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府
清晨。
衛府別院如同炸開的螞蟻窩,亂成一鍋粥,無論是長廊,還是花園,甚至是假山上的小山洞,都被家丁搜的翻江倒海。
就連素日一向平和的劉管家,此刻也急得頭皮發麻,開始胡亂指揮起周圍的奴僕、
“去那找找。”
“上裏邊看看阿,哎,平時養你們吃西北風的么?關鍵時刻一點用處也派不上!”
“叫你們仔細點!!去看看少爺有沒有躲在大水缸阿!!”
劉管家一邊撓着頭皮,一邊急切的指揮,生怕家丁們遺漏了哪個地兒。
距離少爺失蹤已經第二天了,現如今若在找不到三少爺的下落,恐怕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好啦不好啦。劉管家。”一家丁匆忙跑過來,嚇得趕緊跪在了地上。
“衛老太在前廳大發雷霆,叫奴才喚管家過去呢。”
聞言,劉管家急得焦頭爛額,趕緊隨着家丁快步朝前廳跑了去。
衛府前廳,只見兩名俊美男子恭敬的跪在一位老婦人跟前,他們態度拘禁,神色低沉。一句話也不敢吭,生怕會惹怒了眼前這個年過六旬的衛老太。
“你這個沒用的傢伙,連這麼大個人也弄的丟,你們怎麼當兄長的??!你們存心想要氣死我么?”衛老太轉過瘦弱的身體,用力跺着手上的拐杖,花白髮髻的金步搖也隨着她的憤怒而來回擺動。
抵達前廳后,劉管家重重的跪在地上,朝眼前火冒三丈的老婦人磕頭認罪,“都是老奴的錯,都是老奴沒有找到三少爺的行蹤,求老夫人責罰。”
見劉管家到來,衛老太停下了責備,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心急如焚道,“老劉,你找到正清的下落沒有??衛府上上下下都搜遍了么?”
劉管家不敢抬頭,聲音顫抖的回答道,“恕老奴無能,還未找到三少的下落。求老夫人責罰。”
“我的正清阿,我的好孫孫阿,你怎麼能丟下奶奶說不見就不見呢??”衛老太踉蹌的後退兩步。空洞的坐在太師椅上,語氣竟帶着一絲無力的哭腔。
這時,一位身着淡粉衣裙,頭束牡丹玉釵的年輕女子端着一壺沏好的毛尖,踏進了前廳,她把茶葉放在了桌上,走到了衛老太的跟前,芊芊玉指撫上了衛老太的雙肩,柔聲道,“奶奶,您別動怒,千萬彆氣壞了您的金體,前些日子陽哥哥在生意上也是忙的不可開交,發生這樣的事,陽哥哥心裏也不好受,他也很想找到清哥哥的下落,是不是,陽哥哥?”
衛二少愣了一下,額頭冒出一絲冷汗,害怕奶奶再動怒,他趕緊應付道,“對,紙煙說的對,三弟的失蹤我也很自責,我這兩天茶不思飯不想,一直都在找三弟的下落,您放心,我一定一定會把三弟完好無損的找回來的。”
而跪在衛二少身旁的衛正連也認真的凝着眸子,替衛正陽說情道,“是的,奶奶,這件事就交給我們吧,我和二弟定會竭盡全力,即使上刀山下火海,也定會將三弟尋回來的。就請奶奶放寬心等着我和二弟的消息把。”
那位名喚紙煙的女子也跟着點頭,“奶奶,您就不要操心清哥哥的事了,清哥哥吉人天相,定不會出什麼意外的。”
衛老太沉重的嘆了口氣,滿是皺紋的手覆上紫煙的纖臂,搖頭道,“這個家還是紫煙是最董事,最讓人省心了。”
紫煙繼續替衛老太捏着肩,細膩的嗓音聽起來總是讓人安心,她安慰道,“奶奶,鎮上的人都知曉清哥哥的身份,他們斷不敢把清哥哥怎麼樣的。也許清哥哥只是在友人家中玩耍幾日。奶奶您就不要太過掛心,陽哥哥跟連哥哥定會把清哥安然無恙帶到您跟前的,您看您都兩天沒合眼了,要是清哥哥回來看到奶奶為他的事累壞了身子,清哥哥定會哭鼻子的。”
衛老太疲倦的揉了揉太陽穴,踉蹌的杵起了拐杖,對衛正陽與衛正連喝聲道,“我給你們三日時間,這三日必須找到清兒的下落,若清兒有個什麼好歹,我拿你們試問。”
紫煙見狀,趕緊攙扶着衛老太,“奶奶,我扶您回去休息。”
說完,便直起身子,走出了正廳。
衛正陽見衛老太遠走的身影,不屑的從地上跳了起來,吐了一口唾沫,“切,就一個傻子罷了,就算死了又怎樣?還給老子掀起這些大風大浪。”
“正陽,注意你的言辭,正清可是我們的兄弟。”衛正連凝着眸子,極其嚴肅道。
“兄弟?誰有他這種廢柴兄弟?說出去不嫌丟人么?!我還真希望他死在外面一了百了呢?”衛正陽瞪着眼珠子,言語一句比一句惡毒。
衛正連摺扇一拍,打在衛正陽的左臉上,剎那間,衛正陽白皙的臉上赫然出現一道印記。
衛正陽捂着左臉,摸樣兒好比一條發怒的老虎,滿臉憤恨的瞪着衛正陽“你打我???”
“若你再不檢點,下次可不是一巴掌這般簡單了。”說完,衛正連轉身離去,他一秒鐘也不想跟這個喪心病狂的兄弟呆在一起。
“你以為你這般袒護那小子,那小子會感激你???”衛正陽冷笑。
衛正連聞言,頓下步子,沉默不語。也不轉身。
“你對他的所作所為比我這些話都狠毒百倍吧?你以為他會感激你??是,也許現在他被蒙在鼓裏,做個傻子不會怪你。若他哪天清醒過來。你以為他還會把你當成好哥哥么???”衛正陽繼續刺激衛正連,彷彿只有這樣喚醒衛正連的愧疚,他心裏才會舒坦一般。
“與你無干!”衛正連漆黑如墨的眸子閃動了一下,但還是很平和的走出了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