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大開金手指
千金買骨這種事兒得分人，如果對方是一文不名則還罷了，若對方是那種高來高去的當世大儒，這種行為很可能被認為是侮辱。
三觀奇正的時代呵……
但是錢還是要給的，畢竟四書五經諸子百家，總不能光靠他一個人翻譯了。
日後事日後說，這邊緊要的還是趕緊先將自家房子蓋起來，對於他來說，現在沒什麼比這更重要的了。
鋼筋混凝土的估計是沒時間了，止於剩下的玻璃，其實這東西才是最複雜，最重要的一環，當然做這東西並不只是為了做窗子這麼簡單。
然後……他就犯難了。
玻璃這東西具體原料他都懂，至於工藝流程只是依稀記得一些，好像要將石英石跟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混在一起燒，玻璃液體跟錫水一齊加熱，然後自然流平？
大概就是這樣了，於是，第二天一早，程處亮便跟程近程遠一同去了藍田縣，當然，同行的還有清河，畢竟對於一個這輩子只能混吃等死的公主來說，最不缺的也就是時間了。
再則便就是藍田縣的公主府有現成的磚窯，而自己這個駙馬對磚窯並沒有使用權。
有了小蘿莉的加入，一切便就順利了許多，清河只是跟工部的主事稍微溝通了一番，額……說是溝通，其實就是隨意說了一嘴，他們便就很利索的將所有窯洞讓了出來，並且嚴禁任何人出入此地……
程處亮對清河護食的行為目瞪口呆……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這邊窯洞已經準備好了，一些現成的材料也都採買了過來，隨後在工地上尋了幾個靠譜的匠人便就實驗起來。
實驗的過程很無聊，大抵就是將一堆材料扔進土質坩堝中焚燒，等着出來之後……失敗。
然後將這一鍋倒掉，另外起一鍋爐灶，放進坩堝中焚燒，等着出來之後……失敗。
連連失敗了十幾次之後，程處亮的自信心已經被消磨了大半了。
“駙馬到底再燒什麼！”連續跟程處亮在一起玩了幾天的清河也有些乏味了，托腮坐看着遠處的幾個正在灼燒東西的窯洞，開始思考……
“水晶……”程處亮一臉鄭重的回答。
清河聞言先是一窒，隨即看了看左右見周遭無人，這才輕輕湊到程處亮身側，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
清河微微搖頭，隨即訕訕笑了笑，很不好意思的道：“駙馬，是不是仙人啊……”
“啊？”程處亮微微一愣，隨即疑惑道：“怎麼這麼想？”
清河眼珠轉了轉，隨即又湊近程處亮身側輕聲道：“水晶……不是從礦里挖出來的么，若是能燒出來，可不就是仙術么？”
“……”
程處亮沉吟，但清河卻是當他默認了，又抿嘴偷笑了一聲，小聲說道：“那，駙馬會斬惡龍么？“
如果真有那本事就好了……
程處亮暗自腹誹，腦海中不自覺的映出了李世民的那顆大好頭顱。
實在是很過癮的一件事兒。
“不可擅露天機……”恨恨瞪了小姑娘一眼，在她莫名興奮的神情中，呵呵笑了起來。
人對未知的東西總是敬畏的，清河就是個例子，之前程處亮露出的種種不可思議，或許可以被稱之為開竅亦或是學問，但對於能從沙子裏熬出水晶這種常理難以揣度的事兒，她也只能將至歸類為……仙法。
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小蘿既興奮又緊張，做賊似得貼在程處亮身上，激動道：“那駙馬還會別的仙法么？”
程處亮有些愧疚的揉了揉鼻子：“嗯……你只要聽話，回家之後帶你去看金魚。”
“嗯……嗯……靜兒聽話！”小蘿莉一副我很乖的模樣蹲在那裏，老實的跟貓兒一樣。
……
……
想製造玻璃不難，畢竟那東西也實在沒什麼太多的技術含量，但許是因為鹼礦石並不純的緣故，燒出來的東西雜質很多，而且易碎根本不能成塊。
純鹼怎麼製取來着，好像是用草木灰？
關中就是不缺草木灰，這東西隨便誰家都能弄上不少，將草木灰碾磨，倒入盆中加水攪拌使它充分溶解，等雜物沉澱之後，將上層清液倒入鍋中，然後便在小蘿莉與眾多工匠瞠目結舌的目光中，原本的清水竟然被煮出東西來了……
隨着水汽被蒸發的越來越多，不到片刻功夫，便就開始結晶了，形成一個個冰糖般透明塊狀，雖然也不幹凈，但總比原始狀態的鹼礦石好……
“這……又是啥么？”工匠這時候也湊了過來，睜目結舌的問道。
“咱們用來燒琉璃用的。”程處亮微微笑了笑，隨即又道：“另外家裏吃饅頭髮面的時候加上點……不酸。嗯，用處很多。”
那工匠喜道：“真的！”
見他不信，程處亮呵呵笑了笑，用布包起一塊遞到扔給邊上程近：“跟廚娘說聲，發麵時候放上半錢，蒸好饅頭送過來。”
太好了……終於能好好吃上一頓發麵饅頭了。
於是，便在工匠差異且崇拜的神情中，程處亮地一百零九次實驗開始了。
燒窯的事情自然不用多說，只是趁着這功夫，程處亮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燒鹼，跟油脂好像可以製造香皂來着……
很簡單的皂化反應，趁着這機會一起做出來算了……
想起這事兒，程處亮呵呵笑了笑，隨即便叫程近又去了趟廚房，將那邊備着的一攤子葷油搬了過來。
嗯……是豬油，這年頭豬肉在民間還是很流行的，而且並沒有旁人說的那樣，豬肉一股腥臊氣，因為劁豬這行當在東漢的時候就已經有了。
只是貴人們覺得這東西整日與屎尿為伍，不屑去吃罷了，當然，他們並不知道豬要比羊牛更愛乾淨……
“駙馬在做什麼啊……”清河說著，捂着鼻子走了過來，油脂與純鹼反應的味道並不好聞，清河皺着眉頭，忽然覺得自家駙馬的仙法有點噁心了。
程處亮卻渾不在意，興奮的站在一旁看着邊上工匠在哪翻攪，這鍋里都是錢啊。
對了，這東西做出來之後一定要高點定價，一塊就要他貫錢……
正在程處亮躊躇滿志的時候，遠處一對車架遠遠行了過來，那些人遠遠停住，隨即便見一個穿着黃色常服的少年從馬上跳了下來，四處打量了一番，正在這時，清風拂過，便有屢屢臭氣飄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