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8章:攻破長安城
三個月的時間雖然清理了五大望族,但五大望族只是門閥世家的代表,大楚的門閥世家加起來,怎麼也有二三十個,遍佈全國各地,甄建和皇帝又改了一些制度,其中最關鍵的,就是門閥世家也要繳納農稅。
門閥世家們對於這個制度自然是十分不開心,這不是從他們身上割肉嗎,但是有了五大望族的前車之鑒,誰敢吱聲,只能乖乖接受。
清理五大望族的時候,難免會波及到朝堂,還有一些地方官員,因為五大望族中有不少當官的,這一番清理,立刻空出了許多空缺。
甄建和皇帝再次開恩科,廣納賢才,破格錄用,朝堂上又經歷了一次大換血。
在甄建的努力下,大楚在以飛快的速度振興,當年國庫收入就比上年翻了一倍,金鵬也帶着商隊回到了京城,先後帶回了十幾批的廢銅,火炮的製作也慢慢進入了正軌。
………………………………………………………………
第二年,剛入秋,楚國邊境好幾個村鎮被鐵勒兵馬洗劫,傷亡近千人,這件事很快就被奏報到京城。
甄建楚黎聽聞此事後,均都大怒,二人經過一番仔細考慮后,甄建決定,發兵攻打鐵勒。
經過這一年多的休養生息,大楚錢糧充足,而且兵馬操練已經完備,最重要的是八十門火炮已經造出來了。
此事在廷議上雖然有不少人反對,但現在的朝堂,已不是從前,老頑固沒幾個了,最後這項決議還是通過了,大軍整備,兵髮長安。
此次甄建為主帥,秦雪陽為副帥,共帶兵十五萬,由於火炮輜重類的東西太多,大軍行程緩慢,一日只能行出三十里。
沒想到鐵勒那邊比甄建還着急,鐵勒那邊也發兵攻打大楚,他們發兵二十萬,攻打合州,妄圖以此為切入點,撕開大楚的邊境防線。
還好合州守將蓋青不是等閑之輩,帶領兩萬兵將和五萬百姓死守城池,強撐十日有餘,終於等到秦雪陽來援,秦雪陽帶領輕騎繞到敵軍後方突襲,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大破敵軍,追擊敵軍五十里,殲敵三萬有餘,首戰大捷。
與此同時,甄建已經帶着五萬大軍直撲長安。
當甄建得知鐵勒二十萬大軍去攻打合州的時候,他便制定好了策略,秦雪陽帶五萬輕騎去馳援合州,而他自己則帶領五萬大軍直撲長安,因為鐵勒大軍都發出去了,長安必定空虛。
兵貴神速,甄建七天之內連奪十座城池,勢不可擋,很快便兵臨城下,包圍了長安,鐵勒大軍早已收到了真拓的命令,正在趕回來勤王的路上。
甄建並沒有急着去攻打長安城,而是選擇圍點打援,派出無數探馬,探查方圓百里內的動靜,同時開始預判敵軍回援路線,開始設伏。
敵軍回援的路線有四條,而甄建只有五萬人馬,若是分散到四條線路上,即便設伏,也不能對十七萬的敵軍造成重創,甄建選擇了看似最無法設伏的古平崗。
古平崗確實是四條線路中最好的一條,路程不遠,而且一路坦途,四面荒野,未有在古平崗這一段有兩個低矮的小山包,小山包中間夾着官道,長約十二里,穿過這裏,往前再行不到二十里,便能到長安了。
兩個小山包都是有名字的,左邊的叫古松坡,右邊的叫平青崗,合起來叫做古平崗,古松坡最高處不過五十丈,南北綿延十一里,坡度較緩,山頭上長滿了古松,平青崗較矮,只有三十多丈高,但坡度較陡一些。
之所以說這裏無法設伏,是因為古平崗沒有陡峭的地形,即便設伏,也難對敵軍造成重創,除非在人數上有絕對優勢,但甄建他們只有五萬兵馬,鐵勒援軍有十七萬,雙方兵力懸殊。
可即便如此,甄建還是選擇在這裏設伏。
可能也正是因為敵軍主將認為楚軍不會在古平崗設伏,便選擇了古平崗這條路線,還提前讓探馬去古平崗探路,確定安全后,才從古平崗通過。
然而,甄建的設伏,並不是一般的設伏,因為他動用了火藥,滿山谷都被埋上了火藥,待敵軍大軍全部進入古平崗山谷中,甄建才發動攻擊,引燃滿山谷的火藥,光是火藥和火焰就摧毀了敵軍近三成的兵力,還弄得敵軍陣腳大亂,衝突踩踏,甄建他們趁機箭雨突襲,發動猛攻,打了一個完美的伏擊,鐵勒十七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沒。
隔日,甄建提着鐵勒援軍主將的首級來到長安城外,建起高台,將其首級掛在高台的旗杆上,以此來向長安城內的真拓示威,並派人喊話勸降。
真拓在鐵勒有着絕高的威望,甄建的行為雖然打擊了鐵勒的士氣,但並沒有動搖他們的軍心,真拓將長安城內所有的兵馬整備了一番,加上原本的守城兵馬,五萬人戍守長安城,長安城的城牆又高又厚,就算甄建帶二十萬兵馬前來,也別想攻破,最關鍵的是……天氣轉冷了,已然入冬,冬日攻城,對楚軍十分不利。
所以真拓雖然被楚軍圍困,但卻沒有絲毫驚慌。
甄建帶着大軍在城外紮營,似乎並沒有攻城的打算,每次就照常練兵,大有跟真拓耗下去的趨勢。
七日後,秦雪陽帶領五萬兵馬到來,還帶來了一批糧草和冬日保暖用品,甄建立刻將棉衣棉被分發給眾將士,讓所有人注意保暖,依舊沒有下令攻城,雙方就這麼耗着。
又等了將近一個月,大楚的最後五萬兵馬到了,這是大楚的輜重部隊,負責運送全軍的糧草輜重,而其中就有大楚最重要的攻城利器,火炮。
火炮笨重,頗難運輸,甄建特地動用了五萬人作為輜重隊,馬匹和牛更是翻了三倍,耗時三個多月,終於將火炮運到長安城外了。
接下來,甄建立刻命令工匠組裝火炮,並傳下軍令,兩日後,攻城。
城牆上的鐵勒大軍看到楚軍在城外組裝火炮,並不知道那是什麼玩意,立刻派人去通知真拓,真拓親自來城頭查看,詢問數人,都不知道那是什麼,真拓頓時皺眉,心中有了一絲不祥之感,為戰之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現在楚軍忽然搬出了這麼奇怪的攻城器械,讓他心裏摸不着底。
別說是真拓了,大楚這邊的將士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玩意,有人詢問那些組裝火炮的工匠,但是工匠們都不回答,不是他們不想回答,而是甄建不允許。
兩日的時間轉眼便過,天氣不大好,夜裏下起了大雪,到天亮的時候,雪還沒停,城內城外已經白茫茫一片,然而這並不影響火炮的使用。
卯時三刻,甄建冒着大學在校場點兵,辰時整,開始攻城。
甄建手持令旗,親自發令,棋牌官見他持紅旗,立刻高呼:“開炮!”同時舉起一面紅旗瘋狂揮舞。
“咚咚咚……”急促的戰鼓聲立刻響起。
剛訓練完的兵士在工匠們的指導下開始為火炮裝填彈藥,然後點火。
“砰!”地一聲巨響,大地震顫,楚軍這邊的人都被這聲音震呆了,那些操作火炮的士兵雖然提前在耳朵里塞了棉花,但還是被這聲音嚇得愣住了。
“轟”地一聲,巨大的火花在長安城頭炸開,直接將長安城的城垛給炸開了一個缺口,那裏的鐵勒守軍被炸死炸傷很多,鐵勒軍頓時慌亂不堪。
楚軍見狀卻是聲威大震,接下來,頻頻開炮。
八十門火炮全都對着長安的南城牆轟,準備了一年多,炮彈多得用不完,甄建不着急派兵攻打,先炮火開路,然後再發起總攻,有高科技就要用,士兵的性命比火炮和彈藥更重要。
當第一炮開火的時候,太極宮中的真拓就已經聽到了,沒過多久,就有人來向他奏報詳情,描述的話語很多,最關鍵的就是一句:“如無數天雷集於明德門,城牆固堅,但也不堪重負,破城似在頃刻之間。”
真拓聽完驚呆了,立刻下令擺駕明德門,他要去看看到底什麼情況,但群臣和將領拚命阻止,這個時候豈能讓真拓去冒險,他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就真的完蛋了。
於是真拓把其他城門處的守軍又抽調五成去明德門。
然而在炮火面前,再多的人都是徒勞,指揮的坐席上已經不見了甄建的身影,但炮火還在繼續,轟炸已經持續一炷香了,明德門的城門已經被炸出了個大窟窿,多處城垛被轟塌,但楚軍沒有停止炮火,因為甄建說了,沒有他的命令,炮火不許停。
長安城內,每隔一盞茶的工夫就會有人來向真拓彙報一次戰況,然而他們帶來的都不是什麼好消息,直到聽說明德門已經被炸毀大半,真拓的心都涼了半截。
這時,大王子開始勸道:“父汗,咱們撤吧,楚軍能召喚神雷,我們根本抵擋不住的。”
“什麼神雷,那就是火藥!肯定是火藥!”真拓咬牙低吼,顯然對火藥怨念無比,他早就聽說火藥威力巨大,也曾試圖派人去偷火藥的配方,可是以失敗告終,沒想到火藥的威力竟然如此可怕。
大王子哈里斯道:“父汗,不管是什麼,眼下咱們敗勢已成,只能暫且撤退,另謀打算。”
真拓蹙眉沉吟,久久不語。
一旁的眾大臣也紛紛勸他撤逃。
然而,真拓最終卻道:“命城頭所有守軍撤回,放楚軍進城,他們那火藥攻城器械,或許在城裏無法施展!”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都暗自嘆息,看來真拓還是不肯放棄。
城頭的鐵勒軍退下了城頭,很快就有人傳來了甄建的命令,停止炮火,全軍進城。
炮火停歇,只見堅固無比的長安城已經滿目瘡痍,明德門的五道門也被轟得破爛不堪。
秦雪陽帶領大軍進城,有人從城門進,有人上城牆,佔據城牆,免得有人從城牆居高臨下,偷襲瓮城裏的楚軍。
楚軍佔據了南邊的城牆,打開瓮城內門,大軍正式進城,接下來,便是巷戰了。
長安的街道十分寬闊,這簡直是給騎兵們提供了良好的戰場,鐵勒騎兵天下無敵,這是人所共知的。真拓之所以選擇讓楚軍進城,就是仗着這一點,他知道楚軍戰力弱,之所以能囂張,不過是仗着火藥,他這是揚長避短,想打個翻身局。
然而,出乎鐵勒人的預料,大楚的騎兵經過秦雪陽這些年的調教,竟然犀利無比,雙方對拼,竟然部分上下,最重要的是大楚佔據了人數優勢,一路將鐵勒騎兵擊破,步步緊逼,朝皇城方向推進。
當真拓聽說了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徹底絕望了,大楚原來早已不是他記憶中的大楚,楚國騎兵竟然已經強悍到可以與鐵勒騎兵不相上下,那還如何打,大王子和群臣再次勸諫撤逃,真拓終於同意,留下其他人殿後,他和群臣帶着五千精騎,從玄武門偷偷出城,往北逃。
出玄武門往北逃了十里有餘,忽然從一片山崗後面湧出了無數人馬,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看他們的裝束就知道是楚軍。
真拓大驚,趕忙下令調轉方向往西逃,然而西邊也有一支兵馬出現,截住了他的去路,真拓又調轉方向往東。
東邊也出現了一隊兵馬,而且帶隊的便是合州守將蓋青。
這一下,真拓已經無路可逃,只能絕望地待在原地,仰頭長嘆:“時也……命也……”
楚軍緩緩朝着鐵勒軍逼近,包圍圈越來越小,真拓已經清晰地看到,正北方楚軍正是甄建帶領的。
楚軍將鐵勒大軍圍在中間,終於停下了腳步,甄建輕踢馬腹,望雲騅載着甄建越眾而出,往前行了數丈遠,停下,甄建開口道:“真拓,咱們又見面了,我們也算兌現了當初的允諾,在戰場上相見。”
“沒錯。”真拓點了點頭,道,“我們終於在戰場相見了。”
甄建又道:“只是時過境遷,現在,我處上,你處下,成王敗寇,自然之理,你還有何話要說,儘管說,不然……就沒有機會了。”
真拓目視甄建,沉默良久,緩緩開口:“是本汗小瞧了你,本汗早該殺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