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挖不動

夜黑風高，天色昏暗，即便有月光灑下，整個大地還是黑乎乎的一片。

只見數十條火龍撕破黑暗，在黑暗中快速遊動。

“快點跟上！”賀恨山手持火把，走在最前面，身後數十列士兵緊隨其後。

這數十條火龍正是葉燦的兵馬，他們要趁着夜色的掩護，實行白天設計的計策。

秀容縣守軍人數不多，晚上去襲擾敵人，能夠讓敵人的精神上飽受折磨。他們全軍圍城，那麼城裏的守軍肯定會集中兵力對抗。

同時，田松帶着十來個士兵，手中拿着大鎚，銷子，錐子……各種工具，趁着夜色，前往城牆中薄弱的地方進行破洞。

“敵襲！敵襲！”賀恨山帶着大部隊，手持火把，火光通天，離秀容縣城大老遠的時候，就被地方的探子探明，立馬回去報信。

城牆上瞬間變得騷亂起來，士兵們拿着火把開始移動，紛紛朝着城門的方向奔去。

城池守將劉成安慌忙的穿上了盔甲，趕到了城門，同時，還把縣令徐有功給提溜了過來。

“我說劉將軍，我是一個文人，對打仗這種事情是真的不懂啊。”徐有功眼屎都沒來得及洗凈，就被劉成安強行擄了過來。

“不管你懂不懂，現在這個城池咱們兩個是主事人，有我一個，你也別想在一邊看着，本將軍對打仗也不在行，所以你最好想想主意，不想出個辦法，小心本將軍要你小命。”劉成安一把拽住徐有功的領子，面目猙獰的說道。

“誒喲，趕緊鬆手，讓我好好想想。”徐有功被拽的難受，看到劉成安兇惡的眼神，心裏一咯噔，甚是害怕。

“哼！來人，準備好武器，應對來敵。”收拾完徐有功，劉成安立馬招呼士兵進行防守。

城門上雖然火光通亮，但是城門外一片漆黑，哨塔上的火光完全沒有一絲作用，唯一證明這裏有東西罷了。

賀恨山帶着大部隊繼續前進，葉燦則留在了營帳內舒服的睡覺，反正今夜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襲擾敵人，掩護田松他們破洞，對於賀恨山來說，這件事完全沒有難度。

一路暢通無阻，就來到了城門外，劉成安雖然沒打過仗，但是自從當了將軍后，也非常有意識的學了學兵法，按照書上說的，在城門外提前開闢了一條條壕溝，同時還放置了荊棘護欄，用來阻擋來敵。

“城門上的聽着，本將賀恨山，趕緊打開城門，繳械投降，迎接大王入城！”賀恨山專門問葉燦借了大喇叭，此時用着正好。本來夜晚比白天相比就會安靜許多，他的大嗓門通過喇叭的加成，聲音彷彿在黑夜中撕開了一個口子。

“哼，豈有此理，想讓本將軍投降，門都沒有。”劉成安雖然心裏虛，但是嘴上可是一點不讓。

“實話告訴你們，劉武周馬上就要被李世民擊敗，到時候你們肯定難逃一死，不如此時投降入我大明國，我大王與李世民是盟友，到時候可保你們一命。”賀恨山想了想措辭，反正他今夜的主要任務就是與敵人聊天，天花亂墜，隨便他說。

“你說的是糊弄小孩子呢吧，我大王南下勢如破竹，所向披靡，被擊敗的應該是李世民，休要以此亂我軍心。”劉成安想的就多了，他以為賀恨山所說的是為了擾亂他的軍心，其實賀恨山只是單純的拖時間而已。

在這兩人扯皮的時間，田松他們也開始了行動。

他們十來個人，不能點着火把，大搖大擺的靠近城牆，所以都是抹黑走小路，一路上還栽了好幾個跟頭，嚇跑好多野獸，終於抵達到了錦衣衛提前探查到的城牆薄弱處。

城牆雖說是薄弱處，但是想要破開也得花費一番功夫。

秀容縣城牆厚度大概一丈半（5米左右），想要憑空鑿個洞，平日裏想起來覺得肯定是異想天開，但是在這種戰爭場合，田松他們還真的要這樣做。

秀容縣周圍有山有水，離秀容城不遠處就有一條河溝，河溝的水，平日裏是比較老實，按照河溝的軌跡流動，但是一旦遇到雨季，河溝就容納不下這些河水，這些水就會四溢橫流，好巧不巧的，有一條分支，一旦到了雨季，就會順着山勢流到秀容城城牆其中微小的一段牆根。

一般情況下，水對這麼厚的城牆沒有威力，但是水滴石穿，再加上流到這裏的水，一時間散不去，就會侵蝕城牆。秀容城城牆使用夯土建造而成，一到雨季，城牆就會被侵蝕一些，表面看着只是有一些起毛，但是內部早已經鬆動。

由於這個問題只有雨季才有，並且也沒有什麼大的影響，秀容縣就一直沒有整治，這倒是給了田松他們機會。

夏季剛過，雨水算是過去了一波，田松他們淌着野草地，抵達了被河水侵蝕過的城牆根，黑夜中，田松他們看不清。抬頭一看城牆上沒有火把，估摸着這處地方應該沒有守軍。

田松他們貼着城牆，小心翼翼的打了一個火摺子，藉著微弱的火光，尋找城牆被水侵蝕的地方。

“大人，在這裏。”一名士兵小聲說道。

田松一看，這處地方有一些泛青色，並且手摸着有些潮濕，想來是沒錯了。分流過來的河水其實並不多，大概約不到一丈寬，田松他們踩着的土地，還是軟軟的，向來雨季剛過去，田松他們倒也佔了天時。

“好，就這裏了，咱們挖一個能夠過一人的洞就行，從牆根往下挖，這地面的土很軟，好挖。”田松說完，就帶頭開始。

十來個人分工協作，越靠外的地方，土越鬆軟，直接用鐵杴就能夠挖動，隨着田松他們不斷深入，被侵蝕的城牆越來越少。

夯土城牆的主要特點就是夯實，地基也很硬，田松他們挖了還不到一半的時候，挖起來就十分吃力。

接着他們用錐子鑿，鎚子砸，雖然有夯土被挖掉，但是速度實在太慢。

“大人，天亮之前打不通啊。”一名士兵無奈的說道，挖洞這種活，實在是太累，即便他們輪着來，也吃不消，最關鍵的是，這個洞變化太小。

“呼！！！算了，咱們回去吧，回去得好好教訓教訓錦衣衛那些小子們，這還叫薄弱？忒他媽堅硬了，撤！”田松心裏苦笑連連，這次這麼大規模的行動，竟然因為挖不動告終，實在是丟人丟大發了。

此時正在城門叫陣的賀恨山得知可以回去了，頓時喜笑顏開。

不知情況的他還以為計劃成功了，並且大半夜的扯着嗓子跟對面叫喊這麼些個時辰，他身體也受不了。

“嘿，城牆上的小雜碎，本將軍回去睡覺了，等你們城破了，本將軍再繼續和你扯呼。”賀恨山說完，就帶頭離去。

留下了一臉懵逼的劉成安在城牆上，這大半夜的不睡覺是來跟本將軍扯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