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124章 逐鹿(2)
小天使們,如果你看到的內容有錯,提高購買比例至60%可破。楊小武,現年二十七歲。一年半前,因打架鬥毆致人重大殘疾,構成故意傷害罪,被判入獄三年。
楊小武原先不在這邊服刑,家裏找了關係將其轉到桐鄉監獄來的,因為據說這裏的牢霸少,經濟犯罪分子多,坐牢的人素質普遍高些。
呵,還是那句話,都坐牢了,素質是什麼?可以減刑嗎?
本來他還在走二審上訴程序,家裏也在想法子讓受害人答應能夠庭下和解撤訴,也不知道他發了什麼瘋,據他後來說是受了刺激,朋友給他的刺激,以及他哥給他的刺激。
原本他只是為朋友出頭才打的架,結果那朋友屁事沒有,而且還在警察問詢的時候將責任盡數推到他頭上,把他當成了冤大頭。他哥氣他交友不慎,狠狠捶了他一頓,還將他罵得一無是處。
他倔脾氣就上來了,揮揮手瀟洒的說,既這樣,那他還是坐牢去改造改造,出來后又是一條好漢。
裴振亨就在心裏給楊小武下了個定義:好騙的二世主。
楊小武容易上當受騙這個可見一斑,但為什麼又是二世主呢?
別人入獄都要死不活,他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就有人好奇的問他原因了。
那二貨大咧咧的說,他家裏有關係,坐個幾個月不到一年,准能把他弄出去,他不過是到監獄裏面來此一游,增長見識的。
這件事情,裴振亨默默記在了心裏,他決定賭一把。
賭之前,他自是已經暗暗觀察過楊小武的言行舉止。
他人長得白白嫩嫩,手指乾淨,指甲打理得光滑齊整,一看就是個養尊處優會享受的人。雖然打架鬥毆,但是他眼底臉上沒有戾氣,所以傷人致殘應該只是一時衝動的行為。且他見到監獄裏的管教人員、監區長和監獄長這些人,一點都不怵,落落大方,還能對其勾肩搭背的侃上幾句,很明顯是個見過世面的人。
於是,他決定賭。
為什麼要堵?
一個被判入獄十五年的人,出去后一點資源都沒有,要如何生存?更別提揪出當年那件事情的真正罪犯並讓他/她得到應有的懲罰了。
他亟需一個可以同舟共濟的人。
那賭什麼?
白嫩的包子入獄沒多久,其實就已經被人色眼盯上了。
本來這種骯髒的事情,裴振亨睜隻眼閉隻眼,然後等待時機舉報即可,那樣他又可以獲得減刑的機會。
但是,在聽到了楊小武說很快就會出獄的話,他決定改變策略。
同監區有兩個服刑人員,一個在外頭殺人放火,被判無期;一個已經是幾進宮的老油條,這一回因強~奸入獄,因為是累犯,所以判得重,十年,出他意料。算了算,等他出獄時,人也已經五十多歲了。總之,要等到走出這座牢房,壞人都變老了,完全廢了。所以,兩個人乾脆破罐子破摔,沆瀣一氣的糾結在了一起。
別人在牢裏拚命掙工分,聽話不說,還表現積極,都是為了能獲得減刑早日出獄,可那兩個人卻成天鬧事,讓獄警十分頭疼。
楊小武入獄時才剛滿二十五歲,這放在其他人身上,就是個大學畢業才工作兩三年的青澀小子。又因着他被家裏人保護得太好,並不知道社會有多少黑暗,所以才生出了這些事端。
兩根老油條本來就看上了他的皮相,再加上他無所顧忌的炫耀家世,還揚言不久之後就會出獄。含着金鑰匙出生的人沒辦法不讓人嫉妒,而關鍵是這個二貨還這麼高調,人家已嫉妒得發狂,雙眼紅得都要滴出血了。
於是,干!
然後某個休息日的中午,其他人都去食堂吃飯,飯後按往常的習慣就會去活動室看電視看書什麼的,少有人回監舍。但是那一天不知怎的,楊小武拉肚子,所以他匆匆刨了幾口飯後就回監舍了。
兩個老流氓當即尾隨而至。
監舍的門是從外面上鎖的,裏面不能鎖,所以人很輕巧的就推門而入,然後他們開始對洗手間裏蹲廁的楊小武噓寒問暖。
三個人雖然不是同監舍,但是是同監區,平時也是經常打交道的,因為會一起出工,一起吃飯。
楊小武沒多想,蹲廁所正無聊,就開心的與外面的兩個人聊上了。
事後想想,楊小武拉肚子多半就是這兩人搞的鬼。
等到楊小武解決乾淨,兩個人聽聲聽響,竟就這麼進去了。
楊小武並未反應過來,只覺這種行為不太禮貌,心中有點氣,想儘快出去給人騰地方。但是廁所門被關上,他已給人堵廁所裏面了。
對方的目的很明顯,走上前來就一左一右夾擊他。咸豬手往他身上猴急的摸,衣服褲子也被人生拉硬拽的撕扯掉。
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的楊小武嚇壞了,呼喊驚叫的聲音都變了調。
他被死死按在牆上動彈不得,滿臉淚水緊閉了眼,痛哭流涕的哀悼自己即將失去後面的貞操。千鈞一髮時刻,裴振亨破門而入。
三個人頓時扭打在一起。
楊小武白着臉穿好衣褲,但是接下來他卻只知道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的望着那三個人你一拳頭,我一腳的打來打去。
他們從廁所打到了外面的房間,楊小武都還縮在角落裏。
裴振亨雖然長得牛高馬大,可是他不是個野蠻人啊,對方卻是,還是惡棍。所以見到楊小武那慫樣,頻頻受到重創的裴振亨內心直罵娘。
干架的時候,覷空沖他吼:“你他媽趕緊去找獄警啊!”
楊小武這才反應過來,沖了出去。
但是他卻不是去找獄警,而是先跑到了食堂,再跑到了活動室。
幹什麼呢他這是?
找關係好的獄友來幫忙啊。
在楊小武的概念中,有事肯定是找朋友幫忙,而不是去找警察。
獄友自然不會像他這麼笨,跑去叫來了獄警。
再說監獄裏不準打架,所有參與的人都會取消減刑資格,沒人會為了那麼點薄弱的友情發傻。
就這麼一耽擱,裴振亨的左手手臂被兩人拽着狠狠撞在了鐵床的豎欄杆上,小手臂因此被撞成了粉碎性骨折,養傷養了三個月才癒合。
至今,他不敢用左手提取重物。
但是這件事情給他帶來了實實在在的福利。
一是減刑兩年。
因為他是拯救獄友受的傷、打的架。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如果先去找獄警,楊小武肯定已經受到侵害了,所以沒人懷疑他是故意等待時機闖進去的。
裴振亨算得精準,他要的就是這麼個效果。
嘗到一次甜頭后,他後來甚至常常想,要是多發生幾起類似事件就好了……
二呢,自然是從此以後,楊小武成了他忠實的小弟。
一出監獄大門就能看到了這個人,楊小武說來接他還真來了。裴振亨覺得,他這筆風險投資幹得漂亮!
兩個人在大門外緊緊擁抱了一會兒,很快鬆開,各自笑着在對方胸膛上輕捶一拳頭。
楊小武左右看看,隨後撓撓頭,“振哥,你的家人呢?”
話問出口,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這話問得不該。
他出獄時除了家裏人,還有一群狐朋狗友,那場面不是迎他出獄,而是要鬧他洞房的模樣。相形之下,裴振亨這場面就冷清了許多。
他這麼問,不是給人找不痛快嗎?
可話已經出口了,覆水難收,他只好尷尬的嘿嘿傻笑道:“一定是他們不知道你會這麼早出來,還以為公務員上班都朝九晚五呢,不過估計很快也就要到了吧,要不我們等一等?”
裴振亨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那天你出獄的時候不是說要來接我嗎?我就沒有給家裏人說我具體哪天出來,我想回去給他們一個驚喜。”
“不錯不錯,這主意很不錯!”楊小武一聽,當即釋然。他收起窘態,露出滿口白牙一徑沖裴振亨揮手催道:“走走,振哥,快上車,我帶你去個地方!”
裴振亨被他的快樂感染了,大步流星走過去坐上副駕駛位,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去哪兒?”
“除瘟神唄!”楊小武扭動車鑰匙。
牧馬人的發動機當即轟隆隆響,整輛車子都在輕顫。
這真切的感覺令裴振亨陌生又熟悉。
猶記得從前多少個風和日麗的周末和假日,他也是這般心情雀躍的開着越野車,呼朋引伴的離開城市去野外放鬆,那一路歡歌笑語言猶在耳。
好像八年真的不過彈指一揮間。
楊小武嫻熟的倒車、調頭,動作一氣呵成,再腳尖兒往下一轟油門兒,那輛越野車便氣勢洶洶的躥了出去。
“監獄門口不給放鞭炮,不過這裏是農村,哪兒不能放啊?咱就走遠點,進村兒里去找個地方放還不成嗎?必須要放!”
裴振亨輕笑了下,然後微側頭,目光看着倒視鏡里,那座緊閉大門的桐鄉監獄越來越遠。
曾經屬於他的整個世界,現在它慢慢縮小成了一個點,最後再也看不見身影了。
永不再見了,桐鄉監獄!
“我是受害人李明的代理律師,代理權限為全權代理。李明先生因出國公幹而無法到庭起訴,他已委託我代他出庭提出訴訟請求。我的委託人李明是本案最大的受害人,涉及金額人民幣250萬元。”
“事件的經過是這樣的:2010年9月中旬,同其他受害人一樣,被告裴振亨通過QQ與我的委託人李明先生私聊。他聲稱其可以幫忙炒股,虧損完全由他承擔,盈利則提成30%,包賺不賠……”
“你胡說八道!你憑什麼認定跟他聊天的人就是我?!”
“OK,OK,我不提你的名字可以了嗎?”
律師舉高雙手,做了個無奈的投降狀,臉上刻意裝出來的苦笑看得他恨不能衝過去一拳將其打得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