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顧愉連打了幾通電話都被拒接，怒氣已經達到最高值。
易萱叮囑她電話打通就要高高在上要兇悍，氣勢要足，不然今天這口氣是咽不下去的。
這還用她說，顧愉小時候也是個暴脾氣，只是長大之後學會了剋制，現在，剋制不住了。
電話一接通，不等對方開口，她怒道：“燃燒健身房的老闆這就是你對待顧客的態度？是你讓我給你打電話結果你連着拒接幾次，你擺什麼臭架子呢？不就是有幾個臭錢……”
“顧愉……”莫名其妙被指責一通的傅厲銘聽出她的聲音，這個名字他從江凱口中聽到不少，但卻是第一次念出來。
他不知道顧愉打電話的目的是什麼，但幾乎可以斷定這又是江凱搞的鬼。他的怒氣偃旗息鼓，被耍的人就不要互相為難了。
憤怒的顧愉立即辨認出這聲音不是江凱的，而是傅厲銘的。
這個低沉磁性的聲音，正撞擊着顧愉的心靈。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是他接的電話？不對，應該說，為什麼是他的電話？
很快她就明白了。
江凱那個神經病！
“半小時之後我再跟你聯絡。”傅厲銘說完便掛了電話，因為偌大會議室里，大家都在看着。
他發話：“繼續。”
會議二十多分鐘之後結束。雖然結束了，但仍有許多公事要處理，一個個文件被送來總裁辦公室給他簽字。在大公司里，一分一秒都牽扯到大筆生意，大家都是很有效率的人，等着簽字之後去辦事。
眼看着公事一時處理不完，傅厲銘的助理張彬盡職盡責地提醒：“傅總，您有一個約定好的電話尚未回復。”
傅厲銘龍飛鳳舞地簽字，頭也不抬：“我知道。”
就在這時，手機響起了信息提示音。
簽完這一份，他揮手讓給大家都出去。
助理一動不動站在原處，隨時聽從傅厲銘的指揮，平時都是這樣的。
而這次，傅厲銘面色不虞地看他：“還不出去。”
張彬愣了一下，立即轉身出去，並把門關好。
傅厲銘打開手機短訊，這陌生的號碼半小時之前他看了幾次，已經記住了。
顧愉說：【我打電話是為了轉讓健身卡的事，現在不需要了，你也不用聯絡我了。】
她本來還想加一句——就當做是還錢消災，但是想想算了，這話帶着挑釁，傅厲銘的虎鬚，不撩為好。
經過半個小時的沉澱，顧愉已經冷靜下來。她後來打電話給江凱了，但是江凱說大老闆是傅厲銘，讓她找他說。然後說很忙沒空講電話，單方面結束了通話。
不管大老闆小老闆，這點小事根本用不着搞成這樣。她也看透了江凱的意圖，聯繫以往的為數不多的小細節，比如問要不要傅厲銘送她回家；比如她的腿抽筋沒有健身教練過來；又比如上次送公仔……
這一次，很赤、裸了。
仔細分析下來，傅厲銘並未主動參與，畢竟他的冷漠態度一直很明顯，剛才在電話里，他也很意外的樣子。
而她，再一次罵了他。
光是這一點，她都不想再跟他聯絡。
或者說，不敢。
尤其是跟易萱坦白之後被她一頓嚇，科普了以往傅厲銘對付人的手段，導致她現在對傅厲銘是不寒而慄。
當傅厲銘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她心跳加速，欲哭無淚地看向易萱。“親愛的，怎麼辦？”
易萱拍拍她的肩膀：“求饒吧。”
“你幫我接跟他說我不在。”
“好呀，然後他說等會再打。”
“你跟他說我不計較了。”
“乖，接吧，大佬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搞不好本來不打算跟你計較的，結果因為你的態度而記恨上了。”
顧愉生無可戀地接起電話。
“你好。”她的聲音輕柔甜美，態度可以說是非常好了。
易萱在旁邊很想笑，她家小魚魚是真的被嚇到了。
天差地別的態度使得傅厲銘愣了一下。
顧愉等着他說話，反正她是不說太多了，萬一惹怒大佬被收拾怎麼辦。
“嗯。”傅厲銘聲音低沉，“你若是不想繼續在燃燒健身，我可以給你退款。”
顧愉沒想到他會說這話，驚訝之餘，她說：“不用退了。”她和易萱早就離開健身房，現在在一家咖啡館裏。那張卡，就讓它過期失效吧。
這是拒絕？
傅厲銘不喜歡自己的決定被如此對待。“我說退就退。”
顧愉心裏咯噔一下，惹到大佬了，不過，這人是不是太霸道了？
她想爭口氣。
“反正那錢我不要了，你不要就拿去捐款吧。”
一般說完這麼大氣的話應該立刻掛斷電話，這樣才是真正的有氣勢，可是顧愉不太敢。因為在這種情況下被掛電話會生氣。
剛才易萱說的有道理，惹怒了他，本來不打算計較的最後會變成懷恨在心。
傅厲銘冷笑一聲，這個女人挑釁了他幾次了？
易萱一直貼着手機聽他們的電話，老實說顧愉那麼硬氣是她意料之外的，現在感覺到傅厲銘生氣了，她連忙提醒顧愉端正態度。
顧愉慫了。“好吧，退就退吧。”完了還是不服氣，小聲咕噥：“我自己拿去捐款。”
傅厲銘覺得胸口悶得慌。
在易萱的提醒下，顧愉再次開口：“這件事本來只是小事，變成這樣是因為你的好朋友江凱……”
提起江凱傅厲銘更不爽了。“他不是我的好朋友。”
顧愉：“……”
傅厲銘是個明白人，也理解顧愉的生氣。“我會教訓他。”
說完，他就想要掛電話。
“等等……”顧愉喊住他。
“還有什麼事？”
“我想請問你一下你打算怎麼教訓他。”顧愉咬牙切齒，她也很想教訓他。
傅厲銘突然覺得有點意思。“你希望我怎麼教訓？”
顧愉不客氣地說：“狠狠地揍一頓。”
傅厲銘挑眉，“可以。”他也是這樣想的。
顧愉心中鬱氣在這一刻全部消散，整個人都舒服了。
就在她要說再見的時候，聽見傅厲銘說：“你想親自動手？”
顧愉愣住了。
她親自去揍江凱？
傅厲銘是大佬，江凱也不是一般人啊，她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啊。
而且，江凱是他的朋友，是兄弟，兄弟可以打打架，但是別人打就不行的吧。
“我是開玩笑的，不打擾你了，再見。”
終於結束這通電話，顧愉一手壓在胸口上，長長呼出一口氣。
旁邊的易萱對她豎起拇指。“你真行，我今天對你刮目相看。”
顧愉睨了她一眼，“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你還開玩笑。”
差點就惹他生氣了。
易萱：“心跳得這麼激烈，有可能是動心了。”
顧愉忍不住打了她一下，“這種玩笑不要開。”
這女人出手真重，易萱不開玩笑。“唉！這個傅厲銘跟傳說中的不太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我覺得所言非虛。”真的挺可怕的，尤其剛才說的那句“我說退就退”，好像下一句是——“再啰嗦我揍你”。
可怕。
“不要說他了，我們去把卡退了，然後今天這事就此揭過。”顧愉起身拉着易萱走。
“等等，我咖啡還沒喝完。”
“不喝了。”
她着急。
退錢的過程很順利，而且五千塊一分不少全退，最後顧愉還是放下一千塊，只拿走四千。
現在的她有點窮，這四千塊對她來說還挺重要的，她要吃要穿還要付房租，這座城市這個地段的房租可不便宜。看在錢的份上，她決定不跟罪魁禍首江凱計較了。
接下來，她要開始好好找工作了。
接連幾天，她投了好幾份簡歷。她繼續做老本行，小公司她是看不上的，畢竟她在4A公司混了三年，能力還不錯，下一份工作，怎麼樣都不能比之前的差。
大城市裏機會很多，大的廣告公司不少，然而投出去的幾份只有三份通知她去面試。
她不怕面試，一來她形象不錯，學歷不錯，又有經驗，而且在原公司親自負責過無數次的招新面試。
她自信滿滿而去，一系列考核下來，面試官的反應她看在眼裏，她內心充滿希望。
然而最後被刷下來了，問其原因，跟當初小劉擔心的一樣，對方擔心她入職不久就去結婚生子，相較之下，他們選擇了比她年輕的能力不及她，但也不是很差的求職者。
一連面試了三家，兩家是因為這個原因，有一家給的條件不夠好，她自己放棄了。
之後幾天，她繼續投，有迴音，但是有些電話通知的時候就沒談好，面試都不用去。
她的自信被消磨，直到接到了“創城廣告”的電話，通知她去面試。
創城廣告是她覺得希望最小的一家，沒想到居然能接到面試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