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窮得靠狗吃飯
“唉......”
張朔一邊清理着雜貨店裏的塵土，一邊嘆了口氣。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嘆氣了。
瞅了瞅又準備從門口溜出去的大黑狗，停下動作說道：“我說老黑，事不過三，這個道理你總該懂吧？”
大黑狗聞言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趴在門口一動不動，望着外面川流不息的路人和車輛，滿是悲傷。
別了，我的自由！
別了，我的神棍生涯！
別了，我的微信紅包！
博物館的能力確實強大，無論大黑狗跑出去多遠，只要張朔一動念頭，就會立即出現在雜貨店裏面。
雖然背靠着神秘而又強大的博物館，但他自己現在依然是弱逼一個，好在這座兩層的小樓作為館主的福利完全屬於他了，也能聊表慰藉，最起碼不用再漂泊無定為房租而煩惱了。
“唉......”
想到這裏，又嘆了口氣。
這次是為自己而嘆氣。
餓了！
然而兜里沒一分錢，卡里也是負數，只剩下錢包里還有百十塊錢，卻又在出租小屋裏，遠水解不了近渴。
這頓飯咋解決？
放下手中的抹布，走到門口蹲下，和大黑狗並排望着外面形形色色的人群。
“大黑呀，外面很熱鬧啊。”
大黑狗瞥了他一眼，怨念滿滿的。
“想不想每天出去活動一小時？”
“嗯？當真！？”大黑狗脖子一揚，眼神鋥亮。
“作為一位偉大的館主，說話自然是算數的。”張朔拍着胸口保證道“不過......卻是有一個小小的條件。”
“什麼條件？”大黑眯起狗眼。
當時簽訂契約的時候它以為有空子可鑽，打算先從博物館出來然後再逃之夭夭，所以很爽快地簽訂了五十年的契約。沒想到卻坑了自己，想想就覺得狗蛋都在疼，那可是五十年吶！狗生又能有多少個五十年？
所以對於張朔所說的條件很警惕。
張朔摸了摸臉頰，好在還沒羞燥到發燙：“以後你每天可以出去溜達一小時，只要到時候自己回來就行，然後咱倆的飯錢你包了。”
大黑跳起來，繞他轉了兩圈，忽然猖狂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我知道了，小子你沒錢了！”
而後還狠狠滴鄙視一番：“狗爺有的是錢！你個窮逼！窮逼！”長長的狗嘴對着張朔的臉，唾沫星子亂濺。
張朔臉黑成了碳。
確實窮，也確實沒有一隻狗有錢，這是事實。
但是作為老闆是有老闆的威嚴的，這隻狗也太不懂得作為員工基本的道理了！
惱羞CD的結果就是大黑在空中擺成各種姿勢。
“停！停！停！”好不容易能開口了，大黑急忙叫道“再轉就吐了！”
“現在能好好說話了？”張朔問道。
“飯錢都是小事情，不過一個小時太少，得八小時！不然你就是殺了狗爺，狗爺也寧死不屈！”
“不行，太多，最多一小時半！”
這回是真正地討價還價，半個小時后一人一狗都累了才達成協議：大黑每天有四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飯錢全包。
“行了，趕緊叫飯吧，快餓死了。”張朔催促道。
大黑用嘴從碎花布馬甲側邊的兜里掏出手機，狗爪子在上面摁了下解開指紋鎖屏，然後熟練地打開美團軟件點了兩份滷肉飯。
半個小時后，外賣小哥到了門口。
看着門口的一人一狗，遲疑了一下轉向張朔問道：“您是狗先生？”
張朔臉有點黑。
小哥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趕緊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是狗爺？”說完后他自己又有點臉黑，這不佔人便宜么這是！
最後報了大黑的手機號才送走滿臉不樂意的外賣小哥。
吃完飯，嘴裏叼根牙籤，窩在藤椅上懶懶地不想動彈。
大黑狗道：“出去消消食了，順便開展一下業務！”
“少造點孽吧。”張朔道。
“呵呵...”大黑回身冷笑“放下碗便罵娘！你以為你吃的飯是怎麼來的？”
張朔差點被噎死。
擺了擺手讓它早點滾蛋。
不過還是叮囑道：“最好收斂點，小心吃槍子兒！”
聽聞這話，大黑反而不急着出去了，開始給他普及法律知識。
“詐騙兩千元以上才有可能構成刑事犯罪，三萬元以下最多判三年，二十萬以下最多判十年，二十萬以上最多無期，哪來的吃槍子兒？”
“並且兩千元以下只構成違法，並不是犯罪，最多拘留十五天。伍佰元以下連五天都不會超過。”
“你以為狗爺為什麼最多收取199的紅包？那是因為兩百塊錢以下，你去報案，jingcha都懶得搭理你的。”
張朔的臉黑成了鍋底，摸了摸臉上的口水，憤怒道：“你要是再噴口水，老子把你吊起來用鞭子抽，你信不信！”
“哼！法盲！”
大黑不屑地哼一聲，甩着尾巴趾高氣揚地出去了。
張朔覺得牙根都在疼，這狗東西之前到底跟了個什麼樣的主人，學了一身的歪門邪道。
頓時對那個不曾聞面的傢伙充滿了怨念，這是多麼不着調的傢伙才能教出這麼個扯蛋玩意兒。神棍的把戲玩得輕車熟路，懂的法律法規比人還多，目的不是為了不違法犯罪做一個良民，而是為了一旦事發讓自己獲得的處罰最輕。
手在臉上抹了抹，立時噁心得不行，趕緊上二樓進衛生間狠狠洗了把臉。先前樓上樓下忙活了半天，出了一身汗，覺得有些黏糊，順便洗了個澡。
而後去原來的出租小屋將房子退掉，和房主扯皮半天也沒能要回押金，因為租期還沒結束，他違約了。
所有的東西打包帶到雜貨鋪，在二樓安置好。
接着，就無所事事了。
作為一個現代人，閑下來要是沒手機那簡直是一件要命的事情，坐卧不安，渾身都不得勁兒。
趁着天色還早，手機店沒關門，又去零首付提了一部手機，辦卡，下載各種軟件。
等一切就緒回到雜貨鋪，窩在躺椅上打開手機，美美地刷着微博的時候才覺得又活過來了。
舒坦！
正準備看幾個搞笑的段子緩解一下這幾天緊張心情的時候，心中一悸，隱隱傳來呼救的信號。
“張朔...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