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因禍得福
?仙劍大會結束，可謂幾家歡喜幾家愁，順利拜入蜀山門下的弟子，高高興興地來弟子房收拾東西，準備搬到主峰上去。臨走之前，幾乎掩蓋不住心中的喜悅，個別人還要裝作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對還在弟子房努力的師弟們，再三勉勵，說幾句一定要努力修鍊，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之類的話。
沒能如願拜入蜀山的弟子，只能繼續努力，再次期待五年之後的機會。也有那麼比較少的以部分人，再也沒有機會成為蜀山正式的弟子，帶着無比的遺憾，滿心的悲傷，依依不捨地告別蜀山。因為蜀山的門規還有一條，弟子房的弟子不能超過二十五歲。
二十五歲，傳說雲陽真人已經修鍊到固形後期境；二十五歲，無塵真人剛剛踏入固形境界；二十五歲，常逸距離固形境只有一步之遙。如果你已經二十五歲，卻還沒能正式拜入蜀山門下，你覺得還有修鍊得道的機會嗎？
送走了幾名年紀大的師兄，弟子房剩下的弟子都很有些傷感。常胖子摸了摸肚皮，說道：“看來還是得減點肥，努力修鍊。不然五年之後，我被遣返回家，還不如去死了。”
“你有常大……哥關照，怕個屁。”李修緣知道了常逸的真實年齡之後，本來想改口叫常大叔，可是想到常胖子跟他同輩，不能讓自己跌了輩分，只好繼續叫常大哥。
“五年之後，我一定會拜入蜀山，進入七宮修鍊。”趙天若說完這句話，又轉身走了，不用問都知道又是去修鍊。
“悶葫蘆終於說話了。”常胖子愣了愣，也跟着他走了。
“你不跟我去廚房？”李修緣在後面喊了句，常胖子卻只是擺了擺手，頭都沒回。
受仙劍大會的影響，弟子房剩餘的弟子修鍊都比以前更加努力，趙天若更是每天要修鍊到半夜，有幾次被守忠長老拿着棍子趕回來，但第二天夜裏又換個地方繼續。
這天晚上，趙天若與往常一樣，尋了處隱蔽的地方，繼續打坐修鍊入門心法。仙劍大會已經過去快一個半月，趙天若感覺最近兩日體內真氣騷動，似乎是要再次突破的徵兆，所以才更加努力的修鍊。
剛開始與往常無異，沒過多久，趙天若再次感覺到體內真氣躁動。最初趙天若只以為是要突破入門心法的第四層，可是越到後來，越發現有些不對勁，體內的真氣開始四處亂竄，逐漸不受他的控制。趙天若這時才有些發慌，想要停止修鍊，可是那些真氣卻開始逆流，完全不再受他的控制。
只是眨眼的功夫，趙天若胸悶體熱，全身僵硬不能動彈。偏偏這時附近傳來腳步聲，趙天若想要開口呼救，卻“哇”的吐出大口鮮血，一頭栽倒在地。
“是誰？”來人聽到動靜，開口質問，然後身形微動，便已經來到趙天若身前。那人穿着一件半舊的道袍，手上拎着個碩大的葫蘆，正是天璣宮首座無塵真人。
也算是趙天若命不該絕，那無塵真人向來好酒，今夜把天璣宮的酒喝完了，但還是沒能滿足腹中的酒蟲。他想到弟子房長老守忠，平日也會珍藏幾罈子好酒，便來弟子房找守忠。結果剛從守忠那裏費盡手段弄了點酒喝，出來就碰到趙天若。
無塵身為六宮首座之一，目光自然不差，一眼看出趙天若是修鍊太急功近利，以致走火入魔。他迅速將趙天若扶正坐好，然後右手出指如風，在趙天若的背上連點幾下。隨後無塵也盤腿坐在他身後，雙手貼在趙天若後背，將真氣緩緩輸入。
無塵修鍊多年，體內真氣如長江大河，很快就引導趙天若體內岔亂的真氣回歸正途。只是這其中過程說起來簡單，實則相當兇險，若是無塵再遲來片刻，趙天若即便不死，也必然全身經脈盡斷，形同廢人。
無塵收回雙手，起身看着趙天若蒼白的臉龐，才發現這個孩子有些眼熟，瞬間就想起他的來歷。又想到當日常逸帶這兩個小孩上山，眼前這個孩子雖然一聲不吭，但卻在太清掌門面前磕頭出血。目光中全是濃濃的凶煞之氣，差點被太清等人遣送下山。
仇恨，當真是這個世上最濃烈，又是最難釋懷的情緒，為什麼就不能看開一點？無塵真人默嘆口氣，對着趙天若說道：“你這孩子哪是在修鍊，完全是在作踐自己的身體。若不是今夜被我遇到，明天上午就得找人給收屍了。”
趙天若只是一心想要報仇，從來沒有想到會有如此嚴重的後果，現在想起來也相當的后怕，便想起來給無塵行禮。
無塵知道他雖然現在沒有大礙，但真氣岔行，起碼還是要調養幾日，便道：“你回去好生休息，不必多禮。這幾日……”他本來是想提醒趙天若多休息幾日，不要再這樣修鍊下去。哪知趙天若卻跪在他身前，再次連續地、狠狠地、不停地磕頭。
太像了，無塵恍惚又是回到許多年前，也是一個這樣倔強的少年，也是這樣不停的磕頭，也是帶着血海深仇。
“我答應你。”無塵淡淡的說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趙天若聽他答應自己懇求，頓時心花怒放，不要說一個條件，就是百個千個，自然能為父母報仇，再艱難他都一定會答應。
“我要你發毒誓。”無塵的臉色平靜，但目光中卻似乎有些傷感，“以後修鍊有成，可以為父母報仇，但絕對不能濫殺無辜。”
“弟子一定遵命。”趙天若急忙按照無塵的意思，對天發下一個極為惡毒的誓言，保證自己以後不會濫殺無辜。
“今夜你便先回去休息吧。”無塵聽他發完毒誓，才說道：“從明晚開始，每五天我來教導你一次修行。日後修行必須嚴格按照我的要求來，千萬不可再心急躁進。還有，我教導你的事情，也切不可告訴別人，包括你最好的那個朋友。”說完便轉身離開。
趙天若還跪在地上，心中既是感激又是尊敬，再次對着無塵的背影，磕頭道：“謝謝，”遲疑了片刻，還是說道：“師父。”
聽到身後傳來的師父二字，無塵身軀微震，腳下走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