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浪子回頭
此為防盜章,購買比例不足60%,48小時后才能看到正文!而他準備的是開場,荊祺睿第一次出場的鏡頭,一開頭一結尾,鹿死誰手,全憑本事吧!
“姐,父親,是我引狼入室,瞎了眼,看錯了人,害了你們,害了伊劍門,我罪該萬死。”
譚舒為了這個角色也是滿拼的,絲毫不在乎地上骯髒,直接爬伏在了地上,扯着下半身往前爬。
伊劍門滅門時,荊祺睿被廢了雙腳,瞎了雙眼,所以現在他就是一個不良於行的瞎子,一個廢人。
“爹,姐,你們等我……”哭着在地上爬了一段。
接着又幽幽的笑了起來,從懷裏摸出了護身符,但現在是在試鏡,所以譚舒掏出了胸前的十字架掛鏈,親了后又放了下來。
“我替你們報仇了!”
這裏面有他父親和長姐的頭髮,現在他血刃了仇人,大仇得報,從懷中拔出了刀,割下了一節頭髮,一同裝了進去。
哭笑着大喊,“父親,姐,我來了!”
遂自刎而亡,曾經轟動江湖的公子,卻落到如此下場,是天道不公,還是因果輪迴,只讓人唏噓。
編劇點頭,和董博株議論道:“這算不錯的了,如果實在沒人選,就他吧!”
董博株沒有言語,小鮮肉的確演得算得過去,但還不夠,總感覺少了些什麼,溫和公子的□□,他太剛硬了。
其實荊祺睿這個角色是個矛盾的人物,是整部劇的鎖,承前啟後,不重要,又非常的關鍵。
說他是武林世家不會武功的貴公子,可他又有江湖上俠客的風範,不然也不會在門派被滅,苟且偷生,忍辱負重,抱了最後的家仇。
可譚舒沒有將那種與生俱來的貴氣,睥睨天下的孤傲,與真正的荊祺睿還是差了些。
譚舒表演完,看到編劇點了點頭,就知道自己演得差不多了只要身後的兩位表演沒他出色,那這個角色就非他莫屬。
這個角色可表演的地方就多了去了,雖說是配角,卻是比某些電影的男主更加吸引人眼球,所以他也勢在必得,這是他從歌手轉型難得的機會。
但想到剛剛被葉莨提點過的沈苑,面色隱隱暗沉了些,如果他真的和導演有關係,那就有些腦難辦了。
葉莨擠在了倆人中間,把編劇和董博株隔開,編劇是知道他們關係的,瞬間嫌棄的翻了翻白眼,“擠在這幹嘛?不嫌熱啊?”
葉莨給董博株捏了捏肩膀,不耐煩道:“說話就說話,靠那麼近幹嘛,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有口臭是吧!”
把編劇氣得仰倒,吭哧吭哧的把椅子挪開離開他一米遠。
葉莨不厚道的悶聲笑幾聲。
董博株推開他,擰眉問道:“你覺得那個‘鳳凰公子’能行么?”
葉莨愣了愣,才知道他說的是沈苑,移開了自己的手,點了點實木桌子,“看上他了?”
說完之後才覺得自己說的這個話有歧義,輕咳一聲,“我倒覺得,他不錯,且不說演技,單說就他的外貌氣質,和荊祺睿都很貼切,如果實在決定不下來,就他吧,要不你給放放水?”
董博株眉頭皺得更深,讓他放水這樣的事,他可做不出來,但放過這麼一個貼合的人又捨不得,一時之間陷入了為難的境地。
遠處的人不知道兩位大導演在商討什麼,只知他們意見出現了分歧,沒看見編劇大人坐得離他們遠遠的,面色發黑,顯然是被氣得不輕,怕是不好定下人選了。
第四個人,在演技上過得去,可這年齡太大,已經快三十歲了,讓他去演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公子,實在是有點狗鼻子塞蔥。
最後終於輪到了沈苑,雖前面譚舒表演得不錯,他依舊波瀾不驚,不緊不慢的將古琴拿了出來,舉手投足間,有股說不出來的貴氣。
就是面色發黑的編劇大人,臉色也好看了很多,這個“鳳凰公子”的確容貌無雙,穿着一身黑色唐服,好像就是個古人站在他們的面前,隱隱還有王侯將相的風姿綽約。
拿起琴面對董博株幾人,不在乎的席地而作,低着頭開始調音。
“他以為會彈琴就能通過試鏡了么,這是選演員,又不是找琴師。”
“呵,這是來試鏡替身的吧!”
對於身後的諷刺交談聲,沈苑恍若未聞,只是垂下了眸子,緩緩點滴彈奏起來。
“嗔”的一聲,開始了。
沈苑選了大家都熟悉的《高山流水》,卻又夾雜着自己理解韻味在裏頭,本因流水聲,現在完全變了個樣,周圍嘈雜的聲音也安靜了下來。
“沙——沙!”
微風吹動竹子,青蔥翠竹互相搖擺摩擦,飄下了許多竹葉,而在這廣闊無邊的竹海中,傳來了一陣琴音,幽遠而寧靜,恆古遼闊,動人心弦。
一男一女從遠處交談走來,本來彈琴的公子,停下了琴,衝著來人負手而立,散發著來自內心的笑。
面前的人是他的長姐,母親早逝,他是由長姐一手帶大,雖是以姐弟相稱,卻如母子情誼,一直對她恭敬有加。
“姐,你來了……”沈苑的桃花運泛着激動的水光,隱隱還有面對家長的窘迫,和許久未見親人的喜悅。
接着目光飄向另一處,好似才注意到身旁英俊不凡的青年,皺眉疑惑道:“這位是?”
僅僅兩句話,卻將荊祺睿的出場表演得淋漓精緻,這是他與男主的第一次見面,也是荊祺睿的第一次出場。
台詞不多,表達的□□尤為重要,一個不注意,就會跑了戲,讓這個角色大打折扣。
在這短短的瞬間,荊祺睿心思也發生了變化,看向長姐眼中含着儒慕的親情,而面對男主則是滿滿的戒備,只有在轉頭瞬間,將變化通過眸子表現出來,才算把握住這個角色的□□。
沈苑只那一笑,董博株就知道自己找對人了。
葉莨拍拍手,無話可說就這演技,恐怕影帝都壓不住場,到時候和孫振輝對戲,他很期待,沈苑到底能爆發到什麼程度。
董博株起身將劇本合上,朝沈苑伸手,笑得非常愉快,“就你了!”
編劇豁然起身,點點頭:“不錯不錯,如果不是場景不同,我還以為我在竹林里呢!”
譚舒眸子一沉,這傢伙果然是黑馬,不僅把他比下去可,看樣子還甩了幾條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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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莨急忙的闖進頂層的總裁辦公室,拿起杯子接了一杯熱水,猛灌了一口,“哎呀,累死我了!”
“呦,有舅媽陪着,你還怕累?”聞喬毫不猶豫的開口碎嘴道。
葉莨瞪了他一眼,“別貧嘴啊!”
轉而看向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韓辰逸,笑得溫和:“辰逸今天怎麼有空來了?”
“這不是要聚聚嘛,好不容易聚好的局,就差你了。”聞喬從自己的坐椅上起了身,慵懶的靠坐在空沙發扶手上。
葉莨雖是他的舅舅,實際上也沒比他大幾歲,兩人從穿開襠褲就在一起玩,但葉莨遇到比他大了七八歲的董博株后,就如同一隻忠心小狼狗,奮不顧身的一頭扎了進去。
葉莨不厚道一笑,道:“是是是,我的錯,小喬公主,小的知道錯了。”
聞喬一聽這話,立馬瞪他,手中的咖啡就要潑到他身上,葉莨雙手求饒,笑道:“哎哎,大逆不道了啊!”
本來不想殺舅聞喬,現在直接將咖啡杯子飛了過去,好在葉莨早有防備,躲開了,嚷嚷道:“我可是你舅舅,你個臭小子!”
聞喬抿嘴,最特么煩別人叫他小喬了。
他媽以為這胎懷的是女兒,當然希望女兒生得和江東雙喬一樣漂亮,取名為喬,結果還是個帶把兒的,但是名字沒改,依舊用了喬字。
聞母等幾個長輩,都以小喬稱呼,幾個發小學了三國之後,知道喬字由來,就戲謔他是小喬公主,這個外號也就叫到用到了現在。
葉莨恢復常態,嘿嘿一笑道:“那能否帶家屬?”
聞喬瞥了瞥嘴,損道:“就知道你怕老婆,當然能帶了,還有我們是去正經的會場,又不是去灰色地帶,怕個雞毛。”
葉莨坐在的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幽幽道:“小外甥啊,你又沒媳婦兒,不懂有家室人的痛苦,好處就是那啥啥的時候不用戴套,噢,對了,你亂·搞的時候記得帶套兒啊,可別……”
非常猥瑣的笑容,笑得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聞喬擼起袖子就要大義滅親,葉莨趕緊坐到韓辰逸身邊。
韓辰逸睜開了眼,眸子冰冷,涼涼的看了正在打鬧中的倆人。
葉莨立馬舉起雙手,聞喬則是背過身去,不敢與韓辰逸對視。
“那辰逸有伴嗎?”
韓辰逸眯眼一撇,葉莨立馬打馬虎眼,企圖混過去,實在是那眼色太嚇人了,“哈哈,我開玩笑的。”
聞喬嘆了口氣,坐到沙發上,為發小着急,二十八歲的人了,還是童子雞,“他呀,怕是要孤獨終老咯,也不知那個妖精能收服得了他。”
這麼多年過來,除了寥寥無幾的幾個知心朋友,也沒見他對誰親近,就是韓老爺子,他也是不瘟不火的態度,好似什麼都入不了他的眼,就像一個沒有心的人。
聞喬不知道冰山融化后,就是波濤洶湧的大水,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沈苑心裏雖然焦急,禮貌卻周到,沖於老微微頷首,苦笑道:“哪有的事,我沒想到一個小小玉佩竟有那麼多人關注,還賣出了八千萬的高價……”
“我哪能買得起啊!”
明明是他的東西,卻被別人買去,只希望擁有九霄環佩的人,能收藏到他存夠錢的時候,他再把它買回來。
於老冷哼一聲,你不是也追價追得挺歡的么,現在倒來謙虛了,這小子!
“不是來都告訴你要懂分寸了么!”
沈苑無奈一笑:“於老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
他要知道誰把九霄環佩買去了,目光不由往一旁身長腿長的人穿着高級西裝的兩人看去。
眸子漸凝,不出意外的話就是他們買的了。
聞喬聽到說話聲,也停下步伐,轉過身去,打量起沈苑和楚玉。
這兩人,一個清冷溫厚有禮,一個懵懂天真,看着那雙藍色大眼,任誰心都會化了,模樣都是一等一的好,比他公司的藝人不知高了多少倍。
頗為輕佻的吹了個口哨,上下打量起沈苑和楚玉,目光有些露骨,整個下流胚子模樣。
沈苑本就厭煩這樣的人,目光沒有停留,放在了他身旁的人身上,卻驀然愣住了,眼裏充滿了不可置信。
韓琛……
那是韓琛!
即使隔了一世,他的樣子,依然深深的印在他腦海里。
劍眉薄唇,高挺的鼻樑,一雙寒星目,前世因為病痛,面色消瘦高突的額骨,現在已經看不見了,面色紅潤健康,也更加的英氣十足。
“韓琛……”沈苑眼眶突然紅了,怕這是他午夜驚魂的一場夢,不敢動作分毫,生怕一不小心夢醒了,就又只剩他一人,面對孤冷的黑夜。
就是他,他不會認錯的,這張臉只有細微的不同,年輕了些,和韓琛像足了九成。
只除了那雙深邃冷眸,韓琛從來不會用這寒冷的眼神看他的,現在乍一來,倒是有些不適應了。
沈苑眼眶續滿了淚水,死死咬着下唇,只是呆愣的看着,喃喃自語:“韓琛,我終於見到你了……”
哭着,嘴角又掛起微笑,又哭又笑的模樣,有些滑稽,面對愛人,他再也不是淡然自若的沈苑,而是柔情萬丈的沈君卿。
他能為了韓琛,獨自撐起西蜀的大梁,能以一己之力供給十萬大軍的軍響,他能三進三出誘敵深入蜀嶺,只為了見他……
他不是不想找他,而是無從找起,剛來這個世界他不是不惶恐,只想着若是能在這見到韓辰逸,他便什麼都不怕了,只因這裏有他。
披上戰袍,能上陣殺敵的昌平侯,在見到自己的愛人那一瞬間,柔和的那一面全爆發出來,這是只有在韓琛面前才有的,他也是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他的柔情,只給一個人。
韓琛……沈苑淚水不住的溢了出來,心雖然疼,卻是幸福的感覺,他見到他了,陰陽相隔,也分不開他們。
韓辰逸眉頭緊蹙,見沈苑哭了,他的心驟然一疼,心尖好似被針扎了似的酸漲氣悶起來。
歷經無數次談判,談攏過無數次的大案子,能讓對手拿不到任何機會的韓辰逸,現在竟然害怕看到那雙溢滿淚水,泛紅的桃花眼了。
韓辰逸莫明覺得有些難受,甚至呼吸困難,這樣的感覺很新奇,卻也讓他有些無措,茫然的往後退了一步,想拉開些距離,讓自己好受些。
一旁的助理驚得眼睛都快掉下來了,剛剛他貌似看到總裁腿軟了。
他竟然總裁不能說的秘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又忍不住的看了看沈苑,這個人長得也太好看了吧,這一哭,我見猶憐啊,難怪總裁都有些受不住了。
精明能幹的吳助理,腦子正在腦補一些不和諧的東西,拿着盒子默默的站開了些,把空間就給了兩位對視的人。
沈苑惶然無助的看着韓辰逸,那雙眸子依舊無光無波,隱隱還有些茫然,瞳孔里根本就沒他的影子,甚至在他上前一步時,他往後退了一步。
他……
沈苑心裏頓時湧上一個念頭,他不認識他,韓琛不記得他了!
這個認知,讓沈苑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從眼角蜿蜒而下,沈苑低下頭無聲的哭泣,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你怎麼能不記得我呢?韓琛,我要的不是這樣的結果,怎麼會變成這樣!
楚玉一時也慌了神,怎麼哭成這樣,連忙掏出紙巾遞給沈苑,關心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先坐下來休息會?”
沈苑只是不住的搖頭,也沒去接楚玉的紙巾,淚水依舊往下流,韓琛沒有上一世的記憶,這讓他有些崩潰無望。
於成水也是一驚,連忙上前,小心的問道:“沈小子你這是……”
“沒事……”聲音沙啞得厲害,好似嗓子撕裂了一般。
這哪像沒事,看着簡直就像是失了魂魄,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聞喬瞥了瞥沈苑,這人也太奇怪了吧,怎麼莫名的就哭了起來,而且還是對着發小哭的,又看了眼韓辰逸,用手肘懟了他一下,小聲道:“你認識的?”
他可看見對面那傢伙眼裏可都是滿滿的愛意,就想見到老情人一樣,全是回憶與柔情,要說沒有姦情,他可不信,不過這倆人又是怎麼勾搭在一起的。
韓辰逸眉頭緊皺,見到那雙紅透了的眼,心裏非常不舒服,在沈苑失望的垂下頭哭泣時,心好似猛的被錮住,惶然的覺得自己如果不做些什麼,他恐怕要失去對他非常重要的寶貝。
沒有理會八卦的聞喬,反而是下意識的走進了了沈苑,將懷中的帕子掏了出來,遞給了他,皺着眉頭薄唇輕啟道:“莫哭……”
沈苑錯愕抬起頭看着他,依舊是沒有感情的雙眼,只是現在似乎有些不同了,抿了抿唇,指着自己反問道:“你……記,認識我嗎?”
韓辰逸一愣,接着茫然的搖了搖頭。
不認識,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卻不想看他眼紅,不想看到他哭,甚至……不想看到他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這樣的話,性子冷漠的韓辰逸自然不會說出口,何況他和沈苑還是第一次見面,說這樣的話就更有些唐突了。
沈苑眼中的神采又瞬間暗了下去,這又有何差別,但心裏莫名的好受了些,不會像之前一樣,令人難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