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四十四章大唐第一滴白酒】
武媚娘終於離開了,而唐依也離開了躺了快兩個月的榻,不用薰香之後,她的身體終於變好,李淑的貢米也起到重要作用,雖然不是她習慣的口味,但口感與後世吃的白米飯差不了多少,段斷的好廚藝有了用武之地,天天換着花樣給唐依做飯,唐依眼看着就胖了起來。
不胖也不行啊,不舒適感已經過去了,唐依現在最大的困擾就是容易餓,每天得吃好幾頓,她最愛吃的竟然還是白米飯。
「清揚說你愛吃米飯,我還不相信,現在相信了,你真怪。」
李淑進來正好看到唐依正在加餐,一碗白米飯、兩碟小菜、一小碗燉得很爛的紅燒肉,唐依吃得正香,而邊上的大丫和賀蘭慧之已經視若無睹了,看到李淑進來,連忙過來行禮。
唐依本來想起來的,卻被李淑按下,攔着人家吃飯是不道德的。
李淑現在也成了段家的座上賓,這也是護膚品作坊的後遺症,叫上李淑一起干其實就是為了撇清。她與宮中關係良好,如果她用了沒事,那如果宮中將來發生任何問題就都與他們無關了。
唐依送去給她樣品之外還有一份計劃書,護膚品作坊類似白酒作坊,當然後面還有加了一連串別的,她不是外行,也看得出跟蒸酒的器械差不多。
打開樣品,輕輕抹在手背上,除了滑膩感之外,還有淡淡的花香。她也是女人,好東西不用多解釋的,直接跳上馬車就過來與唐依談了,那時候武媚娘還在,於是由武媚娘跟她談,老規矩,段家出地方和技術,李淑負責基本建設,而管理者是賀蘭慧之。
把分成比例一劃分,李淑直接開始新一輪的建設項目,她對護膚品作坊比白酒作坊上心多了,白酒作坊能做成什麽樣,她不知道,但護膚品已經送到她的手上,前景可見。現在李淑也不管段斷是不是在躲她,她直接把唐依當親人了。
唐依也知道自己這樣吃不對,可是肚子餓,讓她吃餅乾,她覺得自己會因為胃酸過多而吐死,人肚子餓時反而想吃鹹的,想吃熱熱的食物,而她正好喜歡吃飯,再說吃飯有什麽不對?一塊軟軟的帶皮肉,配上一大口白飯,咸甜適口的肉加上亮晶晶的白米飯,豐富的口感在齒頰之間的回蕩,那絕對是享受。不過李淑既然笑她了,總不能不說點什麽,依依不捨的咽下,滿足的嘆息了一聲。
「以前別人跟我說米飯是百味之王,一碗上好的白飯就是人間至味,那時我還不相信,現在來到大唐,我相信了。」唐依笑容滿面的回了一句。
「想說『求之不得,輾轉反側』?」李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那是。」合作了,接觸之後倒不覺得李淑這人有什麽,而且她也知道,李淑與段斷所知的那些大唐公主不同,至少她和駙馬的感情很好,她不只一次看到駙馬過來接她回家,夫婦之間的眼神互動騙不了人。
知道人家沒想着拐段斷回家當面首,她對李淑的印象就轉變了,這些日子以來兩人成了朋友,說話也隨便了些。
「你自己是大夫,小心點,吃太胖,將來不好生。」李淑自己沒生過,不代表她不知道,駙馬是有妾的,妾有生了孩子。
「自己生一個吧,您的身體沒問題,只要控制血壓就成了,懷上了,只要注意飲食,危險性沒那麽高。」唐依知道李淑是理性的人,皇家好幾位公主都是生孩子而過世的,所以她乾脆不試,直接給駙馬納妾,生了孩子自己養,日子過得還不錯,駙馬和婆家人也對她非常好。
「算了,也習慣了。」李淑揮揮手,看唐依吃完最後一口飯,拍拍她,「起來,我們出去轉轉。」
「又看那些破房子?那有什麽好看的,您天天看也不會馬上變成作坊,還是耐心點。」唐依覺得自己的性子越來越像段斷,越來越懶散,開始覺得舒服的過日子也不錯,反正現在錢夠用了,身體也不錯,就等孩子生了,她覺得自己幾乎沒什麽要求了。
護膚品作坊設在庄內,這個不好意思再占感業寺的便宜,主因是護膚品作坊無關國事——武媚娘做白酒作坊時,可是以國家策略需要上書給李治的。
但說歸說,唐依還是起身了,陪着李淑去轉轉。
賀蘭慧之見狀,本來也想跟着,要知道,她是主管,唐依越來越懶,很多事都是她直接打理,她比唐依清楚得多。
「行了,你歇會吧,我與你姨母只是看看,當散步了。」李淑攔下賀蘭慧之,李淑身邊的女官也留了下來。
賀蘭慧之馬上明白,李淑今天來並不是為了看作坊的進度,只怕是有話跟唐依說的,想明白了,自然也不會往上湊,應了聲是,就目送她們離開。
李淑與唐依兩人在前頭走着,侍衛在後面遠遠的站着,唐依雖然懶散了,卻不代表她變笨,她挽着李淑慢慢走,李淑不開口,她也不開口。
「蕭淑妃流產了。」李淑淡淡的說道。
唐依一聽,手不禁一緊,她忘記自己正挽着李淑的手臂,李淑感覺到了,回頭看她一眼。
唐依意識到了,虛弱的笑了笑,「現在我最怕的就是這個了,聽都不敢聽的。」
「不是怕皇上以為這是武昭儀的手段?」李淑不看唐依了,輕嘆了一聲。
「那倒不會,師姊是聰明人,這才進宮幾天,怎麽會做這種蠢事。」唐依打定主意,打死也不能再露一點口風。
「是啊,你倒是很了解她,是不關任何人的事,蕭淑妃自己不小心,都有孩子了,還存着爭寵的心,可惜了一個孩子。」李淑笑了笑。
「不過倒是很擔心師姊,剛進宮就發生這種事,只怕她心裏很難受。」唐依鬆了一口氣,但還是小心的說道。
「你們師姊妹的感情還真好,我進宮時見過她,她還好,就是擔心你,讓你別擔心她,生個胖胖的兒子才是最要緊的事。」李淑嘆息一聲說道。
「是不是兒子無所謂,我和清揚的意思是,有一個孩子就好了。」唐依顯得無所謂的一笑,她也不想再提蕭淑妃的事,讓她相信這事跟武媚娘無關根本不可能,但從李淑口中聽到皇家覺得流產一事與武媚娘無關,那就太好了。
「武昭儀沒法出宮,知道你現在身體狀況不允許,也不敢讓你進宮去看她,怕你從別人口中知道這件事會擔心,於是讓我過來告訴你。」李淑又轉頭,似乎想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什麽。
「師姊真是太小心了,我了解她,她回宮不容易,不會做沒分寸的事,謝謝您親自來告訴我,她想的沒有錯,若是流言傳來,不擔心是不可能的。」唐依咬了咬牙,坦然迎向李淑的目光。
「武昭儀有沒有跟你說過當年的事?」李淑笑了笑,頭轉了回去,又嘆息了一聲。
「什麽事?」唐依不明白李淑想說什麽,特意過來一趟,不可能是專程給武媚娘帶話,應該是意有所指,而武媚娘請李淑帶話,想來也是有她的用意,她一向不亂猜,等着別人告訴她。
「當年皇上與昭儀是在父皇病重時相識的,那時她為父皇煎藥。」李淑含蓄的道。
唐依聽過這一段,不過她聽說的版本大膽得多,她笑了笑,道:「先皇一定很信任師姊。」
「何以見得?」李淑一怔,側頭看着唐依。
「我也是大夫,大夫最怕的就是開錯葯,下錯劑量就能要人命,所以處方對我們來說很重要,而藥房配藥的、管葯的,還有服侍病人吃藥的人都必須很小心、很細心。中藥跟我們那裏的葯不同,煎藥時抽一味出來,那葯可能就從治病的葯變成要命的毒。先皇是一代聖君,宮中的規矩一定更大,能讓師姊來負責煎藥,想來對師姊一定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