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番外
林阿寶及冠禮的盛大及繁華,不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但也讓百姓津津樂道足有一年有餘,更別說之後大畫師顧愷之與林阿寶出師禮的隆重了。出師禮中讓各大佬鑒賞的近百幅畫作中,有山水畫、人物畫、蟲鳥畫、花草畫,皆是近幾年來林阿寶私下所作,可謂高產,但讓人恐怖的是,如此高產的畫作卻件件皆是精品,各種風格、各種流派,皆被林阿寶信手揮灑自如於畫紙上承現在眾人眼前。
按理,一個畫師總會有擅長的風格以及不擅長的風格,也有畫師終身只畫山水畫,對人物畫及其它分類視為短板,亦有畫師為得意之作十年磨一畫,出產極其稀少,但林阿寶不是。山水畫的巍然屹立、人物畫的傳神細膩、蟲鳥畫的鮮活逗趣、花草畫的繁茂枯榮,在他筆下揮灑自如、松馳有度,做到了真正意義上的全才。此等天賦萬中無一,縱觀歷史也不過曲指可數,深知林阿寶天賦可貴的顧愷之才會在兩年前,冒着得罪謝安的危險為寶貝徒弟博一個機會。
好在謝安也不是那等為一已之私扼殺林阿寶天賦之人,在盛大而繁華的及冠禮上為其揚了名。及冠禮之前都要羨慕林阿寶與盛名天下的君子謝安結契,在及冠禮之後又要羨慕謝安了,註定名流千古被尊宗師畫者的林司梵怎就被他收攬了呢?
其實更想哭的是建康一眾女郎們,一個風頭無倆權傾朝野,一個名流千古驚采絕艷,怎麼兩人就偏偏配對了呢?這要優秀的她們如何活?!
一時間建康女郎們為這兩個內部消化的郎君們默然傷神,大晉邊境卻是局勢突然緊張,胡人騎兵屢屢試探過江,在被守軍全力擊退後如同被激怒的餓狼般大軍壓鏡!
消息傳回建康,朝堂一眾百官包括穆帝自己都不算很驚訝,因為誰都知道之前雙方臨江暫時修戰,不過是想修休生息端看誰恢復的快,如今大晉有強國之勢胡人自然急了,想在鄰國強盛之前把之扼殺掉。可惜,有林阿寶這位異端在,原本殘酷的歷史註定不會再重演。
胡人強盛,數十萬騎兵渡江之勢如同餓狼撲羊,見大晉兵馬龜縮城內不敢迎戰,正揚揚得意,卻不想早已進入陷阱區域,最為簡易的地雷因為技藝還達不到自動觸發,只能事先用竹筒埋好引線再以人力點火。隨城牆上鼓點一變,早埋伏在城下的人紛紛點燃引信,只聞唆唆聲迅速遠去,隨第一聲地雷爆炸聲響,之後連片爆炸的聲音把胡人大片大片的騎兵包圍在內,頓時血肉橫飛、人仰馬翻,晚一千多年才出現的武器在東晉露出它極致血腥的一面。
面對血肉橫飛人力無法抗橫的戰場,不人道嗎?肯定是不人道的;殘暴嗎?肯定是殘暴的,但對敵人對把漢人當作奴隸與同牛羊相論的胡人來說,與之論人道不是笑話嗎?殘暴如何,對萬惡不赦的侵略者就是要如此殘暴,再則,殘暴對象也是前來侵略的胡人騎兵而非平民,要知道胡人又是如何對待漢人百姓的?所以,對侵略者必須以殺止殺殺到他們膽戰心驚再不敢來犯,若論‘寬恕’‘仁義’,把胡人按在地上摩擦兩百年解恨再說不遲。
地雷與胡人騎兵一照面就殺的胡人丟盔棄甲、落荒而逃,之前撲來之勢有多兇狠,退兵之勢就有多狼狽,狼狽的斥候沒有傳回消息都顧不得聽,然後不出意外被早就埋伏好的三十多架火炮轟的神魂俱消。
考慮到東晉的技術問題,林阿寶帶來的武器圖紙都是着重顧及到工藝的,太複雜的、殺傷力更甚的,有了也沒辦法做出來,所以他帶來的武器圖樣雖然超前,但如果聚集東晉大批能工巧匠也關非沒有可能。
三年。這是第一批投入使用的跨時代武器,結果顯著,效果驚人,只一戰就把胡人騎兵嚇的潰退出長江,大晉兵馬強勢咬在其後,與長江那邊受胡人欺壓十幾年的漢人裏應外合,全力把戰線推前數十里,城池連連奪回七八座,鄉鎮更是數不勝數!可此戰原本讓人高興的戰果卻在前線把那些奪回城池及鄉鎮的狀況送回朝堂時,簡直字字血淚,句句痛心疾首,白骨遍地、十里荒無人煙,好些曾經富饒的鄉鎮早已消失在人高的荒草之中,從僥倖存活的漢人嘴中聽聞胡人之惡,簡直慘絕人寰令人髮指!
這還只是淪落不過十來載的長江對岸,那些被奪百年的城池呢?可還有漢人遺骨?可還有漢人遺珠?
想到這裏所有朝堂官員無不眼眶通紅,在國讎家恨面前所謂的個人私利無不引以為恥,不管是司馬宗氏、還是眾世家,並棄前嫌統一戰線全力為國戰而發力!也在同時,收復的漢人慘狀及胡人令人髮指的惡行,以報紙的行式一夜之間遍佈所有大晉國土!上至王孫貴族,下至平民百姓,但凡識字人手一份,不識字之人也有官差於各地宣讀,此舉法子雖笨卻最為有效,同胞們字字血淚的訴狀讓享受安逸的國人們無不恨的咬牙切齒!
一份報紙調動了國人的恨意,隨後謝安一遍‘救國策’調動了國人同仇敵愾的積極性,頓時投軍者如過江之鱗,有糧的捐糧,有錢的捐錢,把國人的力量擰成一股繩!如果說謝安登高一呼影響了所有成年人,那隨後林阿寶所作漫畫版本就影響了所有十三歲以下的稚子們,男孩們以殺胡人報國恨為榮,女孩以嫁國之英雄為榮,連三歲小兒都知北方有賊子,無不叫囂着長大后就要投軍殺盡北方惡賊,做那保家衛國、護親朋好友的大英雄!
不出意外,夫夫倆一個影響了這一代,一個影響了下一代,不說長遠單這二十年內,胡人這個領居怕是要開始還債了。而兩百年的國債,豈是區區二十年就能還清的?這二十年還的,不過區區利息罷了。
當然,此是后話。隨國人力量擰成一股繩,大晉的戰線不斷推前,在年末之前競是奇迹般的奪回了曾經的國都,洛陽!戰報傳回來那天下着連綿大雨,就像老天也在為此而哭泣,為大晉國都淪陷的恥辱而吶喊!
多少年呀,國都淪陷的恥辱,被迫離鄉的哀愁,日日夜夜啃食着他們的心,洛陽,它不僅僅是一座城,它是大晉的根!是無數人的鄉土!更是無數人為之魂牽夢縈的國之心臟!消息傳回,朝堂之上頓時響起一片哭嚎,雖是大喜之事但從中過程卻是痛徹心菲,好幾個上了年紀的元老大臣甚至哭暈了過去。曉是謝安亦是真情流露、眼眶通紅,告罪之後快馬加鞭回到謝府,彼時林阿寶正畫好新的漫畫草稿,正待抱來與謝安瞧卻不想才一照面便被打橫抱起,措手不及的林阿寶驚呼出聲,草稿圖紙散落一地,滿目愕然。
“三爺?”
謝安緊抿着唇快步跨回卧房,正領着小丫環們打掃房間的菊華瞧了,忙打出手勢讓一眾退出房去,自己則回身帶上房門。
林阿寶嚇的不行,還以為發生什麼事,屁股挨到床塌正待問,卻不想那廂人已經伏身罩下把他所有疑問皆數逼了回去,狂風暴雨般的掠奪根本不給他思考的機會,只能隨化身成凶獸的男人隨波逐流,被佔有、被頂/撞、被一次次拋上顛峰而無路可退......
因有事打發來問的阮夫人得了消息也是被鬧的頗為尷尬,眼見謝奕進屋不免數落道:“老爺尋空還是與三弟說道說道,總是如此索求阿寶身子如何...”
謝奕卻是聽也未聽,跨地屋內緊緊扣住阮夫人手,顧不得去考慮力氣,截斷阮夫人話語含激動。“洛陽,收復了。”
“!!!”被截斷其話又被捏疼手的阮夫人瞪大眼睛,見謝奕不似說笑,頓時眼眶也滿是酸楚,鼻間一酸淚珠便滾落下來,用力回握謝奕手,哽咽點頭:“好,好,收回來就好!收回來就好!”
這樣的情景,在這天內在無數大晉百姓家中上演,當即開祠堂祭拜先祖者無數,言道祖宗保佑、老天保佑,但最該被言謝的人是誰?是林阿寶。謝安想與之分享,想代百萬漢人同胞感謝,但都不能宣之於口,所以身體力行的,用最原始的交融去訴說這份感動以及無上感謝。
謝謝你橫跨時代來到這裏,謝謝你來到我身邊,謝謝你願意伸出援手救這亂世於水火還天下太平,謝安幾近失控的把林阿寶拆之入腹,好在林阿寶天賦異稟體質異於尋常,否則誰經得過如此過火的需求?
主院房門足從上午關到下午,近申時房內才傳來要水的聲音。菊華打開門,沖重重帷幕後曲膝行了禮,領着小丫環們從小門到沐浴間給添上熱水,待主子們移去內室洗浴,菊華親自掀開重重帷幕,床塌歷來有她親自整理,其餘人收拾衣服的收拾衣服,開窗的開窗、捧着精巧香爐薰香的薰香、泡茶的泡茶、待屋子整理妥當,謝安那廂抱了軟綿無力的林阿寶從內室出來,放到軟榻順手拿軟枕給其靠了。
菊華瞧了,招手分出兩個丫環去整理浴房,又讓人去服侍謝安更衣,自已卻是拿干帕子給林阿寶絞頭髮。
林阿寶困頓的不行,強撐着沒合眼問:“之前的漫畫草稿呢?沒丟吧?拿來給三爺看看。”
菊華一邊輕巧給其絞頭地,一邊暖聲回:“小郎君放心,一張沒丟,婢子收着呢。不過顧先生先前派人來催了,問何時能送過去。”
“不急,老師這時也肯定知道洛陽收復一事了,起先定的故事估計要改。”
漫畫流程是大家商議過後擬好故事,由林阿寶畫稿,顧愷之一等再根據林阿寶的畫稿制定印刷事項等,往常上午就該把畫稿送過去才是,但不想謝安突然回來把人抱回房內不可描述了好幾個時辰,耽誤了定稿時間,不過現在洛陽收復如此普天同慶的大喜事,起先的故事估計也是會在改的,反到不急於這一時了。
頭髮絞乾的差不多,謝安剛好換好衣服,未戴冠,頭髮用玉釵在腦後鬆鬆挽了,掀了帘子走來把林阿寶攏到身邊,手指穿過其如瀑墨發,指尖絲綢般的觸感讓謝安頗有愛不釋手之感。
林阿寶抬眼,眸光清透瑩潤,用軟軟的語氣狐疑開口:“三爺?”
謝安指尖一動,自發尖撫上其腰借力把人攏到身邊,透過薄薄一層外衣手下肌膚溫熱而柔軟,不過盞茶功夫前,他還曾毫無阻礙的愛/撫過,指尖清晰的記着那時的濕潤,更久之前他還曾...謝安收回思緒,不能再想了。隨即自己又暗自莞爾,自偶到林阿寶他算是在床/第之事上徹底失控了。
小廚房送來吃食,謝安斂去眼神色,摸了摸林阿寶。“先用膳。”
兩人就着軟榻小几用過膳,仆奴一邊收拾的碗筷,謝安取了菊華送來的草稿圖紙一張張看,通共二十張的數量,訴說的是一個小將軍大破胡人敵軍的故事。林阿寶雖沒正經畫過漫畫,但他畫技是全建康士大夫層誇讚過的,一通百通,再有年少時看過不少漫畫的經驗,他畫出來的漫畫稿圖有着旁人所不能比擬的東西。
用顧愷之的話來說,是靈氣以及生動感,靈氣能讓觀漫者心情舒暢,生動感則能讓觀漫者帶入自身,再則漫畫的受眾大多是十三四歲以下的孩童,比之生滯難懂的文字,生動真實的漫畫才更能讓其接受。這也是漫畫一經面世,便轟動全國的最終原因吧。
“能用嗎?”林阿寶問。
謝安放下最後一張,頷首:“能用。不過故事需稍微變更些。”說著就手邊紙筆微調故事,當然,原草稿圖是不能動的,他便根據原圖在一張空白紙上更改故事,爾後再有林阿寶根據更改的故事重新定草稿圖。
名滿天下的君子謝安可不單單隻有顏,在才華上面當論世間翹楚,伏案不過片刻新改的故事便新鮮出爐,拿了紙審視兩息吹乾,正待回首。“阿寶瞧...”
餘下的話盡數噤聲,只見林阿寶早已歪在旁邊側身睡去,眉尾間還帶着一絲未曾退去的潮紅,一頭烏絲散開一片落了滿枕,雙手微合枕於臉旁,眼眸微合吐息均勻,已是一幅睡熟的模樣。
謝安情不自禁伸手,卻在碰觸之時猛的停頓,爾後以比之前小心再小心的姿態輕柔觸過林阿寶眼尾,心裏滿滿皆是對眼前人的歡喜,歡喜他曾經的年少、歡喜他現今的俊秀,也會歡喜他以後的歲歲年年。
自馬車中驚鴻一瞥,情素頓生,吹動一池漣漪。這就是緣份吧,謝安想。
心間被塞滿滿的謝安突生惰意,悄聲伏下與林阿寶抵額相觸,一手輕輕捏住他放在臉旁的手指,一手搭在其腰,長腿抬起微微勾動,把林阿寶整個圈在懷抱之間,戀戀不捨的視線足足在林阿寶睡顏上停留許久,這才微合眼瞼閉眼小憩。
發現屋內許久沒有聲響,借添茶水一事前來瞧的菊華抿唇樂了。
軟榻雖舒適但統共範圍就那麼大,再加上中間擺了小几,讓原本堪堪躺兩個人的軟榻立時緊張不少,好在林阿寶是側躺又是靠裏間,瞧着到是不防事,但謝安卻是委屈了,一雙長腿都只能曲着一條才算有地方放。
細數起來也是近四年了,按理早該習慣的菊華卻還是頗為羨慕。得一知心人,白首不相離,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幸遇到這麼一個,想到這裏菊華忙一斂神,悄聲放下手中水壺搬開軟榻小几,至於謝三爺那條委屈曲着的腿她卻是不動的,只取來薄被與兩人蓋了,放下帷幕,再悄聲提了水壺出去。
門外傳來婢子吩咐不要打擾的聲響,謝安擁着林阿寶的手把人往自己懷裏攏了攏,一條委屈曲着的長腿終得伸直。
休息半個下午加一個晚上,林阿寶天賦異稟的身體恢復的差不多,卻不想早就算好時辰的謝安直接翻身而上。聽着屋內隱約傳來的聲響,準備伺候主子起身的菊華眼內也不免生出一絲尷尬,其餘端着洗漱用品的丫環們雖眼觀鼻鼻觀心,但從微紅的雙頰不難看出她們的真實想法。
主子們依興而為,做婢子的就更該周到,菊華正正神色揮呼一眾退開些距離,有丫環小心問:“菊華姐,是不是要先準備水?”
“是要準備水。分個人去小廚房吩咐聲,把備好的吃食先溫着,空出爐子先燒水,爐子要不夠就去大廚房借兩個煤炭爐子應應急,就說小廚房今天打算做兩樣新鮮吃食,還有,分出一個人熬一份清粥出來,無需放什麼東西,就白粥就好。”昨天下午就要過一次水,這時候再去要,自家小郎君臉上可掛不住,白粥備着,昨兒鬧過一場狠的,才堪堪恢復精神便又鬧一場,必要在小郎君睡着前進些吃食,否則怕不是整上午都醒不來。
隨菊華一通吩咐,眾丫環自去忙了,待到小廚房傳來熱水已然備好,屋內聲響也已經停息,菊華叩響門,見屋內沒傳來聲音,悄然推開門衝著重着帷幕後曲腰行過禮,便指示着丫環們把熱水從小門送到浴室,見主子們移步這才掀了帷幕去整理內室,床榻上照舊由她親自收拾,其餘人薰香的薰香,開窗的開窗,收拾衣服的收拾衣服,一通忙堪堪在主子們自浴室出來前收拾妥當。
謝安自浴室抱出困頓不已的林阿寶,放在腿上餵了些白粥這才把人抱回床榻,林阿寶眼睛都要睜不開了,被放到床榻時沾枕即睡,菊華捧來巴掌厚的藥包,裏面是老大夫親自炮製的藥材,用來給林阿寶暖肚子的。
雕花床榻足罩了三層帷幕,菊華合上最外層薄紗,見自家小郎君睡的沉這才轉身招呼一眾丫環們出了內室,臨走時把香薰爐帶了出去放到起居室台案上,眼見隔開內室的帷幕已經放下,想着已經沒什麼要收拾的了,菊華領着一眾丫環們欠了欠身,轉而就要退去。
“等等。”謝安開口,菊華及一眾丫環忙不迭回身曲了曲膝,低眉順眼一幅聆聽吩咐的模樣。“你們先下去。”
一眾丫環們自欠身離開,菊華曲膝行禮,低首安靜的候着。
身為家主,府內奴僕之事原輪不到謝安過問,但菊華從小伺候林阿寶,十來年盡心儘力半分沒有鬆懈,不看僧面看佛面,再則女子花期就那麼幾年,就菊華的年歲實不算年少,謝安就少不得要問上兩句的。
“可知謝三?”
菊華想了下,低首回:“可是三爺身邊那個擴衛?”
謝安頷首:“謝三自爺爺那代被賜予‘謝’姓,是府內忠僕,他有意求娶,你可願意?”
曉是菊華也是抬首間眼內滿是愕然,她自認與謝三並無交際,怎就好端端的想要求娶了?回神間意識此舉太過失禮,菊華忙低首,曲膝答道:“非是婢子不願意,而是婢子曾向公子許諾,公子一日不歸婢子就代公子照顧小郎君一日,不嫁、不育,傾盡全力照顧小郎君。”
“你家公子已經成親。”
菊華笑下:“此諾只為還公子活命之恩,只有忠義,無關私情。”
聞言,謝安到對這忠心忠義的婢子高看一眼,頷首道:“如此,你便自去回決吧。”
“多謝三爺。”
林阿寶一覺睡到午時,可不知自家婢女被人掂記上了,只到連續好幾日,今日一束花明日一捧棗,其她丫環們私下打趣時才知道此事。對此林阿寶好奇的不行,還特意跑到謝安那邊去盯着謝三瞧。
滿意以為林阿寶是為自己過來的謝安撐着額角,視線掃掃窗外護衛的謝三,不無酸酸問:“好看嗎?”
林阿寶半點沒聽出謝安語氣里的酸味,一本正經擰眉:“好像一般?”
‘好像一般?’是原本就一般好吧!謝安氣的曲指彈他額頭。“不準看了。”
“哦。”林阿寶捂着被彈的額頭乖乖收回視線,湊近兩分小聲問:“謝三為什麼想娶菊華呀?”
謝安無奈:“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此為倫理,何需為什麼?”
“那三爺上輩子跟劉氏女成親,也是因為‘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想到這裏林阿寶抿了抿唇,掰着手指算了下,不無彆扭道:“兒子都有兩個,孫子好幾個呢!”
聞言,謝安哭笑不得,頗為無奈道:“那並非是我。”說到這裏,謝安眼尾一掃,用不置可否的語氣問:“與其糾結這些,阿寶不若解釋下何為‘CP謝安及畫師顧愷之’?嗯?”
原本彆扭的林阿寶頓時不敢彆扭了,一邊偷偷往遠處挪,一邊結巴回:“不是我,我沒有,跟我沒關係。”
謝安拉住人往懷裏一帶,曲指彈了彈他滴血的耳垂,但彈完謝安一怔,手指撫上手腕玻璃葫蘆瓶,裏面微小的沙粒飄浮着。
“怎麼了?”林阿寶捂着被彈的耳垂狐疑問。
“我好似記起來一點了。”距離那次奇妙旅途有三年多了,謝安從沒半點記憶,但今日就像靈光乍現,散碎般的片段自腦海中浮現,像霧裏看花般虛幻至極。
林阿寶起先還沒反應過來謝安說記起來一點的是什麼,只到回想剛才,他不可能作死把‘CP’這事說出來,所以是...?林阿寶又驚又喜,眼眸亮的驚人。
謝安摸摸他:“只是破碎的片段記憶,還不是很清楚。”
“那三爺能全部記起來么?”林阿寶咬了咬唇,他希望謝安能想起來,不僅僅是因為那裏見證過婚禮,有兩人甜蜜的記憶,更重要的是那裏有東晉全然沒有的各種奇妙體驗,他希望對方能記起來。
“或許。”謝安也不能保證,畢竟這已經超出人類認知。
不過上天這次卻好像不在戲耍他了,隨着這次乍現的片段,記憶好似被摁下開啟健,隨時間流逝緩緩接開了那層神秘面紗,但謝安體驗並不算得上好,因為他記起的都是雙胞胎林朗、林朔為難他的場景!更讓謝安無語的是,隨着記憶越發的清楚,那時經歷的體驗也隨之在心頭浮現,包括被迫分房一個月,以及在這一個月內因雙胞胎策劃被林阿寶各種撩卻不得償的感觸。
看得見吃不着,還要被各種招惹,謝安想想就有種想把林阿寶摁在床上揍一頓的衝動。不過好在,此時不比那時,不用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