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練之氣，五六七八九十層
肖晨嘴角上揚，手上繼續加大着力氣，然後轉過頭一臉無辜的問道：
“您哪位？”
“……”
李凰雙眸微微眯起，靜靜站在那兒，頗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他的侄兒，現在正伏在地上，面目扭曲的發齣劇烈哀嚎聲，每一聲都像一記耳光，狠狠扇在了他的臉上。
“差不多了，就放手吧。”
“差不多？”
肖晨皺了皺眉，似乎有些疑惑的問道：“那是差多少？”
“哼。”
輕哼一聲，李凰抬腳便踹向肖晨伸出去的手臂，呼吸間，他的皮鞋被風罡籠罩，猶如一柄利刃狠狠砍了過去。
唰！
這一腳劃破空氣，氣勢洶洶的踢了一個空。
肖晨收回手，緩緩在衣擺擦拭着，抬起頭時，嘴角已然噙着一抹冷笑道：“還真是不客氣呀。”
有些尷尬的收回腿，李凰臉色陰沉下來。
作為練氣四層的風系修行者，他對自己的速度有足夠的自信。
可是，居然被躲開了。
在外人眼裏，肖晨是害怕了，所以才收回手。
只有他知道，能躲過這一腳，證明對方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至少不是那種剛剛邁入練氣二層的新人。
“你是哪個組的？”李凰看着對方青澀的面容，十分的陌生，應該從未在風控局見過才對。
一個聲名不顯的新人？
這樣想着，他的稍微安心了一些。
既然是新人，那就註定不可能有多強。
在這種新鮮事物產生之初，風控局不可能埋沒任何一個有實力的組員，例如葉離齋，例如余歲，再例如那個男人。
這三位之前根本就不是編製內的人，說起來可笑，幾個道士道姑居然做了最強小組的領導，地位僅次於蕭局長，這就是實力的作用。
而李凰，正巧擁有着這種實力。
除了那幾個怪物，他就是蓉城風控分局的至強者。
強大，所以無所畏懼，才能橫行無忌。
出於最後的謹慎，他還問了肖晨所在的部門，畢竟誰也不能保證風控局會不會突然出現第二個蕭瀟。
據說在余歲之後，張智明也進了醫院……兩個沒眼力勁兒的玩意兒，什麼時候才能像自己一樣圓滑些。
欺弱不惹強，才能舒舒服服走的更遠。
“哦，我是外勤的。”
肖晨沒有隱瞞，他臉皮還沒厚到扯着蕭瀟的大旗裝嗶。
對啊，我就是外勤組的新人，你來揍我呀？！
現在的肖晨雖然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等級，但是他已經從蕭瀟口中套取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風控局的戰力排行，蕭龍是最強的練氣八層，特辦組的組長境界相同，但晉級的時間稍慢。
這是最上面的，接下來就是練氣七層的葉離齋，以及練氣六層的余歲……現在老四是肖晨，因為余歲還沒從病床上爬起來。
其他組的組長都是練氣五層這個級別，蕭瀟除外。
這些肖晨也沒有多問，他只需要知道自己哪些人不能惹就行了。
很明顯，身前的李凰不在此列。
“外勤？”
李凰在嘴裏念叨兩遍，然後笑了。
俗稱風控局垃圾堆的組裏，能有什麼好東西，除了張智明那個和尚稍強一些，剩餘的不過練氣一二層的渣滓罷了，甚至大部分外勤連編製都沒有，只是臨時工而已。
炮灰。
兩個字就能詮釋他們的現狀。
一個外勤，敢打我的侄兒？
李凰決定不再多說，手臂上數道風罡凝聚，嗤嗤作響，繞着手腕飛速轉動。
“作為導師，欺壓學生，你一個新人怕是有些不懂規矩。”
“……”
肖晨總覺得風控局要完，一個精英怎麼跟自家老街上的小屁孩差不多，打個架嘰嘰歪歪的，像他就果斷多了。
空中火系靈氣瞬間匯聚在手上，一柄赤炎長劍成型，熊熊烈焰直逼天際，滾燙而灼熱的氣浪四散鋪開，四周的水分彷彿被抽空，變得乾燥起來。
“呃！”
四周的學生目瞪狗呆，這怎麼回事，兩個導師為什麼突然間就要打起來了。
“肖導師，加油！”
王芳滿眼都是小星星，臉上的雀斑彷彿都在發光。
一身純黑色修身西裝，略顯消瘦卻挺拔的身姿，單手持着火焰長劍，劍尖斜斜指着地面，氣浪將一頭黑色碎發拂動，露出那張清秀堅毅的面容。
完美符合了肖晨當初花了三天時間練習的初衷，帥就完事兒了。
“大伯，狠狠教訓他！”
李龍趴在地上，往旁邊爬了爬，用了全身力氣大喊道。
“咳咳。”
李凰閉着眼睛，喉頭明顯滾動了一下，指尖微微顫抖。
探靈術，一門最基礎的功法，卻讓他花費了最多的心力去練習。
修行最重要的是什麼，功法還是寶物？
不，是眼力。
任你身藏多少壓箱底的絕技，也千萬不能惹那些惹不起的人，否則一切都是虛妄。
所以李凰已經能夠做到，不用身體接觸，閉上眼就能感知到對方靈氣波動的層次。
然而，在他的感知中，肖晨就如同一團站在那裏的熊熊烈焰，差點被灼瞎了狗眼。
“這是練氣五層？”
隨着愈發深入的去試探，他又推翻了自己結論。
“六層……七層……八九十層……去特么的，老子不打了。”
睜開雙眼，看向肖晨的目光中再沒有輕蔑，轉而是濃濃的恐懼。
李凰心中驚駭，即便對方站着的是蕭局長，他也沒有這樣面臨過這樣恐怖的氣息，居然能讓自己完全捉摸不透。
“等等，先別動手！”
他撤去了手腕上的風罡，咬着牙強忍渾身的顫意。
“嗯？”
肖晨比劃着手中長劍，他猶豫這麼久沒出手的原因在於……真的不知道該往哪裏砍，李凰可不是木頭人，萬一缺胳膊少腿的，難道還要自己去養他？
一想到這個，肖晨不禁舔了舔嘴唇，太恐怖了，自己已經窮困到這種地步，居然還有人窺視自己為數不多的財產！
噁心！
無恥！
“既然是學生間的事情，咱們做導師的打打鬧鬧的也說不過去。”
“不如讓他們自己解決，一個月後的測驗，誰輸了就給對方道歉怎麼樣。”李凰訕笑着搓手。
聞言，肖晨眨巴眨巴眼，突然笑着點了點頭：
“好呀。”
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聽到這句話，李凰有些難以置信，直到看見肖晨將手中長劍隨手散去，這才鬆了口氣。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西裝內的襯衣都是被渾身冷汗澆了個透濕，這靈氣的威勢，竟恐怖如斯！
“嗯，測驗就測驗唄。”
肖晨無所謂的聳聳肩，轉過身子，然後出其不意的一腳踹在了李龍的肋下，這一腳至少用了三分氣力。
“嘔！”
李龍突遭重創，眼珠鼓漲，捂着肋下說不出話，眼淚鼻涕糊了一臉，那叫一個凄慘。
肖晨帶着人畜無害的微笑，緩緩道：“這樣才公平嘛，您說呢？”
“嗯嗯……我覺得，你說的對。”
李凰擠出一個笑容，心裏卻彷彿在滴血一般，指甲掐進掌心，整個身子都是忍不住顫抖起來。
在心中反覆告誡自己，千萬不能衝動，即便那是最疼愛的侄兒，也比不上自己重要。
三十年河東……肖晨，總有你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