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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像大哥隨同着各小組一起出發了,雖然沒有像俞霽月那樣拿到路線圖,但是也有一些小提示,指明尋找的是什麼東西。葉迦樓不緊不慢地跟在了俞霽月小組之後,小紙條被她在路過垃圾桶的時候隨手丟棄。
“我們每個組找的東西不一樣,路線也同。”談天色小小的嘀咕聲並沒有傳到葉迦樓的耳中,左瞧右看了一陣,還是加快了腳步跟在葉迦樓的身後。
“你跟着我們做什麼呀?”俞霽月當然看見了身後的人,她故作不解地問道。
“不是我們,是跟着你。”秦歡也回過頭淡淡地答了一句,她拿着路線圖在這小林子裏走動,可到處都是相似的樹木,沒有一點兒示指標,就算走錯了路,恐怕也很難被俞霽月意識到。不過有總比沒有好,還是得硬着頭皮走下去的。導演的意思是不會有回頭路,在取到東西后,他們將在下一站目的地集合,而不是回到山莊。
“你知道你們小組要找什麼東西嗎?”葉迦樓抿了抿唇問道。
俞霽月轉向了秦歡,拿到了地圖后就以為萬事俱備,被葉迦樓一提醒才想起了這一茬。
葉迦樓又提議道:“我們兩小組合作吧,怎麼樣?先幫你們小組找到東西,再去找我們小組的。”對俞霽月她們組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但是對她們這一組,純粹是一種浪費時間的做法。俞大小姐當然是舉起雙手贊同,秦歡也不反對,最後的視線落在了談天色的身上。
對於葉迦樓這種見色忘友的提議,談天色內心當然是各種譴責,可是現在三個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她艱難地做了個吞咽動作,點點頭算是同意。只不過趁着此時她提了一個小小的條件:“等到達目的地后,秦老師和俞老師給我十張簽名照,可以嗎?”
“你要這麼多做什麼?拿去做生意嗎?”葉迦樓眨了眨眼,不解地問道。
談天色橫了她一眼道:“給朋友,當時我跟幾個好友拜託了另一位,結果她只顧着談情說愛,將我們小小的訴求拋到了腦後去,如今有這麼一個機會,我當然要自己來了。”談天色說這話的時候,將那帶有譴責性的目光聚集在了葉迦樓的身上。
好似在說自己就是那“負心”的朋友似的,葉迦樓小小地嘀咕了一句,不動聲色地往一旁退了一步。另一邊的俞霽月見談天色始終凝視着葉迦樓,心中有小小的不爽,可是又不能夠當著人家面明說,只能夠移到葉迦樓的身邊,擰了她胳膊一把,故作輕鬆地說道:“那咱們走吧,不要有了地圖還落在別人的後面。”
走了幾分鐘到達了一個道路的分岔口,右側剛好是一個長着青苔的大木樁。簡單的地圖上原先是沒有標註東南西北的,現在有這個木樁當做參照物,便把方向給標了出來。只不過拿着地圖比劃了好一陣子,都沒有決定到底是從哪一條路走。忽然間,尖利的叫聲從右邊傳過來,棲息在樹上的鳥兒撲騰着翅膀遠離。
俞霽月提議道:“那邊有人,我們就走左邊吧。”
“要是他們走錯了呢?”談天色開口,最後在幾道視線的瞪視下又默默地閉上了嘴。
遇到工作人員,也就是遇到了獲得其他提示的機會,也不知道是她們運氣太背了還是怎麼著,走了大半天都沒有看到一道人影。人跡罕至的小林子裏,滾動着夏日的餘熱,腳底下的落葉和枯枝在人走動的時候發出了窸窸窣窣的響動聲。
“這裏面會不會有其他野生的動物啊?像是蛇啊、狼啊一類的?”俞霽月挽着葉迦樓的手,小聲地嘀咕道。
“不會的,這裏是景區。”葉迦樓輕笑一聲,搖搖頭道。話音才落下,就瞧見一條盤在了樹上的蛇正朝着她們吐信子。雖說是無毒蛇,可是葉迦樓還是覺得不要再跟俞霽月提起的好。她很少會進入樹木茂盛的野林子,一般這樣的樹林意味着蟲子多,天知道她現在心跳的速度有多快,生怕有東西從樹上掉下來,可是面上還是得維持着鎮定。
俞霽月又低喃道:“很像我們第一次‘蜜月旅行’,荒村探險。”
在當時,只將那一場旅行當成一個不願再去回想的噩夢,可是如今心境早已經不同,在看待事情上的眼光也自然也會改變。瓢潑的大雨天,躲在了破廟中去找鬼又被嚇得瑟瑟發抖的人,還有帶着光亮破門而入的“英雄”,所有都被納入了美好的回憶中,只不過是刺激的回憶。
“我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我開始慶幸你跟我們一起走了。”
“嗯?”
“你怕蟲子,要是你跟談小姐一起走,那要是有蟲子掉在你身上,你一害怕就跳進了她的懷中怎麼辦?”
“……”一句大家都是女人在即將出口的時候又被咽了回去,葉迦樓訕笑着應道,“你還真有先見之明。”
俞大小姐則是一臉得意地回答道:“那是。”
四個人分成了三波,葉迦樓和俞霽月走在了最前頭。秦歡向來是少言少語的人,她自動的屏蔽了那兩個低語呢喃的人,一邊走一邊比照着地圖看看,生怕出什麼差錯。而談天月跟秦歡她們到底是不大熟的,在沉默中那種生疏感又重新盈上了心頭,錯開了一步距離,走在了最後頭。
地圖上溪水邊的石頭上畫了一個紅圈,就是最終的位置。聽到嘩啦啦的水流時,連俞霽月都停止了低語呢喃,而是抬起頭將視線投向了不遠處的前方。伸手撥開了橫斜的樹枝,光聽着溪流的聲音周身便縈繞着泠泠的冷氣。他們找到了一塊黑色的大石頭,旁邊還站着一位拿着小紅旗朝着她們招手的工作人員。
她們找到了目的地,但是新的問題也隨之而產生,在石頭邊擺着四個形貌相似的鼻煙壺,到底哪一個才是要找的東西呢?
“你們到了這裏的時候,計時就停止了,現在面臨著最後一個問題,你們要從中找出粉彩雙鴿雙犬圖鼻煙壺。拿着你們認為的物品回去,如果招錯的話,不管你們用了多短的時間,最後都清零出局。”工作人員促狹一笑道,“有四分之一的機會,就像答題時候蒙ABCD,幾率還是不小的。”
談天色忽地開口道:“樓樓,這是你的專長。”在被俞霽月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后,她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捂着唇輕咳了一聲,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她的這一聲勾起了葉迦樓的回憶,腦海中將與她相關的記憶都過了一遍,從中篩選出有用的信息來。記憶中模糊的一張照片越來越清晰,最後跟眼前人的面部輪廓重疊在一起。葉迦樓猛地一驚,她訝異地一挑眉道:“辣辣?”
“是我。”談天色笑了一聲道,“是不是該謝天謝地,你這傢伙終於認出我來了?”
這一出情深意切的故友相認可不是俞霽月樂意見到的場面,她暗暗地哼了一聲,將注意力放在了那四個鼻煙壺上,嘟囔一聲道:“畫了兩隻鴿子、兩條狗的,是第三個嗎?”
秦歡搖頭道:“我覺得不太像。”
“這些都是仿的,真品在博物館裏。”眼見着她們開始胡亂猜測,葉迦樓開口道。
工作人員訝異地一挑眉道:“是的,你們要找的是圖案上仿的最相似的一個。”頓了頓又說道,“你們不是一個組的吧?”
葉迦樓反問道:“遊戲規則里沒有說不能合作,不是么?”
“是的。”工作人員微笑道,“那麼接下來,請選擇吧。”
“粉彩裝飾,一面是兩隻鴿子,一面是兩條嬉戲的哈巴狗,兩側是獸面銜環耳,在底下則是署礬紅色的‘道光年制’橫行款。”葉迦樓將四個鼻煙壺都撿起了看了看,最終選擇了第四隻交給俞霽月,“接下來該你們陪我們去找了,我記得規則上說遇到工作人員都可以獲得提示。”
“……”被眾人凝視着的工作人員手一指,應道,“往東走。”
往東走多久?是偏南還是偏北,工作人員都沒有說。在半道上遇見了張博文和周顯,知曉她們也是從溪邊過來,葉迦樓的心中已經有了底。想來每個組的任務和目的地都不同,可目的地大體沿着這一條溪分佈。剛開始回答三個問題獎勵的物資只有地圖有點用處,至於葉迦樓放在包中的繩索,只是徒增負擔。
“你們找的東西是什麼?”俞霽月好奇地問道。
“是一幅畫,說是一個舞蹈工作。”葉迦樓思索了一會兒又回答道,“我猜我們面臨的會是四五幅畫,然後從那麼多動作里選出正確的一個。”她的專業領域不在此,原本是除了瞎猜別無選擇,那麼現在多了俞霽月是不是意味着多了一分希望?作為一個演員,應該在各方面都接受過訓練,一個舞蹈動作,應該難不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