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她不敢承認心裏在乎
?“看小姐你說的,君上這麼俊美的男子,他怎麼會喜歡男人,六界中只要是女的,見了他都會對他傾心的,只是君上心裏一直有個人,除了她,君上……”
易芊兒在聽到她說最後那句話時,臉色已經逐漸由白皙變成了紫青,她的心裏,竟有一絲絲痛感。
彩兒說到這裏,聲音越來越低,以至於沒有再說下去。
“小姐,這只是彩兒聽人胡說的,您千萬別多想,小姐多想的話,彩兒會很困擾的……”彩兒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撒了個謊撇過去,心裏十分的緊張。
易芊兒笑笑,道:“呵呵……沒事兒,我又不喜歡他,他可是個無恥下流的混蛋啊,呵呵……”
事實上,易芊兒的心裏是失落的。
話剛說完,易芊兒的腦袋像要裂開一樣疼得厲害,腦海里閃過一些模糊的片段過後,疼痛便減輕了不少。
“小姐……”彩兒看她的樣子,心裏實在過意不去,卻又不知道說什麼來安慰她。
易芊兒晃了晃昏沉的腦袋,對着彩兒強笑道:“天晚了,就到這裏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彩兒頓了頓,站起來福身道:“彩兒告退。”
等彩兒關上門,易芊兒抱着小人兒,一手輕輕撫着肚子,苦笑道:“寶寶,娘親有些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說罷,易芊兒頂着隱隱作痛的腦袋,有些困難的從寢殿左側的屏風後面繞到內室,將小人藏好,這才讓兩個婢女為她換上褻衣褻褲。
“小姐,您臉色不大好,讓奴婢去把魔醫叫來可好?”其中一個叫秋水的婢女恭敬的問她。
易芊兒搖搖頭,有氣無力道:“你們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兩婢女福身,一前一後退了出去。
一瞬間,這屋裏靜的出奇,好似落根針的聲音都能聽到。
易芊兒望着白色的床幔,試着回想剛才頭痛欲裂時所閃過的模糊的片段。
那片段,畢竟還是太模糊了,模糊得讓易芊兒怎樣努力回想都只能依稀看到兩抹白色的身影,周圍是綠綠的一片,似乎是在哪個山間。
那兩抹身影,一個高高的,一個矮矮的。那兩人似乎在說著什麼,易芊兒卻完全聽不到……
接着,四處走出一些黑黑的影子,把兩個人的身影襯得更白了,就像亮光一樣,很刺眼。
那些黑影走路的速度極慢,動作有些僵硬,身體隨着腳步的移動而一起一伏,很像是瘸腿人士。
在經歷修補結界漏洞的大戰後,易芊兒對那種非生物體是非常熟悉的。
毫無疑問,這些黑影就是喪屍。
易芊兒還記得,小時候父親還未去天山,他帶着自己在妖界等已經消失的母親回來,然而母親人沒來,給她帶來的,確是從她有記憶開始的無數次暗殺。
六歲那年自己法力尚為低位,母親就是派了五十多個最低級的喪屍來要她的命。
那時父親不在,自己所處的位置正是畫面里的地方,但那次到底發生了什麼,自己是怎樣獲救的,她都記不起來了。
當時她雖然也是穿着白色衣服,但她相信,畫面里的人絕對不是自己……可是,那畫面和自己又有怎樣的聯繫呢?
易芊兒想再看清楚一些,然而這時腦袋又疼得厲害,讓她無法再保持清醒的頭腦。
她終於還是放棄了,靜靜地躺着,什麼也不想,疼痛才慢慢的散去。
偏偏彩兒剛才的話又在腦海里響起,扎得她的心抽疼抽疼的。
“呵……本公主才不會喜歡上他呢,他心裏有誰又關本公主何事?”易芊兒自嘲的輕笑,忽略這荒謬的情緒。
獨孤一族的神女,為何動情就像犯罪一樣?以前上初中時,易芊兒看着古裝愛情劇,在心裏這樣問自己。
到她年長懂得承擔責任的時候,才知道,不管法力如何強大的神女,心靈也是十分的脆弱,存活於世間千年萬年,是經不起幾次傷害的。
她曾經很羨慕那些幸福的情侶,也曾經幻想嫁一個疼愛自己的男人美滿的過一輩子,但幻想終究只是幻想而已,不可能變成現實……
這一夜,易芊兒胡思亂想的很多,不管想到哪件事,都覺得十分的傷感。
自從獨孤一族受到庇護以後,她一直是族人們捧在手心裏呵護着長大的,她的生活,從未缺少過什麼……現在想來,自己是多麼的悲催啊!族人們將她視為神明,終究只是因為害怕而已,這世上,又有誰能真心待她?
弱小的人類,都是自私,貪生怕死的,依靠她而生存。
如果沒有“神女滅亡,獨孤一族將會受到天譴”這句寓言,恐怕她早在母親的暗殺下死了千次萬次了。
人的心,為何如此複雜……
易芊兒想着想着,突然就哭了。
“父親……”她將身子蜷縮在薄被裏,咬着嘴唇痛心的輕喃,“你也不要蕊兒了嗎……”
她的父親以前是獨孤一族的族長,到她七八歲的時候便離開了族人,去了天山,這些年,她再也沒見過他。
易芊兒在爺爺奶奶去世后一直很想去找他,卻害怕他因為她神女的身份而不要她,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讓父親丟下小小的她去了天山……
一夜無眠,次日她卻依然起的很早,在婢女的伺候下在後院用了早膳,然後抱着小人兒坐在寢殿門前左側櫻花林里的鞦韆上,盪着盪着,一句話也不說。
自從昨晚過後,易芊兒做什麼都在後院,再也沒出去過,每日繞着後院,時不時的蹲在地上撿櫻花花瓣,笑得十分開心,好似那天晚上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彩兒也很識相的沒再來過。
速影一直待在櫻花樹上,暗中保護着她。
又過了三日,風閻休終於回來了。
又過了三日,風閻休終於回來了。
一進後院,他便尋着易芊兒的身影,於是在寢殿後那棵最大的櫻花樹下發現了她纖細的身影。
她今天穿了一件藍色衣裙,蛇形單髻,簪着金步搖,風一吹,那步搖便叮噹叮噹的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