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3)
我進球隊后打前鋒,球場上往往可見我如一匹野狗殺出重圍,我耳邊風呼嘯,瞄準守門員就是一腳,守門員不是被擊昏就是被嚇得抱緊門柱,於是我往往得逞。我最喜歡打守門員,是貓教我的,他說,把他想像成你最恨的人。我說我最恨的人我沒見過,他說想像一下吧。我就以貓的原形想像,越想越像那尊孔子塑像,孔子扛着戀子對我說,怎麼樣,有種射我!沒有足球我真不知道那些日子我會怎麼過,我甚至連寫作都不想了,更別說什麼學習。反正我感覺很虛脫,就像一場球下來,再吃上一隻酸酸的番茄的滋味。期末考試后,我路過通知書將會經過的郵局時默默祈禱,今晚失火吧。在暑假裏我惡補了高一的數學,我媽媽給我請了一位剛高中畢業的姐姐,這一條件起了很大的作用,當然她講得的確也很好。暑假裏在戀子生日的那一天我悄悄走過她家樓下,多麼熟悉的街道啊。我對自己說不要望上面,卻還是沒志氣地朝上面看了一眼,結果什麼都沒有看見。然後我來到江堤邊上,將一支許願的煙放進一個小小的瓶子,塞好瓶口,再拋進了江心。那是祝福戀子能夠幸福。我還是希望她幸福,也許她的選擇是對的,畢竟,我們如此年輕;畢竟,生活如此現實。我就是這麼沒志氣。但是不能否認的是:在我們那些過去的日子裏,一切都是潔白且美好。白鴿的飛翔,是否就預言着這些?我對着風這麼想。補課完后漂亮的姐姐給我出了份數學試卷,我做起來就像和貓單挑電腦遊戲一樣順手。我滿意地交上試卷,然後我進高中以來第一次及格的數學試卷出現在我那漫漫的熱得死耕牛的暑假的尾巴上。開學前幾天,我覺得我該寫些什麼了吧,這樣也好給我身邊多創造一些開桃花的機會。開學后我得活得好好的,我要學習,寫作,還要在文學社裏當上什麼職務就好了。對了,高一的新生也應該和我們一起開學,不知有沒有漂亮的女生呢,也不知道小卡有沒上本部。我看着窗戶外面一個遊盪的打赤膊的男人,忽然覺得我的未來充滿了希望。於是我又寫了一點兒東西。我以前的一些朋友,那是真正的朋友,是那種在一起可以只穿內衣內褲的朋友,包括女生。又一次,我感到我的筆變成了犀牛。我原來這麼想念他們。“《花兒》“我們都是花兒,像小學時唱的一首歌:‘我們的祖國是花園,花園的花朵真鮮艷……’那時我們就認識了,奉子才和我一班,而且是學習上一對一的對手,那時我們都考得很好女生緣也很好但關係不好,因為我老覺得他像個姑娘。小叉是小學裏被公認的校花,現在一說起我就會笑她發育太早了,到現在都一直不用bra以後一定變形難過一輩子。魚子和我從四年級同桌同到初中,我叫她小弟。她的頭髮還沒我腿毛長,又從不穿裙子。南宮是別班的,那個班的小朋友和我們班的小朋友有很大仇恨,事發於兩小朋友打遊戲機輸了就不服氣,從單挑引發了群挑。那天全操場都是小腦袋,兩個小腦袋互報名號,什麼超級塞亞人大隊委愛勞動的好孩子。正欲衝動時忽有人大喊‘老師來了!’於是眾小朋友作鳥獸散。但從此結仇一直沒有化解。林是南宮的女朋友,兩人在初中時交往。他們在一起四年了可南宮連她內衣穿多少號都不知道。空是我初中認識的,教我踢球和長跑,長得挺帥但總有一副不知是沒睡好還是桀驁不遜的表情。“該介紹的都介紹完了,我一個都不想漏掉。“初中時候我們都在一個班,我們幾個男生都是讓老師頭疼的傢伙。我們也不是故意氣他,誰叫他快四十歲的男的還像個小學生喜歡在門縫裏偷看我們上自習。有一天,空用膠帶把門縫給封了,這男的發現偷看不成就捶着桌子說你們自己站出來,不然就全班寫檢查!我就立馬站了出來,空和南宮也站出來了,還有一個小子也站了出來,那傢伙就是奉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