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優勢
比武台上，行禮過後，邱雲鵬立即展開兇猛的進攻，大開大合、氣勢非凡！
仗着豐富的實戰經驗，邱雲鵬對此戰取勝信心十足。他相信，只要沒有大的意外，對手不可能有任何機會。
只是，他不想與對方糾纏太久。
說實話，若不是看在數十萬彩頭的份上，他真的不太願意親自出手。
畢竟是三年級對戰二年級，打贏了，是應該；打輸了，不但面子裏子都丟盡，更會被三年級的師生看作重創集體榮譽的罪人。
即使贏了，若是所花的時間過長，或者在比武的過程中，被得手了一招半式，也會大漲宋廉的天才之名，至少一頂“雖敗猶榮”的帽子，會結結實實地戴在宋廉的頭上！
…
宋廉卻不管對手此時心中所想，他只是將此戰，當做與任若冰連續數月切磋揣摩的一次檢驗，當做六縣中期比武之前的一場預演。
難得碰上除任若冰外勢均力敵的對手，他甚至不去考慮成敗，心中躍躍欲試的，只是通過全力以赴的戰鬥，驗證自己的真實水準，最好還有機會查缺補漏，然後趁着離六縣比武還有半個月左右的時間，再提升自己一次。
至於彩頭，數十萬雖巨，但比起六縣比武的豐厚獎勵，不過小巫見大巫而已。
激烈的戰鬥過程中，往昔跟任若冰數十場對抗，偶爾靈感迸發的神來之筆，以及任若冰戰後的批評和驚嘆，一一浮上心頭。
再觀察對手的招式運用，他果然發現了自己不少招式的粗糙之處。
“還得細細打磨啊。”
旋即，他又有了新的發現：“不對，不是仔細打磨。是面對實戰壓力，有些招式還運用得比較勉強，甚至有點變形，給了對手機會。”
“對，左手出招化解時，不需要死板的遵循弧線出招的原理，而應該選准抵擋角度，以卸掉對方的力道。”
“左腳小角度進擊以躲避時，不應該只追求最大速度，若能以左肘隱蔽順擊，至少能打亂對方的防守節奏。”……
一個個領悟，讓宋廉的目光越來越清亮，出招越來越從容。
…
久未建功，邱雲鵬有點急了，運用起老套的激將法：“怕了就認輸，堂堂天才，一味躲避不嫌丟臉嗎？”
“這不正好給你充分展現實力的機會么？有多少實力，都使出來吧，我接着！”宋廉既不入套，也不氣餒，只是冷靜地反唇相譏。
“好，我成全你！”邱雲鵬說罷，發動了腿法的連招，連續七八個踢、踹、掃、劈、膝撞等動作的組合，將對手逼得連連後退。
但宋廉沉着應對，終究還是一個右臂硬擋，以小傷的代價，硬生生撐了過去，最終化險為夷。
其實，邱雲鵬的攻擊，並不比任若冰高明多少，只是宋廉對任若冰的戰鬥風格熟悉，對邱雲鵬陌生而已。
接下來的三四十招內，邱雲鵬又兩度施展連擊絕招，都被宋廉勉力應付過去，場面優勢明顯，卻一直無法化優勢為勝勢。
又是十幾招過去，邱雲鵬始終有種拳打棉花、渾不着力的感覺，氣勢漸弱。
“輪到我了！”宋廉見邱雲鵬放慢節奏，馬上轉守為攻，不給對手任何喘息的機會，展開了一波又一波的進攻。
開戰至今，雖然為了化解對手的猛攻，多少受了點小傷，但一直以躲避為主，連反攻也大抵都是虛招，體力消耗微乎及微。
此時的反攻，沒有一招是連招、大招，但所有的動作皆迅捷、流暢、渾然一體，將邱雲鵬逼得連連後退。這就是宋廉、任若冰修鍊武技與他人的不同之處，不刻意創造連擊技，卻追求任何招數之間銜接的流暢、高效。
任若冰在台下看得兩眼放光：她第一次看到大師的理論，經過他們的親身實踐后，真正意義上用於實戰。
雖然宋廉沒能做到大師所說的，每一招都打在對手的難受之處，牢牢控制住比賽節奏，但在她看來，宋廉此時的進攻，幾乎沒有露出什麼破綻，已經殊為難得了。
“贏定了！”任若冰緊緊握着拳頭，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語道。
此時，若將邱雲鵬換成她，以她的武技水準和對宋廉的熟悉程度，也許還有翻盤的機會，但邱雲鵬已經不可能了。
隨着宋廉所有的動作都接近於連擊技般迅猛，邱雲鵬抵擋得左支右絀，即使宋廉露出一點破綻，對手也不可能抓得住機會。
“太好了，以後看那些三年級的學長還怎麼囂張！”林雲英的聲音帶着興奮。
雖然她也覺得宋廉要贏了，加上任若冰的話，感到更加篤定。
…
“冷靜，一定要冷靜！”邱雲鵬一邊暗暗告誡自己，一邊努力適應宋廉的反擊節奏，尋找對手的破綻。
“故意賣個破綻？”
“以傷換傷幹掉他？”
“以強對強，以硬碰硬，打斷對方的節奏？”……
各種念頭閃現，卻都來不及付諸實施，他甚至有種錯覺：與宋廉對戰，一旦落入下風，就有被連擊到死的可能。
…
冉慕晴微微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宋廉的進步，比她想像的要快。
雖然實戰時也不無破綻，但實力比她預計的要強，從一開始的從容抵擋，到現在的流暢進攻，都沒有給對手太大的機會。
她甚至能感覺到，宋廉正是憑着略強於對手的力量和速度，略強於對手的武技水準，將邱雲鵬微微克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宋廉的武技應用也越來越嫻熟、精到，邱雲鵬的機會越來越迷茫。
冉慕晴甚至換位思考，若自己是此時的邱雲鵬，估計也得着急。
原本是一場勝之不武、敗則羞辱的同階挑戰，如今反倒落入下風，這叫人情何以堪？
…
果然，邱雲鵬開始調整戰鬥策略了。
努力縮小自己的躲避動作，爭取讓每一個動作都更省力、也留下更多的還擊機會。
當然，這樣也不是沒有代價。他不得不與處於進攻狀態的宋廉靠得更近。
猶如為了手速，將長刀換成匕首。進攻速度是上次了，但自身的風險也增加了不少。原本若算劣勢，如今堪稱在刀尖上跳舞！
但在台下的觀眾看來，戰鬥，打得越發精彩了！
奇招跌出、驚險紛呈，引起了陣陣喝彩！
可是，在刀尖上跳舞的感覺，看着精彩，實則有苦自己知。只要一個失誤，就是徹底失敗的下場。
所以，這一切，註定無法持久。
邱雲鵬決心以自己的經驗和技巧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