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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咳咳……”新荷想事情正入神的時候,突然被打擾,就有些被驚到,禁不住便咳嗽了幾聲。
“怎麼回事,着涼了嗎?”
“嗯?”新荷抬頭看向顧望舒,發現他正看向她,一臉的關切,頓時就有些受寵若驚。
“沒有……大概是剛剛走路出了汗,坐這裏歇息時又被風吹到……”
顧望舒俊眉微皺,轉身去看站在一旁的兩個大丫頭,“你們就是這樣照顧自己主子的……荷姐兒千金之軀,走路出汗為何剛才不說?這樣掛着汗吹風、病了如何是好?”說著話又對虎子開口:“去換一碗熱的茶水來。”
雲朵看了雲玲一眼,沒吭聲。四爺教訓的對,這確實是她們沒照顧好姐兒。
“四叔……沒事的……”
虎子“嗯”了一聲,大步流星走進屋裏,動作極快地端碗新茶又走了出來:“大小姐,把這熱茶喝了吧……”
“……”
“姐兒,喝下吧,暖暖身子。”雲玲看她猶豫,忙開口道。
“莫不是……嫌棄我這茶……”
顧望舒這句慢悠悠的話還未說完,新荷便端起瓷碗,一飲而盡。嫌棄?!她上趕着巴結都來不及呢。
“姐兒,慢點喝,小心嗆着……”雲朵緊走兩步,輕撫她的後背。
顧望舒看着小姑娘的動作,突然被逗笑了。他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眼睛波光瀲灧,溫暖如春日花開。
這笑容……未免也太……耀眼了。新荷抬頭只看了一眼,又猛烈咳嗽起來。
“怎麼回事?”顧望舒大踏步走到她面前,彎腰去探她的額頭。
“四叔……沒事的,就是喝水嗆着了。”
小姑娘咳的厲害,眼淚都出來了,說話也有氣無力。
“……”
新荷又坐着歇了好一會,眼看着天色暗下來了,便起身告辭。
顧望舒起身送她到門外,小姑娘都走遠了,他還在原地站着……挺拔瘦削,看起來竟然有些可憐。
“主子,大小姐對您是真的好……”虎子不知何時來到了他身後,輕聲說道。
“她時刻都惦記着您……如今,奴才去新府大廚房幫忙,那些人都客氣了很多。想必是大小姐傳過話了……”
“您以後也對她好點吧。”
顧望舒低嘆一聲:“你懂什麼……”
“可是,大小姐每次來都是小心翼翼的討好您……奴才別的不明白,這個卻看得懂。”
“我知道……”顧望舒嘴角微抿,聲音微不可聞。
一陣北風刮來,他身上單薄的衣服被吹的呼呼直響,寒氣刺骨。秋天還沒完全過去,一到晚上、天卻這麼冷了……看來今年的冬天要比往年提前到了。
“主子,進屋吧,您風寒剛愈,不益站在風口。”虎子開口勸道。
少年“嗯”了一聲,轉身往屋裏走去。
新荷剛到蓮苑,一個穿青色衣衫的小丫頭就迎了上來,“大小姐,您可回來了……剛剛二太太來找您,坐了好一會子,您一直沒回來,她就走了……”
“嬸母?”她愣了下,問道:“她來做什麼?”
“二太太沒有說,只把手裏拿的東西留下了。”
“東西?”新荷一愣。
“是,大小姐,放在您屋裏了。”
“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她擺了擺手,往正房走去。果然,在日常吃飯用的那張八仙桌上看到了二個錦盒。
新荷隨手打開了一個小些的錦盒,發現裏面裝着一對和田白玉羊脂的手鐲,她摸了摸、觸手生溫,好東西。另外一個竟然是一匹雲錦,燭火一照、光彩奪目。這料子她認識,前世和母親學掌家的時候,母親告訴過她。寸錦寸金。
嬸母還真是捨得……這樣大手筆!新家二房出手還真闊綽,看來二叔這些年在外跑着做生意沒少掙錢。
“收起來吧……”新荷看了一眼眼睛瞪到溜圓的雲玲,低聲說道。
這丫頭還是要多歷練,只看到這些東西就驚奇成這樣……看雲朵,人家也看到了,卻是一臉的波瀾不驚。她未必以前就見過,也未必不心驚……但,臉上就是沒什麼表情,這才真是本事。
喜怒無形於色的人,往往心狠,卻也最能成事。
“是”,雲玲答應了一聲,戰戰兢兢地抱起錦盒去了庫房,她是真害怕自已一個不小心把這些東西摔掉到地上……
“你去查查,看看二嬸母究竟是要幹什麼?”新荷吩咐雲朵。
“注意點掩人耳目。”頓了頓,她又交代道。
“放心吧,姐兒。奴婢知道如何做。”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李氏和她並不親近,今日這舉動又是為何?她可不信,李氏會真心的喜歡她。事出反常,必有妖。
新荷倒了杯茶水,倚在窗檯邊發愣。這一世她真的能保新府無虞嗎?那個如嫡仙一樣的四叔真的會因為她的所作所為和新家放下芥蒂嗎?未必啊。能當上內閣首輔的人,心性之堅定必異於常人。
她原先想的是抱緊四叔大腿,和其處好關係,圖的是日後能幫襯新家一二。但是,自從和他見面后,就不自覺起了憐憫之心,他因為上輩人的恩怨活得那麼凄慘,也是無辜。能幫多少就幫多少吧。人心都是肉長的,她真心以對,日後他應該不會恩將仇報。新荷小聲的碎碎念。
“我總怕她會為了旁人……”新老太太話說了一半,臉上難得有些悲涼:“這孩子對顧望舒很是在意……”
“……姐兒性子良善,會同情一二也是有的……”張嚒嚒看了一眼新老太太的臉色,終究還是閉了嘴。
主僕三人走走停停,在花園的涼亭里歇了腳。新荷瞅着附近的茉莉花一簇簇、一叢叢開得很好,三朵五朵的聚在一起綻放着,又白又香。便吩咐雲朵摘一些,回去找個花瓶插起來,到時候放到屋裏,肯定會一室的香氣。況且也雅緻、好看。
顧望舒看了一上午的論語,眼睛有些酸,眼看着晌午了,就自己隨便煮了些吃的。虎子白天都會去新府幫廚,沒什麼意外的話,晚上才會回來。最近的天氣冷了許多,特別是夜裏,如果不是有了這幾雙新棉被,他們主僕非凍出病來不可。
好像……有三、四天沒見着小姑娘了……顧望舒伸了個懶腰,心裏揣測着。溫暖的陽光把人照得渾身舒暢,他突然就想着出去走走,剛出了院門,便聽到有人叫他,聲音很清亮、也很熟悉。
“四叔,四叔……”
小姑娘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遠遠的便向他跑來。
“姐兒……慢點,小心摔了。”
她跑得飛快,後面的丫頭都追不上。
他不由自主的便大踏步迎向她,就怕她一個沒留意,真的摔了。
果然,小姑娘快跑到顧望舒跟前時,腳下一軟,像是拌到了什麼,身子往前傾去。
顧望舒心突得一跳,緊走了兩步,把她抱在了懷裏。抱小孩的那種抱法。
新荷的身體突然凌空,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摟住了少年的脖子。
“四叔……”她手裏拿着一捧茉莉花,渾身都沾染了香氣。
“為何跑這麼快?”他一隻手臂護着小姑娘的後背,臉色陰沉。
“我路過花園時,看到茉莉花開得極好,就想着摘些回去插到花瓶里……又想着四叔整日讀書,有時候會疲累,就想着也給你送些……”她趴在他的肩頭,低聲解釋。
“我本來是慢慢走的……但看到了四叔的身影,就不知覺跑快了……”
新荷沒有說出口的是,她看到少年一人站在陽光下,影子被拉得很長,無比的孤單、寂寥。心裏突然有些難過。
顧望舒抱着懷裏的小姑娘往院裏走去,聽她軟嚅的聲音在耳邊低語,嘴角微翹,像是笑了一下。
雲朵和雲玲也氣喘吁吁地跟了上來,還好四爺及時抱住了大小姐,不然按剛才那個跑法,可真是會出事的。
進了院,顧望舒把懷裏的小姑娘放到地上,安頓她在杌子上坐了,從袖口出拿出帕子,給她擦了擦頭上的汗:“以後可不許這麼跑了,你是姑娘家,得多注意舉止。”
新荷“嗯”了一聲,答應了。
“四叔,給你。”她微笑着把手裏的茉莉遞給顧望舒:“我之前在明宣哥哥的書里見過這樣一句詩,我念給你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