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一章[09.09]
羅翠微驚訝地回視他,「怎麼會?我忙,他也忙,連話都沒空說上兩句,哪裏會吵架?」
「哦,那許是我多心了,這幾日見殿下似乎鬱鬱寡歡,」高展撓了撓頭,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今日又見你只與熊參將交代了事情,又匆匆叫了我就走,都沒看他一眼,就以為……」
「我這個人,忙起來就‘目中無人’的,」羅翠微笑着搖搖頭,無奈嘆道,「再說,他總是讓着我,吵不起來的。」
高展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噙笑沒再多言。
雖說高展確實是誤會了,可羅翠微也忍不住反思,覺得自己這幾日對雲烈似乎確實有些冷淡。
雲烈是個有諾必踐的,前幾日既答應了五日之內不碰她,就當真沒有招惹過她安生好眠,連被子都不是同一床。
可說是非常克制,非常守信了。
這夜,雲烈沐洗完畢后回房,見羅翠微竟沒有如前幾日那般早早睡沉,而是面向外頭側卧着,張大美眸盯着自己。
「有心事?」雲烈蹙眉上榻,這才發現今夜竟然又只有一床被子了。
「沒、沒啊,哪有心事,」羅翠微垂下顫顫的眼睫,清了清嗓子,「今日在路上高展說了幾句城防的事……」
便將自己與高展說的事又重複一遍,讓雲烈提醒她明日將團山本寨的營造圖取給他。
雲烈略感欣喜地應下,見她面有疲憊之色,便心疼地催促,「快睡吧,我瞧你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說完,體貼無比地將床頭燭火給吹滅了。
一室幽暗中,馨香溫軟的嬌軀蹭進了他的懷中,他周身一僵,心下大感訝異。
前幾夜,似乎怕他忍不住要胡來,即使兩人分被而眠,羅翠微都會躲到牆邊去離他遠遠的,險些沒給他慪出一口老血來。
「你這樣主動地投懷送抱,我很容易誤會的,」他輕笑一聲,將她隱約輕顫的嬌軀圈在懷中,「嚇你的,快睡吧。」
今夜才是他們約定的第四夜,他不會亂來的。
聽了他的保證,羅翠微似乎愣怔了一下,貼在他肩窩的臉驟然發燙。
「若、若你沒要做什麼,那我可當真睡了。」
黑暗中,嬌嗓顫顫帶惱,似是咬牙切齒。
還在被中踹了他一腳,泄憤似的。
這下輪到雲烈愣怔了——
這意思,怎麼像是在鼓勵他亂來?!
原本仰卧的高大身軀突地一個翻身,那動靜又急又狂,活似拔山震岳。
幽暗中,羅翠微只覺眼前泛起金花,接着便被卷扯過去,熱到發燙的氣息密密困住她的周身,使她不得動彈。
床頭的燭火早已被吹滅,夜靜更深的帷帳中視物艱難,舉目只見宕懸在自己上方的人墨發垂散,全然瞧不清他面上是何神情。
唯獨那對火光燦耀的眸子格外醒目,上頭浮了些許蠻氣的輕笑,灼灼直抵進她的心窩。
「總覺得,你是在使詐試探我。」
面對妻子突如其來的旖旎暗示,帶啞的醇厚沉嗓里充滿困擾,像是內心正在天人交戰。
若非自知不是對手,羅翠微真想一腳將這蠢蛋踹到五里地外去。
雖兩人三月初一就遞交了婚書,說來成親也大半年了,可真正徹底有了夫妻之實,還是在六月廿七大婚那夜,算來至今也才不足三個月,是以她在床笫之事上難免還有小小彆扭的羞怯。
今日難得她鼓起勇氣含蓄「相邀」,這蠢貨居然首先想到的是她可能在使詐試探?!
氣死她算了。
「哦,被你識破了,」她忍着彆扭惱意嚅嘴輕語,嗓音淺軟微沙,莫名有種不可言說的勾魂風情,「滾吧。」
語畢,置氣似地扭了扭身子,想要自他虛虛的壓制下掙脫。
這不過腦的動作立刻就使她攤上事了。
「這時想反悔可來不及了,」雲烈周身一緊,沉身壓下,以額抵着她的,氣息逐漸重而凌亂,「若你是想試我是不是個守約的君子……」
那喑啞到難以自持的沉嗓里有笑有嘆,「……那你沒猜錯,我不是。」
熟悉的狂炙氣味隨着唇舌強悍送至羅翠微的唇邊,怕她反悔似地,抵死堵住她的嘴,既野蠻又霸道。
這人……唔唔……怎麼……唔唔唔……
突如其來又其勢洶洶的攻勢,讓羅翠微立時兩耳發熱,頭暈目眩,嬌身軟潤。
她原想申明自己並沒有要反悔,可吻住她的人並不給她再說話的機會,她也就只能笨拙怯怯地含住了他的唇舌,任他為所欲為了。
廝纏之間,她的衣帶被扯開,兩隻藕臂仍套在袖中,但衣襟卻已凌亂大敞;有寬厚的大手帶着火似地,灼灼燙過她的周身,攪了個汗熱水滑。
衣物根本不及褪盡,兩條影兒已交纏火熱,幾融作一體,分不清彼此。
灼息陣陣,疊着破碎顫抖的嗚咽泣吟。
暗夜帷帳內那一波波任情忘我的蒸騰翻滾,聲色縱性,讓天邊的月亮都沒眼再看,急急扯了片黑雲來擋住紅臉。
翌日的昭王殿下自然是神清氣爽,神采奕奕,神色飛揚。
閑來無事的熊孝義跑來混了頓早飯吃后,就跟着雲烈一道出門去了。
這兩人前腳剛走沒多會兒,後腳宋秋淇又來了小院,要找羅翠微再問問草果的事。
侍女陶音紅着臉道,「王妃殿下……還未起身,請宋姑娘,下午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