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章:拿回應得的
甄建和甄大力來到了甄家籬笆院外,正好甄老三的兒子甄懷仁正在院中玩耍,看到甄建和甄大力回來,頓時大叫起來:“瘟神來啦!瘟神來啦!”
他這一叫,家裏人頓時全出來了,除了老四不再,其他人都在。
“說誰是瘟神呢!小胖子!”甄建朝甄懷仁瞪眼,甄懷仁嚇得直縮頭。
三嬸王氏見他居然嚇唬自己兒子,一把將甄懷仁拉至身旁,瞪視甄建,尖聲道:“說你呢,怎麼了,你得了天花,叫你瘟神錯了嗎!”
甄建冷哼道:“我的天花已經好了,你讓他再說一句試試,看我不撕爛他的嘴!”
“你怎麼說話呢!”三嬸聞言頓時尖聲叫起來,“你太沒規矩沒教養了!”
甄建挑眉道:“你兒子亂叫人瘟神便有教養了?瘟神這個詞,是你教他的還是三叔教的?”
王氏頓時不說話了。
這時,爺爺皺眉上前兩步道:“甄建!怎可這般跟你三嬸說話?”
甄大力也在試圖阻止甄建發飆,但甄建根本不理甄大力,朝爺爺微微一拱手,道:“爺爺,我跟三嬸說話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爺爺仔細想了想,又覺得確實找不出甄建話中不妥之處,甄建又沒罵她,只不過語氣不大友善罷了,於是他便道:“三嬸是你長輩,你不可如此無禮。”
“好的,爺爺。”甄建再次拱手,緩緩道,“爺爺,奶奶,三叔,三嬸,甄建這次大難不死,全托你們全心全意幫襯甄建,甄建萬分感激,永世不忘。”說罷還朝他們鞠了一躬。
他們頓時均都露出尷尬之色,甄建這是在打他們臉呢,甄建此次患天花,他們作為甄建的家人,不僅不幫甄建,還落井下石,把甄建和他爹一起趕出了家門,做得非常不厚道,甄建說反話,就是在打他們的臉,周圍有許多鄉鄰在瞧熱鬧,聽到甄建的話,紛紛鬨笑起來,所有的人都聽出來甄建是在冷嘲熱諷。
奶奶這時無奈道:“小建啊,奶奶知道你和你爹受委屈了,既然你天花都好了,那咱們就不分家了,你和你爹回來住吧。”
甄建聞言冷笑暗忖:“好不容易脫離了你們,不用受你們的氣了,回去?讓我爹繼續給你們做牛做馬?想得美!”
甄建搖了搖頭,淡然道:“不必了,奶奶,分都分了,還回去幹什麼,倒出去的水難道還能收回去不成,我此次陪爹爹來,便是要拿回本該屬於我們的東西。”
“屬於你們的東西?”三嬸王氏聞言尖聲叫道,“家裏有什麼東西是你們的,都是爹和娘的!”
甄建一聽這王氏說話便火大,這女人長得就是一副刻薄面相,為人也是十分刻薄,甄建最討厭的就是她,冷冷道:“是么,但分家有分家的規矩,兄弟三人,十二畝田,那我和我爹就應該分得四畝田,我也不要四畝了,三畝便夠了,還有,奶奶前些日子從我爹那裏借走了三貫錢,現在既然分家了,就該還回來,不然我們父子吃土喝風過日子嗎?”
一眾村民聞言紛紛點頭,覺得甄建說得十分在理,村裡經常有人分家,分家必分的兩樣東西就是田和房子,甄建沒跟他們要房子,已經很通情達理了。
王氏瞪眼尖叫:“要田和錢?沒有!你爹還沒說話呢!你一個小娃子瞎叨叨什麼!”
甄建挑眉道:“我爹說了,我們家現在我做主!我出來說話,有何不可!倒是你,一個婦道人家,憑什麼出來指手畫腳,當我爺爺奶奶不存在嗎!”
甄建一言竟然懟得王氏直跳腳,偏偏她又無言以對,只能轉頭望着甄老頭,氣急道:“爹,你說句話呀,你看你孫子猖狂的……”
“住嘴!”爺爺狠狠瞪了她一眼,斥道,“他說得沒錯,你一個婦道人家,在這裏叫什麼叫,回屋去!”
王氏聞言氣得眼淚直流,再次一跺腳,拉着胖墩甄懷仁回屋去了。
後方的田大爺望着眼前的一切,摸着花白鬍子,感嘆道:“當真沒瞧出來啊,甄大力老實巴交,八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生個兒子竟是口齒伶俐。”
“嘿……是不是他的兒子還不一定呢……”一旁的王光棍嘿然冷笑。
田大爺頓時瞪眼惡狠狠道:“閉上你的臭嘴,你是眼瞎嗎,沒看到這小子長得多像大力。”
“就是,就是,王光棍你滿嘴噴糞……”一旁的村民全都數落王光棍,但聲音壓得很低,生怕甄大力聽見。
這時,爺爺帶着奶奶走到院門口,跟甄建只距一丈遠,他沒有望向甄建,而是望着甄大力,緩緩道:“大力,三畝田可以給你,正好村長在這裏,咱們待會便去量田。”
奶奶連連搖晃爺爺的胳膊,低聲道:“家裏田本來就不多……”這老太太這個時候了還在偏心,她似乎忘記了,甄大力也是她的兒子。
甄大力本來還有點愧疚呢,但聽到了他娘這句話,頓時心酸無比,心中的那點愧疚感也瞬間消失,點頭道:“好,謝謝爹。”
甄建提醒道:“爺爺,還有三貫錢,不然我和我爹只能喝西北風了。”
爺爺轉頭望向奶奶,奶奶無奈道:“錢都給老三和老四了,現在只剩兩百文了,等收完稻子再還,行嗎?”
“等到秋收的話,我和我爹只怕早已經餓死了,墳頭草都比稻苗高了。”甄建道,“沒有銀子,可以用糧抵,家裏有多少糧,我是知道的。”
奶奶聞言一陣着急,三貫錢啊,那得是好多糧呀,她心疼呀,沒想到爺爺還是很有魄力的,咬了咬牙,點頭道:“好,用糧抵,現在米價一石是一貫錢,三貫錢正好是三石。”
爺爺說著回屋去扛了一袋米出來,丟在地上道:“這些米,你們先帶回去吃,其他的糧食,過一段時間我會親自給你們送過去。”
甄大力人趕忙道:“爹,不用麻煩你,你身子不利索……”
“老子還死不了!”爺爺忽然怒哼了一聲,顯然,他對甄大力和甄建上門索要田地和錢糧的事很生氣,雖然他知道自己對不起甄大力,也想過補償甄大力,但甄大力上門來索要,導致這麼多村民圍觀,讓他丟了面子,他很生氣。
甄建心中暗自冷哼,還有臉生氣,也不看看自己幹了什麼事,既然要分家,這些東西本來就是他該拿的,難道錯了嗎,不給田不給錢,讓他們父子去要飯?
這時,王光棍上前道:“甄老頭,你居然還甩臉子了?你對你們家老二做的事也太絕了,他們分家來拿回應該屬於他們的東西,你甩什麼臉子?”
爺爺聞言怒瞪了王光棍一眼,冷哼道:“我們家的事,輪不到你來嚼舌根!”
“我就偏要嚼這個舌根了。”王光棍挑眉道,“村裡誰不知道你們老兩口偏心老三和老四,怎麼了,老二和老大不是你們生的?撿回來的?當初要不是你們做的那破事!甄大慶能跟你斷絕父子關係,離開家再也沒回來過?自己算算,這都十幾年了,以甄大慶的能耐,只怕在外面早就飛黃騰達咯!”
甄建聞言頓時暗忖:“聽村裡人說爹有個雙胞胎哥哥,原來叫甄大慶,已經跟家裏斷絕關係了,難怪一直都沒見過,不知道當初是因為什麼事跟家裏決裂的。”
“你住嘴!”爺爺聞言惱羞成怒,惡狠狠地瞪視王光棍。
王光棍見爺爺發怒了,他更加得意,道:“怎麼,發火了?戳到你傷疤了?我偏要說!早知現在,何必當初……”
他正說著,忽然被人一腳踹在背後,慘叫一聲撲倒在地,來了一個經典的惡狗搶屎姿勢,甄建轉頭一看,只見老四甄武站在那裏,滿臉兇狠的表情。
“誰敢踢老子!”王光棍起身大叫,滿嘴滿鼻都是血。
“你爺爺我!”老四瞪大眼睛怒喝。
王光棍頓時慫了,指着老四,道:“你等着,你等着,遲早有你好看!”說罷撥開人群,灰溜溜地跑了。
這王光棍也是個潑皮,喜歡在鎮上廝混,但他遠沒有老四混得好,老四畢竟花了那麼多錢,狐朋狗友還是不少的,所以王光棍很怕他。
“呸!”老四朝着王光棍逃走的方向吐了口吐沫,然後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多人圍在這裏,咦,二哥,甄建,你們怎麼來了,甄建,你天花好了?”
甄建笑了笑,點頭道:“已經痊癒了。”
“哦,那就好。”老四笑了笑,道,“不過可惜啊,你和你爹走錯地方了,這裏已經不是你們家了。”
“我知道。”甄建淡然道,“我和爹是來拿田產和錢的。”
“什麼!”老四聞言頓時雙眉一擰,他不開心了,那不是從他身上割肉嗎,他能樂意嗎,於是他很不友好地望着甄建和甄大力,冷聲道,“憑什麼給你們田產和錢?”
甄建道:“這是分家的規矩,奶奶前段時間跟我爹借了三貫錢,這錢想必已經被四叔你用掉了。”
“誰用你的錢了,誰跟你借錢了,你有欠條嗎?有證人嗎?”老四瞪眼高喝起來,他打算賴賬。
甄老頭忽然瞪眼冷喝:“老四,閉嘴!”
老四可不幹,高聲道:“爹,你莫要聽他胡說,他沒有欠條,也沒有證人,憑什麼說娘跟他們借錢了!”
一旁的李鹹魚聞言憤怒道:“你還想抵賴,真是不要臉,你爹娘剛才都已經承認了,我們這麼多人都聽見了!”
“對,沒錯,我們可都聽見了……”村民們紛紛七嘴八舌。
老四聞言頓時臉紅,心中暗恨爹娘真笨,這種事幹嘛要承認,家裏錢多麼?
甄老頭再次瞪了老四一眼,沒好氣道:“快滾回去,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老四鬱悶地冷哼一聲,轉頭就回屋去了。
事情已經談妥,村長立刻就帶着甄老頭和甄大力去丈量田產,甄老頭把田契交給甄大力,田產拿到手了,事情終於告一段落,甄建很開心,雖然他不喜歡種田,但田產是這個時代,對農民來說是最重要的東西,身在鄉下,若是連田都沒有,那隻能投靠地主,做佃農了,那就相當於把命交在別人手中。
李鹹魚他們去鎮上還牛了,甄建坐在田埂上,望着自家的這三畝地發獃,他在想,自己身為一個穿越者,難道就真的要面朝黃土背朝天地過日子,不是說種田不好,但他真的不想過這種苦日子,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嘛,地里難道還能刨出黃金來,他思來想去,覺得有必要想辦法搞一點本錢,將來出去做生意,以他從前世帶來的那些知識,搞點發明創造什麼,賺錢應該不是太難,現在最大的難處就是沒本錢。
傍晚時分,甄建起身準備回家,無意間看到腳邊有一塊白色的鵝卵石,看起來很漂亮,他順手撿了起來,望着這白色發亮的鵝卵石,他不禁想起以前種過的水仙花,因為那水仙花下面就壓着很多這樣的鵝卵石,只不過這塊鵝卵石稍微有點大,幾乎跟鵝蛋差不多大了。
甄建覺得這鵝卵石漂亮,便沒捨得扔,帶回家去了,晚上睡前,就放在床頭,當天晚上,他又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