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凌霄閣之上
下午三點，很多人忽然看到通往太平山頂的纜車停止運行了，而且從山上不斷有人下來，整座太平山，只許出不許進。
“這是要拍戲？”
山腳的人群中，有人疑惑的道。
“拍戲什麼可能封山，四大天王都沒這麼大面子啊，我看是某個高官晚上要游山，所以現在提前封禁。”
旁邊一個戴着眼鏡的中年人搖頭道。
一排軍警已經站在了山腳，拉起了警戒帶，防止有人私自上山，雖然許多人感到不滿，但是面對着全副武裝的警察，也只敢吐槽幾句，這幾天正在清除九龍城寨，到時被找個由頭關進去就傻了。
太陽慢慢的西落，漫天的陽光灑落在維多利亞港的海面上，如萬千晃動的金蛇，美麗異常。
海岸邊，一個身影慢慢的從遠處而來，雙手負背，握着一柄弧形長刀。
太平山的另一邊，陡峭的山壁之上，也有一個身影，背着長劍，緩慢而穩定的行走。
夜色終於籠罩了整座山，整個海灣，山腳下那些人也已經被驅趕了出去。
還是那家餐廳的包廂，李汝城和郭其昌，還有之前說飛去歐洲的陳嘉和，都聚集在這裏，桌上擺放着豐盛的食物，但沒有人去動。
陳嘉和站在窗口，望着對面黑黢黢的太平山，原本山上的燈光，此時都被李汝城要求關掉了。
郭其昌有些懶洋洋的道：“你們非得跑到這裏來做什麼，隔着這麼遠，又那麼黑，能看的到什麼？我還不如留在家裏養傷。”
他被季清焰扇的那一巴掌，半邊牙齒全部脫落，臉上的腫塊，此時也沒有完全消退。
李汝城望了一眼窗邊的陳嘉和，低聲笑道：“某人連歐洲都要趕回來，我們在這裏坐上幾個小時又能如何。”
陳嘉和聽到李汝城的話，沒有作聲，依然望着對面的太平山，對於季清焰，他應該是最為了解的，他深深的了解那個女人的強大與恐怖，所以對於山上的那一戰更為好奇。
他很想知道，顧柏舟到底是憑藉著什麼，敢於和那個女人一戰，只是考慮了許久，他還是沒有上山，說到底，還是沒有那個勇氣。
凌霄閣，摩天台。
這座位於太平山頂的觀景台，是整個香港最高處，平時哪怕是深夜，都有不少遊人，此時月光灑落，乾乾淨淨，只有兩個身影，站立在平台的兩邊。
“你不是我們這個蓋亞空間的戰士？”
這個問題已經在季清焰心裏考慮了許久，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她還是想親自聽對方說一次。
顧柏舟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呼！”
得到了顧柏舟的肯定，季清焰心中最後一絲疑惑也被拋了開去，她的眼神開始明亮起來，一直負於背後的雙手，終於放到了身上，長刀被她駐立在地上。
“其實我想說，你上次沒有動手，就再也沒有那個機會了。”
望着眼前的青年，季清焰神色淡然，緩緩的開口道，這不僅僅是為了攻心，而且也是她心中所認為的。
聽到她的話，顧柏舟微微一笑，輕輕摩挲着手中的螭龍劍，開口道：“我在大唐位面習劍八年，從一個普通人，一步步修鍊到先天之境，然後和天刀宋缺一戰，晉入天人合一的宗師之境。”
在獵獵的山風中，顧柏舟的聲音清朗，他微微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在這個位面中，我們的修為大部分都被壓制，原先的實力發揮不了十之一二，但是真氣可以被壓制，心中那顆武道之心卻無法壓制。”
“你被我放過一次，我心中坦然，你心中卻無愧否？”
說到最後一句，顧柏舟的的聲音驀然變的響亮，雙眸緊緊盯着對方，手中的螭龍劍已經抽出一分劍身。
說到攻心之法，顧柏舟比季清焰強的太多。
季清焰的臉色微微一變，眼睛眯起，手中的弧形長刀忽然豎起，她沒有想到對方的言語會如此犀利，深入自己內心，而且是陽謀之策，完全讓自己無法躲避。
心境的交鋒，在這個瞬間，季清焰已經落入了下風，所以她瞬間拔刀，怕對方此時進攻。
但是下一刻，顧柏舟卻並未出劍，頓時又讓季清焰的心中有些空蕩蕩的。
她銀牙微咬，寒聲道：“只是初步天人合一而已，離破碎虛空的地階之境，還差的太遠，我卻已經晉入宗師境的巔峰，只要半步，就能邁入其中！”
“你如何能勝我！”
季清焰的雙眸之中殺機隱現。
顧柏舟聞言，微微一哂，淡淡的道：“只差半步，就依然還是人階，沒有半點用處。”
他雖未出劍，但言鋒似劍，招招刺向季清焰的要害之處。
季清焰的眼睛微閉，瞬間又睜開，然後她的腳趾在地板上狠狠一抓，整個身體已經沖向顧柏舟，依然是之前在擂台上轟殺霍峻的麒麟步，但速度之快，比先前更勝幾分。
只是片刻，兩人之間十幾米的距離直接消失，在顧柏舟身前的，已經是季清焰手中的刀。
長刀倒斬，從顧柏舟腋下三分處刺下，詭異之極，狠毒之極，只要這一刀斬入，在季清焰稍微撕扯之下，顧柏舟瞬間就會被剖腹！
錚！
顧柏舟的螭龍終於出劍。
出劍就是劍十九！
憑着快到了極致的劍術，居然後發而先至！
季清焰的長刀已經斬開了顧柏舟的衣服，只要半息，就能破肉而入，撕扯開對方的胸部，但就在這一刻，季清焰感覺到眼前一花，然後便是刺眼到極致的一道劍光，森然的劍意居然已在她的額頭之上。
面對這一劍，季清焰的臉色已變，她那一刀，能重創對方，但是能不能斬殺對方，她沒有把握。
但是對方這一劍，能在瞬息之間將自己的大腦攪成碎片，必死無疑！
季清焰的身體似乎像斷了一半，詭異之極的彎折了過來，在間不容髮之間，硬生生的避開了這一劍，然後就是退！
而她的長刀幾乎在同時，變成了橫斬，向著顧柏舟的腰間斬落，映着那月光，璀璨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