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陰眼（上）
風焱沒有絲毫的慌亂，伸出食指正準備給它來一下子的時候，眼睛消失不見了。
“嘁~想嚇唬誰啊，算你跑的快不然眼球都給你戳爆！”
沒有任何顧慮，風焱湊到小洞旁邊朝里看了過去。
此刻8104號房間正在進行一場眼角膜摘除手術，不符合時代的種種設施表明現在風焱看見的應該是原景重現。
從衣着判斷手術床上躺着的是一個女孩,年齡大約有十幾歲了，她安靜的躺在那一動不動，旁邊站着兩個男人，均身穿手術服戴着手術帽和口罩，將自己遮的嚴嚴實實。
其中一個個子高點的男人背對着風焱正好擋住了女孩的頭部，他彎着腰面對女孩的面部動着手術刀剪，一邊手術一邊和旁邊個子稍矮的男人開口聊天：“可惜了小穎這麼漂亮的一雙眼睛，眼角膜得送給別人用了，她在福利院人緣很好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們都喜歡她。”
聽到小穎的名字風焱立刻在腦海中搜尋起來，不到1秒鐘他就得到了小穎的資料，剛剛他在8112號房間撥動時鐘指針后發現的那個近期手術的夾板資料中就有一個叫牧穎的女孩，當時記錄的正是預備進行摘除眼角膜手術的鎖定對象。
【姓名：牧穎】
【性別：女】
【年齡：13歲】
【是否有監護人：否】
【病史：抑鬱症】
從聲音來判斷，這個男人的年紀應該不大，關於李秦的年齡目前並沒有線索給出確切的信息。
風焱心中暗道，福利院動手術的只有一個人，看來眼前這個傢伙就是李遠的弟弟李秦了，只是看不到他的樣子。
而剛剛惡魔走了之後丟給風焱的那本雜誌封面就有李遠的樣子，此刻他旁邊那個稍矮一點的男人是側對着風焱這邊的，雖然也包的嚴嚴實實但風焱還是認出了這個傢伙就是李遠。
李遠有些不耐煩的道：“你怎麼那麼多廢話，僱主的人已經在外面等着了，趕緊摘掉眼角膜放進冷鏈箱裏，她是第一批來福利院的孩子已經活的夠久了。”
李秦沒有理會李遠的話，手上的動作依舊嘴也沒閑着：“哥,咱們福利院開多久了？”
李遠只是個打下手的，他也不想給李秦打下手，這種生剝硬切的活兒在旁邊看着也挺鬧心，但沒辦法他們乾的這些事情不可能讓別人知道，李秦又缺副手，每次他只能硬着頭皮上，手術期間無聊了兩人也會聊聊天。
“有兩年多了吧。”
李秦依舊專心的手術着，這個傢伙彷彿可以一心二用，或者說已經不必在意手術對象的生死反而放的更開，所以他能一邊手術一邊閑聊，並不影響。
“兩年多了，咱們福利院現在有100多個孩子了，前些天組織郊遊他們還挺開心的。”
李遠冷笑了一聲：“你想表達什麼？你同情這些孩子誰幫你還賭債？”
李秦的聲音有些疲憊：“我沒那個意思，我動刀的第一天開始就知道回不了頭了，我是個爛賭的畜生，但我有時候看到他們的笑容真挺難受的，以後有手術的時候再叫我吧，平常我就不來福利院了。”
李遠嗯了一聲：“行吧，反正蘇冥也會一點外傷處理和急救措施，那醫務室的工作我就交給她吧，日常生活中孩子們真生病了反正醫院也不遠。”
李秦不再吭聲，大約過了1分鐘多鍾他開口道：“哥,小穎最近的狀態不太好你知道嗎？”
李遠心不在焉的哼了幾聲，拿着手機不知道在翻看些什麼，看樣子根本就沒聽進去李秦的話，在他看來討論一個死人根本沒有多大的意思。
“剛才我給她喝那杯下過葯的飲料的時候，她看我的眼神非常的複雜，最後對我溫柔的笑了一下喝下了那杯水。”
李遠依舊不答話玩兒着手機，李秦彷彿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之前她說自己的右眼總能看到已經被領養的同學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
李遠聽李秦這麼說明顯的顫抖了一下，終於放下手機道：“什麼情況，你怎麼沒和我說過。”
所謂的領養李遠心中自然清楚，這些被假裝領養的孩子統統被他賣掉器官后處理掉了屍體。
李秦不緊不慢道：“是這樣的，大約1個月前她來醫務室找過我，說她的右眼很乾澀又癢，讓我給她看看，我就大概給她看了看，沒有發現異常。但我畢竟是外科醫生不專業，於是帶她去醫院看了看眼科，檢查后也沒有問題。
回來的路上我就和她聊天，她說這段時間眼睛總是很難受看東西模模糊糊的，偶爾能看清楚的時候就突然能看見之前被接走的同學，他們都肚子被剖開渾身滴着血看着她。”
李秦是個醫生，醫生的基本操守就是無神論，他只是覺得小穎說的這些事情有點滲人而已，將其理解為精神問題，並沒有歸到鬼神之說里，所以也沒覺得是多大的事情，就沒和李遠說了。
李秦說的倒是輕鬆，可把李遠嚇的夠嗆，他本來做的就是虧心事就怕鬼敲門。
“不……不會吧，有那麼邪門兒嗎？可能……可能是她想多了出現的幻覺吧。”
李秦點點頭道：“我也是這麼安慰她的，還送了她一個護身符讓她不要亂想。”
說完李遠看手術彷彿進行到了關鍵的步驟就沒再說話，接着就見一顆眼球……是的一顆人類的眼球從手術床上跳了出來。
“哎呀，怎麼掉了快找找。”李秦慌張的趕緊四下尋找那顆掉了的眼球。
李遠有些惱怒道：“你怎麼搞的，取眼角膜非要把她的眼球挖出來嗎，你挖就挖怎麼還能挖掉了。”
嘴上說著他也開始和李秦一起尋找起那顆掉落的眼球，那顆眼球彷彿長了腳似的，跳動和滾動的速度非常快，一瞬間就在兩人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而風焱從牆的這邊看的真切，那顆眼球滾落到了牆角一條開裂的細縫中然後不見了。
“我這不是怕切的不完整嘛，就想着把眼球全部取出來慢慢切，眼角膜手術我又不精通，萬一切少了切廢了交不了差怎麼辦？”
李遠趴在地上四處找，這時候責備的話說多少也沒用了，趕緊找到掉落的眼球吧。
兩人找了幾分鐘沒能找到，李遠站起來道：“別找了來不及了，趕緊再找一個學生過來，這次你也別取眼角膜了，直接把眼球交給僱主吧。”
畫面到這就見一陣煙霧瀰漫開來，待煙霧散開后風焱發現此刻的8104號房間變成了一間普通的標間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