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那是你的丫鬟。」孟舒志說道,「芳菲就很好。」
「芳菲這段時間可累得夠嗆。」杜瑩然淺笑着說道,「昨個兒晚上我見到了她嚇了一跳,她原本是圓潤的臉,這會兒瘦成了尖臉,眼底下也是一片青色呢。我記得先前祖母最疼的就是身邊的兩個丫鬟了,一個回去養病了,另一個在府中累成了這般。」
杜瑩然說到了這裏,讓孟舒志想起來了芳菲確實消瘦了不少,眼底有些愧色,「我不曾留意這些。」
「都是內宅的事情,你沒有留意到也是尋常。今後有我替你留意就是。」杜瑩然說。
孟舒志的心中有一種不一樣的情緒,夫妻本就是一體,杜瑩然的話真真切切把他們兩個連在了一起,孟舒志說道:「好。」
此時孟舒志看着杜瑩然的眼神是溫柔的繾綣,這樣的眼神更是刺了柳蓮安的眼,她低着頭,手指死死扣在手心當中。
「我初來乍到,有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坐鎮,我的底氣也是足一些。我想,借用一下老夫人身側的芳菲好了,芳菲是一直跟在祖母身邊的大丫鬟,對府中也是熟悉,我瞧着這段時間照顧外祖母,憔悴了不少,不如先跟着我,也讓她休息一段時間。」
孟舒志說道:「有我替你坐鎮。」
「那可不一樣。」杜瑩然淺笑着,「內宅的事情,你可說不上話,我要芳菲就好。內宅之中,扯上了老夫人的這面大旗,我才好為虎作倀啊。」
柳蓮安的心中很是平靜,又是留下劍蘭,又是要走了芳菲,顯然杜瑩然已經看破了為什麼老夫人會有反應的秘密。「不如如墨也留着照顧老夫人,以前老夫人都是兩個大丫鬟的,現在聽風一直在修養,老夫人這裏也不能沒有了人。」
如墨頓時一張小臉煞白,滿眼都是恐懼。
如墨聽到了自家小姐的話,手心裏是一片濡濕,就連背上也是冒出了冷汗,她情不自禁往後退了一步,卻被小姐死死抓住了手腕。那隻纖細的手掌像是鐵爪一樣,讓她無法動彈。
杜瑩然瞧見了如墨的樣子,輕笑了起來,「你這丫頭怕是捨不得你。」
如墨聽到了杜瑩然的話,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忙不迭點頭,泛白小臉上的眸子裏盛滿了淚水,「小姐,奴婢一直是照顧你的,你的身子不好。」
柳蓮安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惱怒,如果不是礙於外人在場,她幾乎要一腳踢在如墨身上,身體不好一直是她自個兒心中的一道坎,就算是事實,她也不想讓如墨這樣大大咧咧說出來,更不想在杜瑩然這裏露出了自己的短處。一道銳利的眼光掃過如墨的身子,如墨忍不住畏縮了一下。
如墨收到了柳蓮安警告的眼神,卻仍不敢答應就在老夫人這裏,這些日子小姐做得事情已經足夠讓她心驚肉跳,讓聽風久病纏身,讓自己纏住芳菲,微微敞開的窗戶讓如墨無意之中看到,小姐用長針扎向了老夫人的指甲間裏。當時她幾乎控制不住自己要尖叫出聲,那可是老夫人啊,一心疼愛小姐的老夫人,小姐怎麼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如墨心中涼如寒冰,而背後卻汗涔涔濕透了小衣。
杜瑩然還記得以前的如墨跋扈,此時抖得像是小雞仔一樣煞是可憐。就連孟舒志也開口,「如墨,你不舒服嗎?怎麼臉色白成這樣。」
柳蓮安眸色含憂,「若是你身子不適,先回去就是。我陪着外祖母說些話就好。」
如墨顫抖着聲音說道,「奴婢大約是生了風寒,有些着涼。」如墨不得不說是有些怕了,一想到要被小姐留在老夫人的身邊指不定要做什麼,就打着寒噤。
柳蓮安就如墨留下也沒準備做什麼事情,就見着自家丫頭一副要暈倒的模樣,只得讓她回去休息,想着回去了之後再調教。
說話這回功夫已經過了四更天,東邊的層雲之中有了一縷金線,天氣日見晴朗,這縷金線用不了多久便會不斷擴大,一輪紅日隨即會噴薄而出。見着這樣的情景,杜瑩然也不耽擱,留下了劍蘭就和孟舒志離開,至於說芳菲,等會一會同母親說一聲,再討要得好。
兩人回到了新房之後,堪堪坐下,就聽到了屋外的動靜,杜瑩然解開了衣服,孟舒志的臉上有些尷尬,若是一般夫妻,昨個夜裏有了最為親密的纏綿,正是夫妻一體。而因為如墨的扣門,兩人並沒有到最後一步,此時杜瑩然在自己面前寬衣解帶,白色的中衣掩住了胸前豐盈,遮住了纖細腰肢,雖不露一點肌膚,卻惹人遐想。
杜瑩然回頭的時候就看到孟舒志愣愣站着,往前走了一步,就看到孟舒志像是受了驚一樣往後退,他身後正是洗漱架,「小心。」杜瑩然伸手就拉住了孟舒志的手腕。
孟舒志這幾日本就是昏昏沉沉沒有休息好,手足更是虛軟無力,被杜瑩然這樣一拉,整個人竟是栽入到了杜瑩然的懷中,他的一雙手摟住了杜瑩然的腰肢。杜瑩然猛地懷中承受了一個人,不自覺就往後後退了兩步。
自己的面正是栽入到了杜瑩然的小腹上,孟舒志意識到了之後,慌慌張張就想要起身,誰知道,從下往上一頂,額頭就碰觸到了少女的豐盈。兩人本就在床邊,杜瑩然又被孟舒志這樣一頂,抓着孟舒志的手就倒在了床上。
入目是孟舒志那張因為尷尬而紅到了極致的臉,杜瑩然本以為自己的新婚之夜會緊張,只是每每看到了面目羞紅而手足無措的孟舒志,心底的那點兒羞澀也消散無蹤。
本就是新婚的夫妻,正是濃情蜜意之時,孟舒志就擒住了杜瑩然的嘴唇,嬌妻的嘴唇香軟,用舌尖描繪出她姣好的唇形,摟住她的腰身,舌頭探入同她的小舌於口腔之中嬉戲。做個夜裏的那個香甜的吻一點兒也不夠,如果不是知道此時已經天以微明,丫鬟和嬤嬤開始活動,他會要得更多一些,孟舒志壓住了心裏的那點慾望,一雙手老老實實地固定在妻子的腰身上。
最後杜瑩然被吻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一雙手推在了孟舒志的胸口上,才止住了這個吻。「好啦。」杜瑩然說道,「你快把你身上的衣服脫了,弄出點血到元帕上,等會嬤嬤就要進來了。」
一邊說著,杜瑩然就取下了頭上的那根發簪,如瀑一般的黑髮披散在身後,雖然一夜未眠,她的眼眸是清澈如舊,因為剛剛那個吻,嬌嫩如同花瓣一般的有些發腫,帶着水潤的澤亮,讓孟舒志忍不住再次吻了吻,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好。」
杜瑩然伸手直立起身子,替孟舒志解開了衣服的系帶,元帕上的紅血用的是孟舒志左手手指的血,凌亂地揉成了一團,丟到了床尾,兩人掀開了一夜不曾用過的冰涼的棉被躺了進去。兩個人的溫度很快就暖了這一夜的冷被。
孟舒志的手指繞着杜瑩然的發圈,「我祖母那裏可是有什麼不對,你要把劍蘭留在那裏。」
杜瑩然笑着說道:「我就是想着劍蘭會些醫術,留在那裏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