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方楨的想法
最該保護的友情……
出現在你再走一步它就是愛情的時候。
最難保護的友情……
出現在你再怎麼退它也避不開愛情的時候。
方楨現在，就覺得很難。
其實他剛剛本可以不那麼做的，只需點到為止地應付一下，不表態也不表現，把那兩個麻煩的娛記推給Jessica就行。
但他不能，也不敢。
因為他真怕Jessica到時候被逼急了說一句——我喜歡誰要你們管啊，我就是喜歡方楨怎麼了！我前不久還鼓起勇氣跟他表白了呢！
這害怕的點聽來荒謬，卻是基於方楨對Jessica多年的了解。
他真的太了解Jessica了……
了解到Jessica的表白當日不過說了一句，他就明白對方是實實在在地認真，甚至還有可能準備了一番足以打動他的腹稿。
但也是因為方楨真的太了解Jessica了……
所以Jessica即便再有勇氣，再有決心，再有很多要跟方楨說的煽情話，方楨一句簡單的抱歉不行，就讓她沒了辦法。
這事說來也稀罕。
Jessica喜歡着方楨，方楨卻用他對Jessica的了解算計着Jessica對她的喜歡
仔細回憶過後。
方楨發覺他其實知道Jessica什麼時候開始對他不一樣，知道他和Jessica的友情什麼時候真的發生了變化，知道他面對Jessica的種種試探該如何作出恰當有效的反應，把火熄掉。
把情侶手鏈當祈福手鏈收了的事……
嚴格意義上論，其實也是方楨更願意相信那是祈福手鏈的心理暗示。
換言之……
如果說Jessica那兒是把努力讓方楨軟化的軟刀子，方楨這兒就是一面努力不被Jessica軟化的鐵盾牌。
其實，方楨剛剛跟兩位娛記說的事是真的，只是他有意忽略了一個細節。
那就是Jessica當年雖然拍着他的頭說了那番拒絕的話，臉蛋卻是全程泛紅的，說是狠狠打擊到他的拒絕，但實際上……
在當時那樣的狀態下方楨若是回一句……
我早晚會長得比你高的。
Jessica也會立馬淺笑答覆……
是么，那就等到了那天再說吧……
至於他們兩個人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方楨覺得那是因為他和Jessica對於愛情的理解不同。
他覺得這到底不是兩個人的事，要考慮的有很多，但Jessica卻覺得那又如何，只要她喜歡，他答應，便足夠了。
……
“咔嚓！”
一聲拍照音清亮響起，是Dispatch的工作人員在對少女時代進行採訪，比起方楨，少女時代才是媒體同行此行的首要目標，而這一次，Dispatch顯然又走到了首爾體育的前面。
在鏡頭前，聽着一些嗡來嗡去的採訪話語，Jessica有些心不在焉，也幸好她一般情況下都不主動搭話，只在四號位靜靜放空，所以，此時此刻，她尚能於這種狀況下分神想些她自己的私事。
恩，她自己的私事。
不是工作，也不是繁忙。
是感情，是生活，是她一直想要追尋的那份美好，與神明無關，與旁人也無關，只關乎她的心意和對方的決定……
但問題是……
那人不答應啊……
Jessica抿抿嘴，看着已然走了老遠，連背影都在芸芸中依稀不清的方楨，眉頭一鎖。
“Jessica，你今天又穿起了之前在綜藝上穿的甜筒T恤，是有什麼寓意么？”
走神中，Jessica聽到有人這麼問她，她愣愣的低頭一看，這才明白對方問這問題的緣由。
她今天穿了一件印有甜筒雪糕的純白色T恤，這T恤她曾在前不久剛剛和妹妹搭檔合作的綜藝節目《Jessica＆Krystal》上穿過，因為那時她心情很好，也想給大家展現她的好心情。
那位記者現在之所以要這麼問，不外乎就是想引導她說出一個跟心情有關的話題，然後再捎帶着讓她提提自家妹妹Krystal和Krystal所屬的同公司組合F(X)，然後說些姐妹情深，後輩加油之類的話。
但是……
她為什麼要配合呢？
她今天又不是心情很好才穿這件衣服……
她只是想有個好心情才把其穿出了門。
結果……
“混蛋。”
Jessica心底輕輕罵了一句，把頭揚起，衝著那記者若無其事道：
“其實沒什麼寓意了，就是我想吃雪糕而已。”
“雪糕真是Jessica你的最愛啊，在夏天吃雪糕也是最應該的了，不過Jessica啊，你有想約着一起去吃雪糕的人么？”
雖然遭遇到了尷尬的回答，Dispatch的工作人員還是很快冷靜下來，拋出了一個全新的提問，繼續努力引導話題。他想，相約一起去吃雪糕的人，Jessica就算不選隊友也總會選妹妹，這麼明顯的引導，Jessica總不會還不知道該怎麼答……
可下一刻，這位記者卻聽到Jessica繼續犯傻道：
“約別人么？還是算了，其實我覺得夏天吃雪糕還是一個人的好，因為找別人一起吃太熱了~”
“噗哈。”
站在Jessica一邊的少女時代隊長金泰妍忍不住笑出了聲，心說Jessica今天怎麼還故意使壞折騰記者，玩起冷幽默來了。
但金泰妍向Jessica笑嘻嘻地看過去后，她臉上剛剛揚起的大大笑容就立馬僵掉了，本來準備去拍Jessica肩膀的手也頓時沒有出發，因為她能看出來……
Jessica這回並不是在冷幽默。
而是確有心事。
沒心思配合採訪。
你是怎麼了，Jessica？
金泰妍很想這麼問，但此刻卻偏偏不是時候。
鏡頭前，別說再小的問題都會被放大，就算是壓根不存在的問題也會被設計成新問題，她這時，又怎麼能當著鏡頭的面，多嘴一句——
你是怎麼了，Jessica？
“能請我吃個雪糕么？”
就在金泰妍愣神的當口，Jessica衝著鏡頭眨眨眼睛，用了撒嬌音，一副滿懷期待的樣子，還帶了點不經意舔唇的貪吃動作
“啊？”
即便Dispatch的工作人員久經歷練，此刻也難免心神晃蕩，這前一刻答非所問，這一刻滿分表現的Jessica還真是讓他有些暈圈
不過，這樣的鏡頭畫面。
再暈圈值了。
Jessica在採訪時撒嬌要雪糕……
這是多珍貴的鏡頭啊！
比起這一珍貴的畫面，一個雪糕又算得了什麼？
買買買！
Dispatch的工作人員笑了起來，剛準備朗聲答應，就聽到Jessica一臉失望道：
“啊~Dispatch原來是這麼小氣的么，那還是我自己去買吧。”
Jessica說完這話就徑直去買她的雪糕，這不打招呼就離開的方式，竟和剛才的方楨是出奇的像。
“歐尼！”
Jessica所屬組合年紀最小也最乖巧的忙內徐賢這時叫了一聲，既覺得這事很突然，又對此感到堂皇。
Jessica歐尼就這麼走了？
當著鏡頭的面撇下全隊去買她的雪糕去了？
聽着徐賢叫的那句歐尼，Jessica既沒回話，也沒止步，只是繼續往前走，徐賢準備採取行動，卻被人扯了一下，徐賢回頭，看了那人一眼，用眼神和對方交流道：
“泰妍歐尼，Jessica歐尼她……”
“沒事的，買個雪糕而已，她又不是不回來……”
金泰妍用眼神予以回應。
“但西卡歐尼好像只買她的。”這時，委屈的小鹿眼強行插入，又弱弱道：
“那個……我可不可以也去！(＞﹏＜)就是跟着去看看……”
“不行！”
“拒絕！”
“放棄吧允兒。”
很快，更多的眼神傳遞了過來。
就這樣，一眾人……
包括少女時代餘下的八位成員，包括以Dispatch為代表的娛樂媒體，包括那些周遭的粉絲和路人……
就這麼看着Jessica一個人往遠方去。
直到她終於買到一個甜筒，在那邊大口大口地吃着。
“好好吃的樣子。”看着Jessica的一眾人有人羨慕道。
“真有那麼好吃？”有人表示懷疑。
“那家的雪糕我吃過，明明很一般的啊，應該不會被Jessica喜歡到這種地步才對啊。”有人認為Jessica只是在裝模作樣，因為雪糕是她自己要買的，就算不盡如人意也要大口吃完。
但結果，那些人也只是在這邊看着Jessica在那邊一個人吃她的甜筒。
明明是不遠的距離。
那些人卻只是看，只是望。
甜筒的味道只有Jessica知道。
甜筒是涼到舒爽還是冰到刺骨也只有Jessica知道。
而那些人卻只能或明看或偷瞥的關注着瞅着，然後不斷地猜，猜那雪糕究竟好不好吃，猜Jessica為什麼非要孤身一人去買個雪糕大口地啃。
是那麼好吃么？
就那麼貪食么？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些人犯着嘀咕，就這樣保持着不過去的狀態，既不想着參與其中，也不想着大踏步地跑過去把Jessica手中的雪糕一打，說Jessica你不要吃這個了，我請你吃更好的。
又過了一會兒……
一段很多人心中足夠漫長的時間過後……
把甜筒吃完的Jessica邁着她的八字步，悠哉悠哉地折返回來。
恩，這是當然的。
雪糕吃到了。
該任性也任性夠了
該調皮也調皮完了。
Jessica她，自然是要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