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溫馨時刻
傅子衿看向站在床邊的北宮璃落,問:“怎麼了?”
北宮璃落收起手機,眼神複雜地盯着傅子衿,說:“廖凡查到的那兩個診所,其中一個的老闆已經排除了作案可能。還有另外一個……可是這個人……已經死了。”
傅子衿愣了一下,問:“死了?什麼時候?”
北宮璃落一邊拿手機訂機票,一邊說:“2009年,據說是車禍死的。走吧,我們現在回長京。”
“回長京?你不留下來調查這個人的死因么?”傅子衿和韋光明約好了明天要去複查,所以她本來是打算自己一個人提前回長京的。
北宮璃落晃晃手機,說:“調查,但是回長京調查。這人9年前,死在長京了。”
在去機場的路上,北宮璃落簡單把事情跟傅子衿說了一遍。
“這個人叫林蘇,1965年生人,1995年也就是他30歲的時候,在上州開了一家心理診所,2002年關閉診所去了長京。這之後就沒有更多的信息了,廖凡他們聯網查了林蘇去長京之後的情況,但發現他似乎在長京沒有正經的工作,因為他的檔案上沒有任何他在長京入職過哪家公司的記錄。他在長京生活了7年,2009年因車禍去世。”
“那他在長京是怎麼生活的呢?”傅子衿說:“他在長京生活了7年,不可能完全沒有收入的。他住在哪裏,主要的活動範圍在哪裏,這些都很重要。”
北宮璃落點頭道:“所以我們要回長京去查。這個人很可能就是舊案的真兇,他現在雖然死了,但他很可能跟新案子的兇手有關係,所以我們還是要找出他在長京的生活圈子。”
2月28號晚上,傅子衿和北宮璃落回到了長京,由於時間比較晚了,她們兩個決定先回家休息一晚,明天再開始調查。
時輕音提前知道她們要回來,開着車到機場接她們。北宮璃落家離機場比傅子衿家近,於是時輕音開着車先把北宮璃落送了回去。
“阿璃,明天你先去市司,我有點事情要處理一下,等我忙完跟你聯繫。”傅子衿按下車窗,跟剛剛下車的北宮璃落說道。
北宮璃落現在滿腦子都是案子的事,直接揮揮手,應了聲:“好的,你忙你的。”
看着北宮璃落走進小區,時輕音才重新發動車子。
“你明天有什麼事?又神神秘秘的?”車裏就剩她們兩人,時輕音現在長了記性,對於傅子衿的事,她如果心裏有疑問就直接問出來,省得這個人又習慣性瞞着自己。
傅子衿扭頭看着她的側臉,時輕音開着車的時候認真且專註,雖然眉頭微微皺着,但是也好看。
“你別冤枉我,剛才阿璃在我才沒說的,本來想回家告訴你的。”
時輕音似乎對她的回應很滿意,揚了揚嘴角,笑道:“這麼乖嗎?那你說說吧,明天有什麼重要的事?”
傅子衿本就沒打算瞞着她,直白地說:“我約了心臟的主治醫生複查,明天下午,你要跟我一起去么?”
開着車的時輕音確實愣了一下,她一時間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傅子衿坦白得太徹底,反倒讓她有一點不適應。
她只是微妙的一瞬間愣神,一直關注着她的傅子衿無奈地苦笑了下,說:“我知道之前的我這些事都喜歡瞞着你,讓你覺得很沒有安全感。但是輕音,在經歷了這場抑鬱症的煎熬之後,我現在真的意識到自己原來有多愚蠢。我們是情侶,是親密無間的戀人,我不該對你有所隱瞞,尤其是這些關於我個人身體狀況的事。”
之前由於她單方面的隱瞞,給她和時輕音兩個人都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傷害,尤其是時輕音,被戀人排除在外,甚至身邊的人都知道了,唯獨她一個人不知道,多麼無辜。
傅子衿是個聰明人,她絕不會犯同樣的錯誤,絕不會重蹈覆轍。
時輕音抿抿嘴唇,心裏感受到一股暖意,她明白兩個人從相愛到相守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這是需要共同的努力的,否則就不會有那麼多人遺憾終生了。她慶幸她和傅子衿是可以在愛情中磨合的,她們願意為了彼此進行改變。
“好啊,我跟你去。”時輕音說著:“你之前複查的事從來沒跟我說過,害得我以為你的病好得很徹底呢。”
傅子衿解釋道:“確實是好得很徹底啦!不過定期複查是必要的,畢竟器官移植存在排異性,萬一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體產生了排他性,那就很不秒,需要及時作出措施。”
“原來是這樣。”時輕音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傅子衿沉吟片刻,有些話暫時咽進肚子裏。
時輕音熟練地把車開回傅子衿家的地下停車庫,兩人牽着手乘坐電梯回到家裏。
在玄關換鞋的工夫,傅子衿說:“你那邊還有沒有什麼需要拿過來的東西?我在想反正也是空着,不如賣掉或者租出去?”
時輕音立刻反駁道:“我才不要賣掉!幹嗎?你想讓我當你養的小白臉嗎?”
傅子衿哭笑不得,說:“什麼小白臉。我是覺得反正你也不回去住……我們可以賣掉換個大一點的房子,還能在浴室裝個更大的浴缸。嗯,有些事很方便,可以體驗一下。”
時輕音微微睜大眼睛看着她,不可思議地搖搖頭,說:“傅老師,我發現你出國治病回來之後就變壞了。居然還想到了……浴室那個啥嗎!”
傅子衿面子有些掛不住,溜到沙發上坐下,打着哈哈說:“這不是壞,也就是情調。算了算了,不買了。”
她害羞起來還是很可愛,時輕音忍不住想逗她,貼過去在她身邊坐下,故意蹭着她的耳朵,說:“什麼情趣?我不太明白,不如傅老師現在來教教我吧?我虛心好學,肯定很快就學會了。”
時輕音貼得太近了,傅子衿本能地打了個寒顫,雙手不受控制地摸到她后腰,溫熱的手掌貼了上去。
只是兩天多沒見面而已,但是情|欲一旦點燃,就很難滅掉,至少她們兩個都不是什麼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感覺到傅子衿已經有些情動,時輕音咯咯笑道:“我的房子不賣,但也不耽誤我們再買套大一點兒的呀。我們兩個現在都有不少積蓄,大浴缸可以安排,等有時間了我們就去看房子怎麼樣?”
說話間,兩人嘴唇距離已經越來越近,傅子衿在理智完全崩掉之前,擠出了幾個字:“嗯,也不用太大……也就,我們兩個人住……”
尾音淹沒在一個溫熱的吻里,傅子衿此刻頭腦一片空白,本來打算到家再告訴時輕音的話被她忘在腦後,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渴望,燒得她神思不屬。
……
歡愛過後,傅子衿吻了吻時輕音的眼睛,然後去浴室擰了熱毛巾過來幫她清潔一下。
時輕音靠在沙發上,說:“不用了,本來就還沒洗澡。”她語氣里有點嗔怪,像是怪傅子衿不挑時間地點。
傅子衿非常無辜,眨着眼睛看她,像是在說:難道不是你勾引我的么?
時輕音看她樣子好笑,拍拍她的手,說:“好啦,別跟我欺負了你似的,剛剛明明是你壓我的!我現在要去洗澡,你要不要一起?”
傅子衿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要是再一起洗,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兩人一個佔用了卧室的衛浴室,一個則用了客廳的浴室,分開洗,很快就都收拾完畢,並肩躺在床上。
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傅子衿這才想起還有話沒跟時輕音說,她有些猶豫地輕咳了一聲,問:“輕音,你睡了嗎?”
身旁的時輕音動了動胳膊,伸手摟住她,輕聲說:“沒呢,怎麼了?”
傅子衿嗯了一聲,說:“其實……剛才在車上我還有話沒說完,當時想讓你專心開車的。本來想到家就告訴你,結果……嗯……其實吧,我這次突然想到去醫院複查,還有其他原因。”
時輕音聽她提到複查的事,立刻睜開眼睛,問:“還有什麼原因?”
傅子衿沉吟了一下,想好怎麼措辭,便道:“我最近總做噩夢。一個很古怪很詭異的噩夢,我夢見死人。”
時輕音有些摸不着頭腦,怎麼好端端的說什麼做噩夢,這又和心臟複查有什麼關係?
她沒吭聲,傅子衿知道她心裏疑惑,於是繼續說道:“其實,我去年開始就偶爾會做噩夢。之前會夢到一場車禍,現在是夢到一個兇殺現場,眼前有一具屍體,還有一地的血。”
時輕音用手支撐着身體,看着她,問:“這跟你的心臟病有什麼關係么?”
傅子衿神色複雜地看着時輕音,說:“你也知道,我接受過心臟移植手術。我的心臟原本屬於另外一個人。我之前就問過我的主治醫生,他跟我說,有一種現象,叫器官記憶。”
時輕音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傅子衿,器官記憶這種事她真的是第一次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