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朝堂之上
太極宮，甘露殿。
李世民面無表情的坐在龍椅上，奏章在大殿中互相傳閱，但所見着，近皆附議，固然有人疑議，但對這政策的實施，卻無多大影響。
李世民的嘴角越勾越高，九品中正法一廢除，自己編真的就完全掌控了這個國度，只待此舉推行過後，凡天下應仕的舉子，盡可自稱天子門生，亦會以師出天子而自豪，數年之後，寒門仕子定可與氏族門閥分庭抗禮。
再加上程處亮辦學之策推行，不過三無代功夫，氏族之危盡去矣！
“魏卿所奏科舉改制之事，善否？”
此言一出，文臣班中宇文士及、長孫無忌、房玄齡、高士廉、溫彥博、岑文本、楊師道、劉洎。
武將班中，李靖，李世績，侯君集、尉遲旌德，程咬金，牛進達一眾亦是出班，待眾人站定，隨後同時行禮，唱到：“臣等附議……”
龍椅之上，李世民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隨後點頭道：“如此，着尚書省擬旨，吏部禮部牽頭，儘快促成此事，魏卿有功社稷，特進知門下省事、為太子太師、進國公，封號以鄭。”說到這兒，李世民嘆道：“朕得魏徵，縱蕭韓復生，朕亦不慕矣……”
魏徵躬身領禮退下，待眾人站定，李世民又將頭轉過另一側，目光灼灼的盯着程處亮，微笑道：“可還有奏？”
程處亮見狀撇過頭，朝着四處瞭望，好似學了隱身術那般，心裏不斷念叨着咒語——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片刻后，見李世民沒說話，心裏正喜，忽覺身子一輕，隨後身子便就朝着一側踉蹌了幾步，這幾步，恰好走在朝班之外。
程處亮幽怨的看了對方一眼，卻見邊上尉遲敬德正橫眉冷對，輕輕揉了揉鼻子，隨後訕笑這朝李世民拱手施禮，轉頭對着尉遲旌德道：“尉遲伯伯真頑皮，推我作甚……”
尉遲旌德嘿嘿一笑，隨後哼到：“你他娘的不是說給俺驚喜么！驚喜呢！”
程處亮越發迷糊，將頭撇在一旁，低着頭就要回自己位置，小聲哀求道：“我能有什麼驚喜，伯伯莫鬧了……”
李世民看着台下這出鬧劇，額頭青筋直跳，這小子今日有些反常，莫不是後悔了？
心中猛地一突，隨後輕笑道：“台下何人，有何事啟奏？”
程處亮聞言身子一怔，隨後尷尬轉頭，朝着李世民躬身施禮，隨後一指尉遲敬德：“陛下，尉遲將軍面片太薄，托……”
“哼！”程處亮話音方落，便聽得周遭數聲冷哼。
一個個的都得鼻炎了是怎的？尤其上面那位，哼聲又響又長，與眾人的病情比較一番，簡直可以稱得上病入膏肓了……程處亮憋着嘴轉身瞪了尉遲旌德一眼，隨後拱手道：“臣……有本奏。”
李世民輕哼了一聲，隨後冷聲道：“奏來……”
……
……
還是甘露殿。
程處亮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樣，有些艱難的從懷中掏出一本奏章，正磨蹭間，卻見邊上尉遲旌德冷哼一聲，上前便就將奏章撤了出來。
李世民笑着命人將奏章遞上，隨後，透過流冕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嗯……處亮倒是與魏卿心有靈犀，一個為國舉才，一個則是為國育才，此番言論……很不錯，以前朕忙於朝務，到沒發現處亮除了詩才破佳之外，竟有如此玲瓏心思，朕心甚慰。”隨後將奏章交給邊上內侍，囑咐道：“傳閱……”
程處亮聞言只是低頭不屑撇嘴，不着痕迹的輕輕轉頭，恨恨的瞪了尉遲旌德一眼。
尉遲敬德見狀一愣，而後笑着出班，朝李世民拱手道：“啟秉陛下，臣有本奏……”
李世民看着他，心中對此子臨陣逃脫有些憤憤，沉默片刻，輕笑道：“奏來。”
程處亮神情愈清冷了，說不出是心酸還是怨恨，低聲道：“尉遲大爺！你能不能等這事兒玩了再奏？”
尉遲旌德有些尷尬地偏過頭去。
他很清楚程處亮的意思，這時候他不想出風頭，也不敢出風頭，但尉遲旌德今日不知怎的，就是看這混賬東西不順眼，隨後冷哼一聲，小聲道：“你給了俺一個驚喜，俺怎麼也得還你一個驚喜不是?”
說著呲牙嘿嘿一笑，而後朗聲道：“臣前些日子偶得利馬之法，經過多次試驗，如今已然刊用，今日特來獻上此物……”
李世民聞言一愣，而後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向程處亮的眼神不自覺得多了些憤憤。
“此事朕倒是挺知節奏報過？知節說此物名為馬蹄鐵，可減少戰馬耗損，……果真如此？”
尉遲旌德嘿嘿一笑，隨後拱手回道：“正是如此，臣曾派遣騎兵比對，來往洛陽三次之後，未曾定掌的馬匹已因馬蹄磨損不可刊用，而定過馬掌的除了稍微有些耗損，並無大礙。”
李世民恍然：“此當真大善，旌德可知此物有何而來？！”
程處亮站在原地看着倆人一唱一和，腦海中莫名的浮現出“捧殺”這兩個字……
“啟秉陛下，正是東阿縣公程處亮所做……”
李世民沉默一會兒，笑道：“朕知他又詩才，亦知他文才過人，卻沒想到他竟有公輸之才，能以區區一小塊鐵條換我大唐無數戰馬，此策……甚善，詔令，工部着手製造馬蹄鐵，與兵部一道，三年內，將大唐戰馬近皆裝備此物。”說著轉頭望向程處亮，輕聲問道：“處亮有功於國，不知，想要個什麼獎賞？”
程處亮輕輕翻了個白眼，我要你會給么？
此時，幾位宰相已然將奏章看完，都是站立一旁看着一旁演戲的君臣二人，心裏亦是為程處亮默哀着。
“回稟陛下，區區小事兒，何足掛齒，臣不幹居功……”
“什麼？”李世民皺起了眉，隨後詫異道：“這……有功不獎，如何使得。”
使不得你妹啊使不得！獎勵都已經發下來了，你還在這兒問我要不要。
“陛下若賜……臣本不該領受……只是常言道，長者賜，不敢辭，既然陛下執意，不若賜臣幾萬貫銀錢如何？”
李世民忽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