結界覆蓋,拖入其中的間桐臟硯:
“莫非你忘了冬之聖女羽斯緹薩·里姿萊希·馮·愛因茲貝倫與曾經的理想?”
“你還記得當初與她一起,創建聖杯體系,三人魔術師為了救濟人類而補全第三法的初衷了嗎?”
“··········瑪奇里·佐爾根!”
舌燦春雷,林正陽強大的精神意志,壓向面色大變、搖搖欲墜的間桐臟硯。
在HF線中,臟硯最終被洗白,他尋求永生的最初目的只是為了實現年輕時的夢想——消除世上所有的罪惡。
但是越到後來越發現,這個夢想需要大量的時間,而自己,卻已經快油盡燈枯了,於是他用盡了所有的方法延長壽命,最終,遺忘了最初的夢想,成為了放棄軀殼只求永生的怪物……
林正陽正是要重現這一刻,讓這個傢伙,回憶起當初的夙願。
花園中,無數的花朵,落英繽紛,順從着他的意志,漸漸散發出一種令人回憶的芳香········
間桐臟硯突然停下了腳步,向著柳夢潮所在的庭院裏駐足觀察着,他微微地皺了皺眉頭,又用自己的鼻子嗅了嗅。
蒼老的臉上,寫滿了迷茫,時而咬牙切齒,時而愁容滿面,不知不覺間,淚水流兩行·······
與此同時,他的身後,一個面無表情,好似失去了身為人類的所有情感,就像是一個被玩壞的人偶一般行動的幼女,一步一步,蹣跚着,走在芳香瀰漫的花園小徑上。
微風搖動,繫着漂亮的紅色蝴蝶結的長發,在風中輕輕飄揚。
這個讓人憐惜的幼女,精緻好似瓷器一般滑膩的面容上,是一片死寂。
望着遠處的花園與天空,她帶着些許恐懼與迷茫。
沒有人會拯救自己。
父親不會,母親不會,姐姐不會·········
紫色的長發,自耳邊傾瀉而下,擋住了雙眼中的陰霾。
就在方才,她多出了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
在她被過繼到間桐家的時候,中途車子被襲擊,發生大爆炸,間桐臟硯無暇顧及到她。
她被一個穿着風衣的大哥哥抱走,一年後,回到間桐宅的時候,見到的是久違的叔叔間桐雁夜。
“爺爺”再也沒有出現過,自己也沒有經歷過這麼一年地獄般的生活。
這一切,好似在夢裏一般,卻又是那麼地····真實!
每一個細節,她都能回憶得清清楚楚。
甚至於,那個夢裏,她作為間桐家的下任家主,還學會了罕見的律令魔術,間桐家傳世的水魔術以及被叔叔改良過的蝴蝶魔術。
幼女櫻迷茫地走着,不知不覺就越過了愣在原地的間桐臟硯,順着小路,走到了那個熟悉的穿着風衣的身影面前。
她仰起頭來,痴痴地望着那瘦削的臉龐·········跟夢中見到的,一模一樣·······
她下意識地根據夢中的做法,直直地舉高右手,輕如蚊吶般呢喃:
“哦尼沙馬~”
林正陽驚訝地看着這小小隻的幼櫻,正要開口,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把握緊她的小手,露出一個燦爛的燦爛笑容:
“好久不見了········櫻!”
“哦尼沙馬就太敬重了,SAKURA為什麼不叫我歐尼醬呢?”
帶着溫暖的大手,在她的頭上緩緩摩挲着,寬慰着她。
夢中與眼前的人影完全重合了。
這個人穿着黑色風衣,身後披風在微風中輕擺,雙目如電,渾身上下洋溢着強烈自信以及好似萬事必能成功的堅定信念。
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難不倒他·········
無論發生任何危險,都擋在自己身前·······
一種強烈的安全感,無端自心底生出,小小隻的幼櫻,眼前漸漸模糊,淚水奪眶而出,早已經分辨不清什麼是夢什麼是現實·········
抽泣着,帶着哭腔,她用力地點了點頭,向前小跑一步,撲進他的懷裏:
“歐尼醬·······嗚嗚········”
時光在這一刻停頓。
這真的不是夢。
··········
冬木教堂里,
用黃金杯品嘗着神代美酒的金閃閃,靠在鬆軟的豪華沙發上,用千里眼窺探着間桐宅發生的一切。
儘管場地結界發動,替換掉了那幾條街,但是擁有全知全能之星的這位王者,那能看透世界的能力還是讓他穿透了結界的阻擋,看到了這其中上演的一幕幕。
“哼哼,幾個雜種,真是給本王演了一出好戲·······不過,時辰的女兒,居然在這裏受到了整整一年的虐待!”
“雖然是時辰的過失,但是身為王的我,也有義務照看臣下的子女,哪怕是一個不怎麼合我心意的臣子。”
無論是晚年大徹大悟的賢王金閃閃,還是暴君金閃閃,無疑都是喜歡孩子的。
此時,雖然表面上不說,但是心裏面,卻已經給間桐臟硯判了死刑。
全知全能之星,讓他看透了前因後果,知曉了瑪奇里佐爾根從一個致力於拯救全人類的有志青年墮落到只求活下去的怪物的全過程。
“哼·······雜種果然就是雜種,區區一個雜種也妄想拯救全人類的罪惡,哼,只有本王才能背負罪孽,區區一個雜種·········”
隨後,場上的間桐臟硯,被芳香結界裏帶着特殊效果的芳香,短暫地喚回了被忘記的年輕時的記憶·······
間桐臟硯的眼前,依稀浮現出一個純白的身影。
“真是可悲········”
帶着悲痛的熟悉女聲,迴響在耳邊。
銀白色不含一點雜色的頭髮,紅寶石一般的眸子,精緻完美不似人類的容顏,純白色的華麗禮服·········那是他記憶里最璀璨的光,冬之聖女!
純粹為救濟人類而自願犧牲化的她!
二百年前,與他一起,構建了魔導聖杯,自願成為祭品化為聖杯基盤的同胞。
無論過了多久,永遠忘不了,永遠忘不了··········
伴隨着一次次靈魂的轉生,這過去的記憶早已是殘破不堪,兩百年下來,為了維持靈魂記憶設計陣圖的完整,不得不保持着老人的衰老形象,而且每隔幾個月就需要更換一次宿體。
即便這樣,記憶也在繼續模糊下去,甚至於,連真正的名字,都已經快要忘記········
究竟是什麼時候,我連你都·········連你都忘記了呢?
我的聖女啊·········
我當初,是為什麼要完成聖杯?
僅僅是為了活下去?
不,不是這樣的·······
最初,間桐家,賴以成名的魔術,也不是後來的刻印蟲······那不過是為了便於轉生而將刻印分散到蟲子身上開創出的魔術。
是了,最初,我使用的是以吸收屬性為主的水魔術,還有律令魔術,以及御使蟲使魔的魔術。
三個人,志同道合,遠坂永人,瑪奇里佐爾根,她········為了一個遠大的理想,用完整的第三法,那靈魂物質化的永動機,拯救全人類!
為此,渴求聖杯!
不是為了抵達根源,而是為了完成第三魔法!
尋求人力不可企及的奇迹!
以此拯救全人類,實現理想鄉!
即便沒有任何報酬,即便為此付出再多,也一定要實現!
為此,必須要傾盡全力!
這就是最初的願望·········
然而始終無法實現這個願望,在一次次失敗中,為了活着完成這個願望,不得不一次次轉生·······
用這個邪惡的姿態苟延殘喘着,最初的那份願望就被漸漸塵封,逐漸扭曲·········
“愛因茲貝倫·······”
呢喃着,他的身影頓時大變。
整個人,由一個乾瘦得好似木乃伊的禿頂小老頭,骨架拔高,長出頭髮。
飄逸的藍發,刀削一般的面容,挺直的脊背。
飽經滄桑的雙眼,不失一點正氣。
“現在,該結束了·······趁現在,年輕時我佔據上風,結束我的這可悲的一生吧······”
這個好似有着無限疲憊的青年人,用着堅定的語氣,誠懇地望着林正陽:
“請快一點··········然後,替我去見證那個人類再也沒有痛苦、悔恨與悲傷的未來,那個吾等見不到的未來吧········”
林正陽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點頭,話語中好似有着沉重的分量:
“如你所願!”
怪獸卡【芳香法師-迷迭香】插入卡槽,一個手裏握着神秘錫杖,穿着一水的水藍色魔法少女服飾的幻像具現化,舉起錫杖,念動咒語,水藍色的夢幻花朵,砸入他的身軀內,帶走了他全部的生命。
下一刻,黑暗遊戲終結。
藍天白雲下的芳香花園消失,回到了那個昏暗的路燈照耀下的間桐宅。
無數帶着神秘紋理的魔法陣圖,快速收縮,凝成一點,化作一張散發著熒光的卡片,落入林正陽的手中。
原地,所有的蟲子,都消失無蹤。
一切曾經屬於間桐臟硯這個個體的,都消失不見。
林正陽看着卡面上,那個疲憊的身影,為它命名:
“就叫悲哀的殉道者吧·······”
大大的五個字閃着熒光浮現,隨後定格。
林正陽再看懷中,小小隻的幼櫻,不知何時已經沉沉睡去,可愛的臉龐上,猶自帶着淚痕。
一雙小手,緊緊地揪着他的風衣,即使是夢裏,也是牢牢不放。
“唉········”
林正陽試了幾次,都沒能扯出自己的風衣,索性抱着她,靜靜地注視着她的容顏,心中一絲憐憫油然而生。
“真是讓本王看了一場好戲·········雜修,看在這場好戲的份上,本王姑且就認可你是個有趣的雜修!”
金光閃閃,路燈上已經多出了一個身影。
“現在,放下那個孩子,用本王的靈藥來救她,不然以她這副千瘡百孔的身軀,根本活不了幾天!”
鑰匙打開,虛空中漣漪一閃,一個帶着瓶塞的黃金瓶子,叮噹一下,就輕輕地落到了他的腳下。
“別誤會了雜修,這是給本王臣下的恩賜,畢竟是時辰的親生女兒,可別以為是給你的獎賞,你那場戲劇,實在是粗陋不堪········現在本王心情不錯,你可以走了!”
愉悅的金閃閃,高傲地說了這麼一番話,就乘着裝滿寶石的飛船,化作一道電光飛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