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見外
司靜呼吸一頓,立馬沖電話那頭的人怒道:“你們有什麼沖我來,快放了我師兄!”
這是全漢的聲音,為了換回小林,徐晉就把他給放了,只是司靜怎麼也沒想到對方動作竟然這麼快!
“哈哈哈,小丫頭,你要是乖乖的看你的風水,掙點小錢,這就也罷了,怪只怪你太過愚笨,沒有幾斤幾兩就敢到處亂闖!鋤強扶弱的時代永遠都不存在,你想救其他人,可誰又來救你?”
陰惻惻的聲音好似想給她洗腦,不顧王金泉兩人異樣的眼神,司靜直接沖電話喊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我師兄一根頭髮,我們絕對不死不休!”
話落,電話那頭頓時傳來一道諷刺的笑聲,“還想威脅我,行,那就看你夠不夠格了,明日未時你獨自一人來金遠會所,記得把那東西帶來。”
隨着電話被掛斷,司靜怎麼打也不通這電話,後面的王金泉也擔憂的上前問道:“大師,可是出了什麼事?”
深呼吸一口,司靜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一邊扭頭看着他道:“我這邊出了點事,如果你不放心你女兒的話,你就去問醫生借一把手術刀放在你女兒床邊,另外記得每天給她喝無根水,這樣能暫保她短期內無事。”
手術刀和屠夫的殺豬刀都是帶煞氣的,所謂鬼怕惡人也是如此,這種刀時間越久煞氣越重,一切邪祟都要退避三分。
王金泉還想問什麼,可司靜早已急匆匆離去,片刻間就不見了人影。
王芹芹中的應該不是什麼五毒之內的降頭,不然對方也不會讓她出車禍,而是直接發動降頭就好了,可見她中的降並不會直接要她的性命,只不過司靜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那個全漢心狠手辣,他師兄什麼都不會,肯定是凶多吉少。
回到店裏,她就急急忙忙起壇做法,她有她師兄的頭髮,肯定能找到她師兄在哪。
許是看不下去了,鏡子裏的那個中年男人突然飄了出來,他不是鬼,並不怕屋子裏那些道器,只是飄在空中,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我說你笨你還真笨,就算你找到你師兄又怎麼樣,你自己現在身體都沒好,你還能從龍潭虎穴里救出你師兄?”
司靜一把將桃木劍插進木桌,沒好氣的瞪着那人道:“剛剛你不還是縮頭烏龜嘛!”
許是覺得尷尬,那中年男人立馬又含糊其辭的飄到一張太師椅上靠着,悠悠的道:“你這丫頭的確是赤誠之心,現在世間有你這樣的人的確是不多了,不過人始終都是人,這腦子長着是來用的,你那個唐先生家族底蘊深不可測,你那個徐師傅也算是一號人物,為何肯拚死追隨?這種時候,你明明可以找人家幫忙,卻非要自己動手,你說你腦袋長着是用來做什麼的?”
司靜瞪了他眼,突然頹靡的坐在了長凳上,這人說的她未曾沒有想到,可如果就這樣找別人幫忙,那她豈不是真的要嫁給那個唐先生了?
“唉,紅塵俗世,活一世算一世,我見多了你這樣的女子,你不妨換個思路想,這道也是你說的,你又對道產生了懷疑,那你又在堅持什麼?”中年男人悠悠的靠在太師椅上長吁短嘆,好似他不是紅塵中人一樣。
司靜沒有說話,只是坐在那沉思起來,整個房間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別的男人要是牽她的手,她肯定是不願意的,可是那唐先生牽她的手她竟然沒有拒絕,但結婚這個詞對她太遙遠,她想都不敢想。
算了算了,反正都是她自己算出來的姻緣,她應該相親自己的道,祖師爺應該不會騙她的。
想通之後,她立馬拿起手機給唐霆發了個消息,她不敢打電話,她現在一聽到對方的聲音,她就感覺腦子跟斷了一根弦一樣。
唐霆回復的很快,只說現在就過來找她。
司靜只好彆扭的起來收拾東西,一想到待會就要看到人家,她就感覺臉更火燒了一樣。
“少女懷春都是這樣,這一旦動了凡心,之後便是無窮無盡的麻煩,所謂修道,修的就是七情六慾,只有絕了這七情六慾,無痛,無欲,無求,才跟凡世間的人不一樣,可見你離那真正的道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中年男人依舊在那裏感嘆道。
司靜瞥了她眼,輕哼一聲,“我師父告訴我,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林,哪怕是仙人都會有慾望,更何況是人,所謂道,修的是自身的善念,我也覺得我修鍊不到家,不然我就應該先治好王芹芹再來救我師兄。”
沒見過這麼愚笨的人,中年男人輕蔑一笑並沒有說什麼,指示當看到她拿進包里的那個羅盤時,突然臉色一變,立馬飄到他跟前。
“你這個羅盤哪來的?”他目光灼灼。
不明白為什麼每個人都盯着她這個羅盤,司靜沒好氣的把它塞進了包里,一聲不吭。
“這是我凈緣派的東西,為何會在你這?”中年男人語氣很嚴肅。
司靜一愣,又把羅盤拿了出來,仔細看了一遍,這是她下山時師父給的,不過那凈緣派早就沒了,東西流落到他師父手裏也很正常。
“這是我自己的,你凈緣派都沒了,還不準別人用啊?你要是想拿回去,我給你就是了。”司靜才不想霸佔別人的東西,直接把羅盤遞了過去。
那中年男人臉色依舊很肅穆,但並沒有接過那個羅盤,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道:“這個羅盤是我親手放進我師兄的墓室里的,那個地方只有我知道,為何會在你這!”
司靜:“……”
她愣了愣,有些不解的看着手中那個羅盤,如果這人說的是真的,那師父又是從何處得到的這個東西?
“我知曉你不是那種貪圖他人之物的人,只不過此事事關重大,還希望你如實相告。”中年男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司靜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把羅盤塞進了袋子裏,他師父不讓說,那肯定是不能說的,難不成還是她師父去盜墓了?
越想越覺得這是無稽之談,司靜突然把那中年男人收入鏡中,跟着還在上面點上幾顆硃砂,“你安靜在這裏獃著,你以為你想借屍還魂的事就是什麼光明磊落的行為嗎?”
司靜覺得很可笑,這人剛剛還在跟他論道,可自己不也是個唐突俗世富貴之人,不然為何想長生?
她師父說的對,這世間什麼人都有,她根本就參不透。
收拾好東西,她還是給她師兄卜了一卦,卦上顯示的是她師兄的確是有危險,而且還是九死一生,不過後面會遇到貴人,逢凶化吉,這樣說,她最後還是會把她師兄救出來。
這樣一想,她心裏多少舒服了些,直到漆黑的店外停下一輛車,司靜才深呼吸一口迎了出去。
剛到門口,她就看到徐晉從後座上下來,而前座正做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司小姐,你不用擔心,我剛剛給你師兄算了下,如今他是安全的,全漢是程家的人,只要我們直接去程家要人,對方哪怕不給,大不了直接動手就是了。”徐晉上前一步,無所畏懼道。
後面還停着一輛車,車裏坐了幾個男人,似乎也是修道的,司靜聞言也只是微微點頭,跟着就轉身去把店門關上。
雖然有些彆扭,她上前來到車窗前,看着裏面的人道:“謝謝你。”
隨着車窗被搖下,唐霆微微偏頭,黑暗中目光如炬,“你不該這麼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