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擔憂
是夜，靜若無聲，自從梅洛離開之後，這場宴會也少了幾分趣味，幾個大男人喝了幾壇酒，就醉意朦朧，或倒在沙灘上，或仰靠在大樹邊。
沙灘旁，是一處樹林，月光下的小樹林披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朦朦朧朧，很是婉約，一道嬌弱的背影彷彿弱不禁風一樣踱步於林中小徑，也許是夜過於的靜謐，只有腳步發出的“沙沙”聲響。
忽然，一縷星火竄起，安妮腳步微微一頓，望着那籠罩在一棵大樹的陰影下，戴着牛仔帽，赤裸着上半身，彷彿低頭沉思的身影，微微笑道：“怎麼了?”
“你說的潮汐海靈，也會在這個世界出現嘛？”艾斯頭也沒有抬的看着指尖的星火，星火在微風下搖曳，脆弱而又堅強，像倔強的小草，令他不禁有些失神。
“也許會，也許不會。”
似是而非的答案令艾斯皺起了眉頭，他看不懂安妮，看不懂這個忽然闖入他世界的這個小蘿莉，比起他曾經的朋友，兄弟，安妮彷彿藏盡了秘密，神秘而又詭秘。
“你以前，總是阻止我去找白鬍子，說是會重蹈覆轍，為什麼現在不阻止了呢？”艾斯回憶起安妮曾經說過的命運之類的話語，不禁有些疑惑。
“既然會引起你的反感，為什麼還要阻止呢。”安妮嘴角掀起一抹玩味，然後緩緩退到一棵樹的旁邊，仰靠在樹上，，一雙黑色而又深邃的瞳孔凝視着夜的天空，安妮繼續說道：“現在的你，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實力嘛？挑戰白鬍子，那可不是一個聰明的做法。”
聞言，艾斯嘴角抽搐，似乎想起了什麼，有點忌憚的看了一眼安妮，依稀可見安妮幾縷黑色的髮絲隨着微風舞動，流轉着晶瑩的光澤，斑斕而又神秘，猶豫了片刻，艾斯火焰猛然收縮盡掌心，緊緊攥起了拳頭，才開口道：“的確，我的實力也許不如我想像中的那麼強大，但我還是去試試，去看一眼那個男人一生的對手。”
“那個男人，”安妮理了理凌亂的髮絲，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饒有興趣了看了一眼樹林深處，嘿嘿笑道：“對啊，你可是那個男人唯一的孩子呀——哥爾·D·艾斯。”
轟，猶如腦海響起驚雷，樹林深處，一個藏在黑暗中的身影，難以置信的望了一眼那個赤裸着上半身的少年：“船長的兒子，怎麼可能，船長他怎麼會有兒子？”
可不待庫洛卡斯震驚結束，艾斯猛然咆哮出聲：“住口，我只有一個姓氏——波特卡斯，我絕不會承認那個男人，絕不會。”
忽然，滋的一聲，猶如樹枝斷裂的聲音回蕩在樹林中，艾斯臉色微變，喝道：“什麼人？”
他是海賊王的兒子，可絕不能暴露，否則不只是他，哪怕他的夥伴都有生命危險，幾個箭步，艾斯猛然竄向樹林深處。
仰靠在樹上的安妮，望着艾斯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嘆息道：”這實力，你還差的遠呢。“然後抬起頭，玩味的盯着忽然出現在前方那一道微微佝僂的身影：”怎麼，很震驚嘛？“
“有點，還差點暴露了方位。”庫洛卡斯后怕的拍了拍胸口，臉上似乎還殘留着一抹驚色，然而看向安妮的目光，卻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忌憚：“艾斯那小子，比起你，確實還差的很遠，你一開始就察覺到了我的位置吧。”
“也許吧，不過你確定，你要繼續問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嘛?艾斯可是馬上就要趕回來了。”
庫洛卡斯眉頭微微皺起，臉色難看的看了一眼這個詭異的丫頭，冷聲道：“你是故意把艾斯是海賊王哥爾·D·羅傑的兒子，說給我聽的吧。”
“不要這麼凶嘛，只是有的人，沒有察覺到罷了，我可是好心好意的提醒。”安妮嘟了嘟嘴巴，做出一副很是委屈的模樣。
然而庫洛卡斯看到安妮流露的楚楚可憐的模樣，臉色可是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感受着樹林深處逐漸傳過來的動靜，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妮，頭也不回的竄入夜的暮色中。
望着那道消失在眼前的佝僂背影，安妮緩緩收斂了臉上的表情，再次印證了心頭的想法，這個世界，人與人之間的紐帶，不僅是簡簡單單的夥伴親人，而是超越這一切的，是意志的傳承，哪怕作為一個船員，面對船長的兒子，如果艾斯沒有繼承船長的意志，那麼這些船員也不會主動去碰面。
這不是無情，而是一種超越立場與形式的惺惺相惜與尊重，對他們船長最大的尊重。
“艾斯，我會一點點的將你拉出那個男人籠罩的陰影中的。”心頭詭異的笑道，安妮抬起步子緩緩向著樹林深處趕回來的艾斯走去。
....
這是一處冰冷的大石頭，位於一處面朝大海的懸崖坡上，石頭雖然很大，但此處寸草不生，哪怕庫洛卡斯都很少過來問津，可此刻，漫漫長夜，庫洛卡斯拎着一壇酒，走到這塊大石頭邊，一屁股坐在石頭邊上，藏在這個小小的角落，大口喝了幾口酒，嘆道：“雷利，香克斯，巴基...你們知道嘛？船長有個兒子，還出海了？”
說著，庫洛卡斯似乎回憶起了什麼，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道：“那個小子，擁有一個強者的氣魄，雖然不肯承認是船長的兒子，但仍然還是想去找船長一生的對手——白鬍子。”
半晌，庫洛卡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只是希望海軍不要大張旗鼓找他麻煩吧，否則我們這些老不死的傢伙們，也是要活動活動筋骨了。”
然後庫洛卡斯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神色，
“不僅如此，那個小子身邊有一個小丫頭，有點可怕呀，也不知道對於那個小子是好事還是壞事。”
說到這裏，庫洛卡斯站起了身子，走向懸崖邊上，將罈子中剩下的酒水洋洋洒洒的倒向大海，似乎在擔憂，又似乎在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