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仗着人多欺負人少,算什麼本事?

給那群丫鬟婆子扛到沈輕塵屋裏。怕她不老實,又拿汗巾子把她手腳都給捆了起來。看葉秋如此狼狽,沈輕塵心裏總算舒服了些。

揮手命人全都退了下去。她這才居高臨下的望着葉秋道,「你是不是以為,攀上表哥從此就能享盡榮華富貴?哼,只要有我在,你休想!」

呸!葉秋嘴巴麻得發苦,說不出話來。只能仰頭狠狠啐了口唾沫,表示她的憤怒。

沈輕塵一時不察。給她吐個正着。

被她唾沫沾到臉上,沈輕塵頓時勃然大怒。抬手就揚起三四寸長,染着通紅指甲的縴手,往她臉上扇去。

葉秋早磨着小牙等着她呢,不甘示弱的張嘴就咬。

沈輕塵反倒被嚇了一跳,怕葉秋真把自己咬出個好歹,趕緊收了手,到底氣憤難平的踹了葉秋一腳。

這下避無可避了,葉秋咬牙生受了,心裏又記了一筆。

沈輕塵踹了人,才伸手揩了面上唾沫,陰狠的道,「賤人,神氣什麼?過會子,我就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葉秋怒目而視,她反倒心下快意,「對了,有件事我想你還不知道吧?阿雍哥哥已經訂親了。是皇上御賜的婚事,就是與那位南楚公主,你也見過的。他很快就要回京城成親了,以後,可再沒有人護着你了。」

什麼?

葉秋心下一沉,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李雍她是信得過的,可是皇上御賜的婚事,難道他還有辦法反抗?

一時之間,只覺得心亂如麻,竟是比那嘴裏的苦澀更加難熬。

看她神情變了,沈輕塵越發快意起來,嘴上也越發不容情的道,「想想也真是可笑,你是什麼身份,怎麼也敢肖想阿雍哥哥?你還不知道吧,別看他對外說姓李,其實他姓秦。是真真正正的西秦皇室子孫,齊王府的嫡出長子,日後必是要繼承王府爵位的人。而你呢,不過一個賤民,還是個未婚失節的賤女人。阿雍哥哥跟你多說兩話,都是玷污了他的身份。不過以後,倒是沒這些麻煩了,讓他看清你這個下賤女人的真面目,就不會再惦着你了。珊瑚!」

看她說到這兒,忽地叫了珊瑚進來,手上還捧着一隻小巧玲瓏的蘭花如意小暖爐。

這原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冬天捧在手裏取暖的愛物。可這會子,也不知裏面燃着什麼香,那珊瑚竟是遠遠的拿着,臉上還用帕子系住了口鼻。葉秋心道不妙,這丫頭到底要幹什麼?

珊瑚進了屋便說,「小姐,你站開些。」

而沈輕塵早遠遠的退到窗邊去了。口鼻向外,呼吸着新鮮空氣。

葉秋覺得不對,那珊瑚卻是把小暖爐直拋到她懷裏。

聞着那一股幽幽甜香,葉秋就猜到是什麼了。忙屏住呼吸,想往遠處躲開。可珊瑚卻是極壞,一直踢着那隻小香爐,把葉秋直逼到牆角,避無可避。

葉秋是人又不是神仙,再怎麼屏住呼吸,也只有一分鐘的時間。

等到實在受不住了,一呼一吸之間,儘是那股醉人的甜香。

她心裏已經猜出是什麼玩意兒了,瞪着沈輕塵的目光幾欲吃人一般。原還想着只揍這丫頭一頓而已,如今卻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一個女孩子,又沒有深仇大恨,不過是爭風吃醋,她至於用這麼惡毒的手段么?

可沈輕塵卻不覺得自己惡毒,看着葉秋臉上漸漸泛起的紅潮,和迷離的目光,反覺得心頭痛快之極。

「這可是宮中最好的催情迷香,喚作仙人醉。今兒你能受用一回,也算是有福了。等把你全身上下都熏得香噴噴的,包管扔出去,就有一大堆男人撲上來。到時你想給你兒子再添幾個弟弟妹妹,也都使得。」

死,算什麼?

她要讓葉秋生不如死!

普通的迷香只能讓人神智不清,可宮裏的仙人醉卻是會讓人保持着神智的清明。卻又無力反抗。

這樣的調調,歷來是那些王公貴族最愛玩的戲碼。

眼看一個貞節烈女又羞又憤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豈不比弄一個迷迷糊糊的人強?

沈輕塵弄了這等秘葯。原本是給自己和李雍準備的,誰知那日李雍根本不給她機會,這會子用到葉秋身上,倒是正好。

等葉秋被一堆男人糟蹋過了,哪怕李雍再喜歡,只怕都不會要了。話說,又有哪個男人丟得起這個人?

沈輕塵越想越得意。眼見那一爐熏香燃畢,葉秋已經軟倒在地。完全無力反抗,這便讓珊瑚上前,解開葉秋手腳上的汗巾,要把她送出去了。

天色已暗。到了就寢的時候。因說好了明日還要趕路,秦奕早早便歇下了。

若是從前,他斷沒有這樣規矩老實的時候,再怎樣也要弄幾朵解語花在房中消遣。可如今他卻是有心無力,只能修身養性,過得跟和尚一般。

只是想着今日滴血驗親的情形,心中歡喜不已。總覺得上天待他不薄,好歹還是給他留了一絲血脈。

回去對他爹有了交待,也就不會把他的零花銀子都給剋扣了。這幾個月雖說在家養傷。可沒了錢,日子着實難過得緊。

就算他如今去不成秦樓楚館,但能去賭坊酒肆尋尋樂子也是好的。就象宮中那些體面的大太監。哪個不在宮外置了別業,閑暇時就出來尋歡作樂?還有不少娶妻納妾,收養兒女,弄些個假鳳虛凰的勾當。

秦奕對此倒是毫無興趣,他不比那些一輩子沒嘗過女人滋味的老太監。知道男女之事,得雙方都得着趣兒。才能長長久久。否則你管得住別人的人,也管不住她的心。若是有名份倒好,否則遲早給你戴上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所以,他雖然嘴上從不承認,但心裏卻是對自家的那些妻妾存有愧疚的。

那些沒生養過的通房妾室在出事後,就任由世子妃全都打發了,剩下走不了的,他雖沒說什麼好話,但在吃穿住用上卻從不會虧待她們。

包括如今的葉秋。

在出京的時候,他就專門讓人給葉秋整治了一份行裝出來。等回了京,自然還有更好的等着她。

只她頂着自己兒子生母的名頭,就算是她不樂意,估計這輩子也不可能再嫁了。所以秦奕想,等到回京,還是對這女人好點吧。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眼下他的表妹正把葉秋送到狼窩裏。

葉秋撐着那絲理智,覺得沈輕塵的用心真是不可謂不惡毒。

她在自己身上熏完那神仙醉之後,便讓丫鬟婆子把她送到甲板底下的樓梯口下,任她癱軟在那裏。

如果有家丁船夫聞到葉秋身上的香氣動情,對她做出什麼來,沈輕塵自可以推得一乾二淨。到時就說那香是葉秋自己愛美要去的也好,說是丫鬟拿錯了也好,總之這事死無對證。

葉秋心中恨極,偏偏手足酸軟,象是被人抽了筋一般,軟軟的提不起半分力氣。更難堪的是,她雖不情願,可身上卻如置火上慢烤,有莫名的燥熱從下腹處湧起,巴不得能有個人對她做點什麼才好。

這樣不行。

葉秋狠命攢着力氣,咬了咬舌尖,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就在此時,終於有人發現她了。

是船夫焦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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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包滿滿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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