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家后給小北的爸爸又打了電話,我說伯伯,那件事我問過微微了,真不是她做的,那幾個小姐微微根本就不認識,您一定要幫忙啊。林嵐你放心,我已經去幫你問了,沒事兒,警察那邊也沒證據,所以本來他們也是打算關幾天就放出來的。我雖然不能直接去叫他們放人,但是我已經婉轉地告訴他們了,他們也是聽得懂事兒的人。你放心,應該這兩天就能出來了。我聽了很開心,一連說了好幾個謝謝。小北他爸突然轉了個話題,他問我,他說林嵐啊,好久都沒來家玩兒了,什麼時候來看看你伯伯和伯母啊,今年還沒向我們拜年呢,怎麼著壓歲錢不想要啦?過來看看吧,伯伯我給你弄幾個菜,我好久沒下廚了。我聽了不知道怎麼說話,我實在是想說點什麼來打破這尷尬的冷場和顧伯伯對我的期待,可是我搜索了腦海里所有的詞彙竟然都沒有一句話可以現在用出來,我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寫過那麼多書是不是瞎編過那麼多故事。顧伯伯估計知道我不好回答,他也給我台階下,他說,林嵐啊,那你什麼時候有空就過來,沒事來看看我和你伯母,啊。我說好好。微微出來那天在酒吧請客,顧小北來了,姚姍姍沒來,我本來想問問怎麼回事的,後來忍住了,我的位置這麼尷尬還是不要問的好,不然別人肯定覺得我有什麼居心或者我的口氣特酸。倒是白松和小茉莉都來了,聞靖武長城火柴都來了。陸敘沒來,他出差去了,到無錫去見一個客戶。說實話我有點不敢去看李茉莉,我可以想像她那張乾淨的面容和樸素的打扮後面隱藏着另外一個面孔妖嬈身材婀娜的小姐,可是我無法想像她眼睛裏面竟然隱藏了那麼多卑鄙和陰暗的東西。如果她光明正大地找到火柴破口大罵火柴甚至抽火柴兩個大嘴巴,我都不覺得過分,因為的確是火柴把她的身份在白松面前講出來的,無論她有沒有喝醉酒,這是事實。可是她玩的這一手也太陰了,讓我覺得可恥。我問微微,我說是你叫李茉莉來的嗎?因為是我通知的人,我根本就沒叫白松。微微用眼睛斜了斜火柴,我知道了,這肯定是火柴叫的。我突然想起火柴曾經在電話里對我說過的“我火柴弄不死她小茉莉我不是人”的話,我突然開始發抖。我不知道等會兒火柴要做點什麼事情出來,說實話我根本就吃不準,微微和火柴做事情我都吃不準,如同我小時候看體操比賽一樣,每當我以為那些甩胳膊甩腿兒的小丫頭們要高抬腿了,結果她們一個小劈叉就下去了,當我的思路跟上來覺得她們會繼續劈叉的時候,她們已經在開始旋空翻了。所以我拿着杯子,很緊張地注意着氣氛,我像一個久經鍛煉的職業革命黨人面對着隨時可能出現的變化一樣時刻保持着神經的高度興奮甚至高度緊張。弄得我有點缺氧。可是看看白松依然笑得又露門牙又露大牙的,小茉莉依然靦腆地微笑,微微和火柴依然你傻B我傻B地罵來罵去,聞婧和武長城簡直當每個人都不存在,彼此凝望望得跟在演連續劇似的。似乎一直都沒事情發生,我有點沉不住氣了,於是我把火柴微微叫到洗手間去了。我要問問她們。進了洗手間裏我看了看門人就把門鎖了,我不管外面要憋死多少個女的,但我一定要先把事情弄清楚,再不搞清楚我得跟那兒缺氧而死。我問火柴,我說你準備怎麼弄小茉莉?火柴看着我,挺無所謂地說,該怎麼弄怎麼弄。我聽了差點摔馬桶里去。這不是屁話嗎?說了等於沒說。估計火柴看我的表情有點兒憤怒了,於是她跟我說,我準備給丫下藥,微微手下的妹子已經拿飲料去了,我就下裏面。我聲音有點發抖,我說,白粉?火柴眉頭一皺,操我他媽沒那麼缺德,就是一類似春藥的東西,有點讓人神智不清楚的東西,我要讓白松看看,這一本正經的毛皮下面裹着的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不行!不知道為什麼,我聽了火柴的話突然吼了出來。為什麼不行?微微挺認真的問我。因為……因為……白松啊!你們想過白松的感受嗎?再怎麼說白松也是和我們一起長大的!微微說,就因為白松是我們從小到大的朋友,所以更要讓他知道。林嵐,你的軟弱其實是在害白松,當有一天白松自己發現真相的時候,他會罵你,狠狠地罵你讓他做了那麼久的傻B都不說話,罵你看自己朋友的笑話一看就是三五年!我聽了微微的話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只是想到白松看到李茉莉在大庭廣眾下暴露出她的職業特點時的那種憂傷的表情我就覺得心裏空虛得發慌,就是那種什麼都抓不住的恐慌。不成,還是不成。要告訴也得在沒人的時候告訴,私底下告訴白松,他會……好受點。說到這兒我都覺得心裏發酸。微微沒說話,可火柴還是堅持。於是我打了聞婧手機,我叫她到廁所來。她接到電話第一句就是“你這個傻B青年,上個廁所也會迷路,我真佩服你”。我說你到洗手間來,快點。說完我就把電話掛了。我發現聞婧總是和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她也不同意這樣做。不過她倒不是覺得怕白松難堪,而是她覺得這樣的懲罰對李茉莉來說太輕了,聞婧說,灌丫葯沒意思,你覺得丫能做出那種事兒來,她還要臉嗎?這種沒皮沒臉的人丟再大的人她也不在乎,白松沒了還有另外無數的傻B男人等着她純真的笑臉。要玩兒她就抽她,狠狠地抽她!就跟當初抽姚姍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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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敬明:夢裏花落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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