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前進
“很明顯了。”
比利用腳尖在前方地上畫出一條橫線，說道：“以這條線為分界，雖然我們看不見，但前面應該有着如結界一類的東西。又甚至，我們眼中所見的前方之景就是虛假的，是引誘生命繼續前進的迷霧，一旦我們再向前走上一步，就會被某種神秘所吞噬。”
而後他轉過身，神色非常嚴肅地問道：“還要繼續前進嗎？”
老李和金正義隔着鍾楚楚對視了一眼，便同時點頭。
老李苦笑：“我們現在還有別的選擇嗎？”
金正義毅然道：“國若要我，必身先士卒！”
……
用得着這麼煽情嗎？
蘇閑看得發愣，半晌才道：“不拿個什麼東西戳過去看看？”
現場一時沉默。
比利蹲下來，默默地從地上撿起一塊長條形的碎石，而後小心翼翼地將這塊碎石往前探出。
隨着他的動作，所有人的目光都會匯聚過來。
當碎石的尖端穿過分界線，並未有任何異常發生。
但他隨後用左手一彈，一縷微光閃過，凝聚成實質的精神力彈丸被他射向碎石尖端，卻是從那碎石尖端之中穿透而過，什麼也沒觸及。
比利迅速將碎石抽回，見尖端完好無缺，也並未有任何受損。
他再將碎石整個往前扔出，碎石便消失在分界線以後，且並未有任何墜地之聲傳出。
他因此分析道：“應該是個結界，沒有破壞性，可以自由出入，但屏蔽聲音、視野、信號等。而我們現在看到的洞窟深處，應該只是蒙蔽視覺的幻象。”
於是他站起來，示意眾人跟上，自己便身先士卒地往前走出一步。
一步之後，他的半個身子穿入了分界線之後，緊接着迅速退回，說道：“沒問題，前面沒有危險。”
之後，他再次往前走，整個身體因此穿過了分界線，而後便維持着進入的姿勢勻速前進，直到消失在黑暗深處。
老李和金正義不解其意，看得毛骨悚然。
鍾楚楚本欲隨後跟上，但看身邊兩個大人遲疑不定，便無奈道：“你們現在看到的，一直在往前走的比利先生，其實只是視覺的幻象。實際上他應該就站在前面等我們。算了，我先進，你們要是怕了，就回頭吧。”
說著她邁開步子，就走過了分界線。
而後她的身影也是一直勻速前進，直到消失在黑暗深處。
老李和金正義死盯着那逐漸消失的纖細背影，依然猶疑不定。
蘇閑不由道：“要不，我先進？”
被他這一問，老李像是終於回憶起什麼叫做“大人的勇氣”，他猛地挺直腰板，如機械人一般向前連跨三步，直接過界。
半秒之後，他又鑽出一個頭，喜道：“嘿，沒事！”
之後他扭頭看了看，卻正好看到自己“繼續前進的背影”因此消失的一瞬間。
站着不動的金正義，這次似乎是終於明白了，連忙往前走去。
蘇閑聳了聳肩，快步跟上。
轉眼之後，五人越過了所謂的“結界”，進入了……和先前的洞窟後續如出一轍的洞窟通道。
如果你一路正常往前走，將絲毫不會發現自己已經穿過了某個“結界”。
說是“結界”，但蘇閑其實更傾向於，這是一個“門”。
他看了看手機，心中思索：“果然信號已經全無，或許我們甚至已經不在山中地下。”
但現在思考這些並無意義。
既然已經進來了，他就沒想過回頭。
往下看，腳印和履帶痕迹重新出現，可見人與機械人都是進入了這裏。
隊伍繼續前進。
前方拐角，幾台機械人正在組團“壁咚”。
它們的智能AI顯然是最低級的，連自行轉彎的程序都沒有設定，自失去操控信號后就只記得一個“前進”的指令，所以一直在衝著牆懟。
蘇閑將它們抓起來調了個頭，它們便一直線地往“結界”之外，鬼洞入口開去。
不久之後，地面上的禿頂專家王洛之便是突然接收到了機械人的信號，他展開屏幕，便看到幾台機械人正在往回開……
而蘇閑五人則是繼續摸索前進，很快找到了一個岔道口。
繼續往前有兩個岔道，分別通往兩個不同的洞口，但他們並不需要對此進行選擇，因為地上的腳印就是最好的指引。
“余昊和張道先我們一步進來，他們留在地上的腳印最是清晰，所有人都是往這右邊的洞口進入，我們也去。”
這次沒有多少遲疑，五人保持陣型，進入了右邊的岔道口。
似乎是因為分成兩個岔道的關係，洞內變得相對狹窄，三人若不緊貼，剛好能夠并行。
在這種狹窄之地若遇到襲擊，身法便很難施展開來。
受此環境的影響，比利、老李和金正義都是加強了警戒，三人每一步向前，都是後腳重心，前腳試探，等確定能踩實，這才走出一步。
這種行進方式能很好地防範“地穴”類型的陷阱。
然而仔細一想就會發現，這種行進方式還能夠完美地觸發“地雷”類型的機關……
蘇閑走在最後，既在觀察環境變化，也在觀察前面之人的行動。
看着看着，他忽然產生出一種相當違和的感覺，但又說不出來那種感覺是什麼。
再往前走了約莫五分鐘，比利突然停下腳步。
五人一齊看向前方，便發現地上撒滿箭矢，兩側洞壁之中有黑洞密密麻麻。
“好古老的機關。”
蘇閑心中想着，又看到比利的腳底就踩着像是機關觸發用的迷之凸起——好在這機關顯然已經被觸發，否則他們說不得要嘗嘗萬箭穿心的感覺了。
地面散亂的箭矢之中，有完整的，也有斷成幾截的，但也有箭矢的尖端沾着像是血的痕迹，地上還落着一些殘碎的布料。
顯然，這古老的機關雖然沒有給觸發這機關的人造成大的損失，但依然有人因此而受了傷。
比利撿起一根箭矢，伸出手指擦了擦箭頭的血跡，沉聲道：“看這血跡的凝固程度，應該是史隊長的調查隊觸發的陷阱。沒想到這洞窟內真有如此陷阱，接下來我們要更加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