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低血糖
“啊？你幹什麼？”江檬檬懵懂的看着張揚，不明所以。
傻妞！張揚這個氣啊，低聲說道：“你過去問問那個大娘，為什麼不玩，要是嫌貴，你就降價，要是別的原因，你問清楚了告訴我！記住了嗎？”
“哦，好！”江檬檬站起來追了上去，顯然她呆萌的外貌體現出了優勢，大娘拉着小孫子，非常配合的和她聊了半天。然後江檬檬就一臉尷尬的回來了。
“怎麼說的？”張揚急忙問道，然而江檬檬支支吾吾，顯然不知道怎麼說好。
“有什麼你就說啊！人家大娘怎麼說的，你原話告訴我！”張揚怒了，大聲說道。
“哦，原話啊？”江檬檬想了一下，說道：
“也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弄這麼個東西讓娃娃們瞎鬧，你這東西蹭臉上蹭身上咋洗？顏色洗不掉衣服不是廢了？萬一被塗料被吃進嘴裏咋辦？而且帶孩子出來又不能只玩你這一家，一身顏色幹不了別的事情了，…………，反正我看你這個不行啊。”
又頓了頓，想了想，補充道：“沒了。”
“這樣啊！”張揚想了想，一拍大腿！“這還真是個問題！咱們得想辦法解決”。他看了看江檬檬，說道：“檬檬，這樣，從現在開始到晚上下班，對每個從咱們這兒離開的客戶，你都去問問哪兒不滿意，都記下來，咱們慢慢想轍。”
江檬檬點頭答應，張揚看看手機，已經四點多了，該去西街看攤，於是站起準備回去。
不料他剛站起來，就覺得眼前一黑，一陣劇烈的眩暈襲來，張揚不得不趕緊蹲下，發現還是不行，只能坐到地上，靠在柱子上，閉上眼睛大口的喘氣，對抗着劇烈的噁心無力的感覺。
“張揚，你怎麼了？”江檬檬看到張揚忽然坐倒，臉色蒼白，大口喘氣，下意識的感覺到不妙，連忙過來詢問。
“可能是低血糖。”張揚咬着牙，低聲說道：“你幫我弄點糖水，或者巧克力。”
“哦哦，好，你等會兒啊！”江檬檬不知道低血糖是怎麼回事兒，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但是看着張揚的樣子，知道不是好事兒，傻乎乎又焦急的跑去找糖水了。
幸好4層有許多餐館，沒一會兒，江檬檬就捧着一隻大碗小心翼翼的跑了過來，張揚接過，但是手抖得厲害，嘗試了幾次，不僅沒法把碗口對準嘴裏，還灑了不少。
“你別動，我喂你！”江檬檬蹲下來，兩隻手托着大碗，仔細的向張揚嘴裏灌去。
要說江檬檬真的是一點照顧人的經驗都沒有，一般情況，喂水的人要一手扶着對方頸部，一手端着碗，一點點的傾斜，這樣方便被喂水的人自己吞咽，避免嗆水。
可是江檬檬完全不懂，她一心想讓張揚快點把糖水都喝進去，直接像灌水耗子一樣給張揚灌了進去。大量粘膩的糖水從嘴裏湧出來，一些流進衣領里，另一些順着鼻孔灌了進去。
“等！……咕嚕咕嚕……慢！……咕嚕咕嚕”，也就3秒鐘左右的時間，一大碗糖水就被江檬檬到了個乾淨，浪費掉的肯定比喝進去的多很多，傻妞兒看着碗底厚厚的一層糖漿，可能不想浪費，伸出一根纖纖玉指，抹了厚厚的一層糖漿，就往張揚嘴裏懟！
這個姿勢太羞恥了，張揚絕不可能接受，他拚命躲閃，於是濃濃的糖漿就在他臉上劃下了許多黏糊糊的道子。
“誒呀，浪費了好多！”江檬檬惋惜的說道，隨後義正辭嚴的質問張揚：“你怎麼不好好喝啊！看看都浪費了！”
張揚心裏頓時有一萬隻羊駝飛奔而過，心想這娘們到底怎麼長這麼大的？喂水喂的跟上刑似的，還腆着臉說我？！
然而他看着江檬檬關切的目光，卻畢竟什麼都沒有說。
張揚從小在孤兒院長大，12歲混社會，在整個生長發育的時期，一直屬於飢一頓飽一頓的狀態，雖然後來跟人學了點功夫，但身體的底子卻沒那麼容易補回來，導致他雖然打架厲害，身體卻不是很好，經常容易生病。
當然，這也沒有什麼，一個混混而已，病了就挺着，挺不了就上醫院，有錢就治，沒錢就死，很簡單的事情，張揚早就看開了，自打他逃出孤兒院，除了三兒和二狗，再也沒有任何人在他生病時，關心過他哪怕一點點。
江檬檬是第一個，張揚能從她的目光里看出，這是發自內心的關心，是真心替他擔憂。
張揚張了張嘴，想要道謝，然而猶豫了半天，卻不知道如何說出口。以他的伶牙俐齒，平時要說出百十來句表達感激的話，也是毫不費力，但這一句真心的感謝，卻很難說出口。
“你，你好點了沒有啊？”江檬檬看着張揚呆呆傻傻的，以為他還頭暈，緊張的又有點口吃起來，“糖不，不夠？我，我再去要，要點！”
“沒事兒了沒事兒了！”張揚連忙說道，他在地上歇了兩分鐘，眩暈漸漸過去，雙腿也恢復了力氣，這才慢慢站了起來，搖頭笑道：
“MD，這才一天沒吃飯就餓成這樣，我真TM是個吃貨。行了，沒事兒了，走了，你看好攤子，晚上回家注意安全。”
“哦，你也要注意啊！”江檬檬不放心的囑咐道，“過馬路要先左看再右看，不要闖紅燈！”
…………
張揚回到西街，找到賣乾糧的小販，討了兩個糖燒餅，噴香酥脆的吃下肚，感覺身體恢復了正常，又在路邊蹲到午夜時分，一直看到夜市散場，這才慢慢走回家裏。
家裏收拾的整整齊齊，三兒已經睡了，二狗聽見開門聲，顛顛兒的跑出來迎接，張揚摸了摸二狗的脖子，自己洗漱乾淨，拿了本英語輔導書躺下翻了起來，不知為什麼，他上大學的願望比起平時，又強烈了幾分。
…………
接下來的幾天，張揚一心撲在自己的“事業”上，除了早晚在西街看攤，他所有的時間用來改進自己在水麗城的攤位，他用大川爸爸給的2000定金，買了許多白布，找西街上的裁縫做了好幾套乾乾淨淨的小白褂子，預備着如果有寶寶來玩兒，可以臨時穿上，避免弄髒衣服。
他印了好幾張廣告，在水麗城到處張貼，買了幾張椅子，預備給來玩的家長們休息，還準備了許多孩子們愛吃的零食，擺攤位的四周，同時，還弄了一個英文版的塗料安全說明，放大了打出來，擺在攤位旁邊，證明自己的顏料是絕對安全的。
然而，悲催的是，不管張揚和江檬檬怎樣的努力，小樂園的生意依然進展緩慢，新的一周以來，陸陸續續又有七八個家長帶着寶寶來體驗過了，寶寶們都很喜歡，家長也很滿意，基本都說好要再來。
但絕大多數的圍觀家長，都拒絕讓孩子嘗試，任憑張揚說的天花亂墜，江檬檬萌力爆表，也無法讓這些父母們把手裏的孩子放進來，體會一下自主塗鴉的樂趣。
“主要問題還是出對安全的顧慮上啊！”張揚憂心忡忡的對着江檬檬說道：
“家長們自己可以吃着疑似用地X油，XX劑做出的食品，只要味道夠好，他們並不太在意一點點的安全隱患，但是一旦事關下一代，他們腦子裏安全這根弦一下子就繃緊了無數倍！必須得讓他們相信，咱們這兒是絕對安全的才行！”
“那怎麼辦呢？怎麼才能讓家長們相信我們？”江檬檬問道。
“我要是知道不早就辦了？”張揚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江檬檬，這問題就像別人找不到東西，你傻兮兮的上去問‘放在哪兒了？’一樣可笑，知道放在哪兒不早就找到了？還用你問？
“哦，那也別著急。”江檬檬不在意張揚的態度，柔聲安慰着，“咱們一點點把口碑做起來，遲早會有很多人來玩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