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十三香龍蝦8
吃辣條,吃小龍蝦嗎?
“三七,你一個人可以嗎?”常言指了指上面掛着的殘肢,還有小張用透明證物袋封好的斷裂的器官,手指,腳趾還有膽囊等一類。
這些器官是在另一個房間被找到的,被堆疊在一起,有一種菜市場的味道。
三七知道常老大的意思,無非就是問她能不能一個人將屍塊拼起來,不過工程量太大,倒是有些棘手。
“常老大,我想找了兩個助手,這裏的屍體有點多。如果一天之內的話,可能不太行。”
這裏初步盤查至少有死具屍體,兇手挖空了腹腔區,要將這些腸子,膽囊原封不動,一差不差的還原給它的歸屬人,並不是個簡單的活計,哪怕她熬夜都有些不肯定。
常言倒也覺得這話在情理之中,點了點頭,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手機,熟練的撥打了一串電話。
電話的那段是個年紀頗大的老爺爺:“常小子,你怎麼有空打我的電話,社會組不忙嗎?對了,你父親最近身體好嗎?”
常言嘴角浮上一抹笑容,顯然電話的那段是他很親近的人。
三七一愣,她靠着常言比較近,細碎的能聽到些裏面老爺爺的聲音,有些不敢置信,支支吾吾:“常老大,這是…….鄒老師?”
常言沒回答三七,點了點頭,繼續打着電話。
三七卻恍惚起來。
說起這鄒老師,南大法醫系的學生沒有一個不認識的。他是南大法醫系的國寶級人物,他的課基本上課課滿座,甚至多到外面都會站着人聽。
當然這些在南大也不是沒有老師不能做到,但是更重要的事,當年德古拉案件,谷德高中強/奸案,紫宮大廈密室案都是由他擔任主法醫,幫助當初的常警官破的。稱得上是法醫界元老。
三七還想着,常言卻收回了電話,朝三七說:“鄒老說會帶兩個自己的得意門生過來,你先和小張將這些證物都帶到醫院裏。將臣發消息說,已經和二院借了一間空置的手術室拿來用作解剖。”
他一說完,就蹲下,看着地上拖行的痕迹,痕檢科的小張也不得馬虎的將裝着器官的證物袋交給自己的下屬,朝常言說道:“老大,我找到了個出口。”
“出口?”常言先是一愣,顯然沒反應過來,半秒后又問:“是第二條出路?”
他們現在處於的位置正是鐵門的正下方往前四百米左右,出口應該只有鐵門那一個才對。
小張嚴肅的點了點頭,神情有些冰涼:“對,您肯定猜不到哪條路通向哪裏!”
常言來了興趣,起身,跟着小張往深處走,在走過拋屍房后左拐一百多米,一扇門阻擋了他們的去路。
“就這兒,我剛剛讓人把門給撬開了,上面有個繩梯。”小張說。
他拉開了門,那撲面而來的腐臭味讓人作嘔,很明顯這裏有另外一具屍體。
常言踩着空地,往前走了兩步蹲下,細細的審視着這具屍體。
和剛剛尋到的屍體都不一樣,這具直接掏心后失血過多死亡的,眼睛瞪大,大概是生前遇到了一件讓他怎麼也不敢相信的事情才對。
當然這都是常言這個醫學門外漢的直覺。
三七瞧着兩個人還沒有回來,便跟了過來,入眼看到屍體的“死不瞑目”愣了一秒。
“我的天,這兇手也太殘忍了吧?”三七下意識的嘟噥了一句。
常言扭頭朝三七隨意的看了一眼,成功讓她住了嘴。
常言問:“過來瞧瞧,我覺得這死者知道很多事情。”
三七從口袋裏取出橡膠手套帶上,蒙上了口罩,因為職業的關係,哪怕這幾日沒上班,她隨身都會攜帶用具,這已經成了習慣。
她手按壓住死者的下顎骨,左右翻轉他的頭顱。
屍體除了心臟上的血窟窿,根本尋不到任何外傷,至於內傷,在這裏也沒辦法檢驗。
常言在三七檢查屍體的時候,好奇的問了一句:‘這是死不瞑目?’
三七一臉你沒文化的模樣,讓常言磨了磨牙。
三七細心的檢查着心臟處的刀痕,順便給這個社會組的老大科普一下死不瞑目:“醫學上,死不瞑目是死者生前死的太痛苦,導致瞳孔放大眼輪廓肌肉過度緊張沒辦法放鬆導致的。並不是什麼心愿未了……胃癌的病人死的時候也這樣。”
她收回在血窟窿附近的手,將口罩摘下,說道:“胸口處的肋骨關節處沒有離斷性創口,初步判斷是生前挖心的,而傷口邊緣規整,沒有鋸齒狀,顯然是小型刀具,更關鍵的是,我檢查了肋骨的摩擦痕迹。肋骨上沒有明顯的摩擦反應,我覺得兇手一定是有學過解剖學的醫生。”
常言怔了怔:“為什麼不判斷是食堂里剁肉的師傅?我記得肉攤上,割五花肉的時候,師傅會用小刀片肉。”
三七聽完,搖頭,嚴肅道:“食堂剁肉的師傅雖然也會了解解剖學的只是,但是他們的經驗只知道怎麼使劈砍骨頭的時候比較省力,根本不會讓肋骨半點摩擦痕迹都沒有,這不科學。”
常言起身,吩咐了兩句:“既然如此,待會鄒老的學生過來了,你們好好的將五具屍體解剖,告訴我細節就是了。你和我們組的法醫魚子一樣竟說專業術語,算了你們法醫的事情,我也聽不懂。”
三七笑的靦腆:“常老大已經做得很好了,你總不能身兼兩職,再說了你組裏的法醫都是南大畢業的,專業性是沒問題的。”
常言點頭有些小虛榮:“那可不是。”
他朝小張看了一眼問:“你說,這個出口通往哪裏?”
小張見狀忙回應道:“我走過了,直達14棟的頂層。”
常言原本還笑嘻嘻的臉瞬間變了,冷冷的問:“就是將臣的那棟樓?”
見小張點頭,忙麻利的攀岩上去,正如小張所言,就是十四樓的頂樓,瞧這個地方,似乎還是某個醫生的辦公室。
常言扭開了門,在走廊上扯過一個護士指了指這間房間問:“這間房間是誰的?”
被他攥住的小護士是個剛來實習的,突如其來的被偷襲,整個人嚇蒙了,眼圈紅紅的,支支吾吾的看着那辦公室道:“我是新來的不知道啊。”
常言皺了皺眉,將人放開,道了個歉,往護士台走。
此時的護士台只有頂樓的護士長在,護士長年紀有些大,瞧着應該在這裏呆過很長的時間了。
“你們是?”護士長在常言過來的時候,在整理病人的資料。
常言從口袋裏掏出一個證件晃了晃,問道:“你知道走廊盡頭的那間辦公室是誰的嗎?”
護士長順着那手看過去,突然之間渾身顫了顫,話都有些含糊:“我不知道。”
那腦袋瑤的跟個撥浪鼓一樣。
常言和小張面面相覷,這可一點都不像是不知道的樣子。
常言敲了敲護士台,笑道:“你最好配合我們調查,不然再出一具屍體,你的工作怕是保不住了。”
護士長被那惡狼般的鷹眼嚇了一跳,咽了咽口水,好半晌后才說道:“那是以前老二院田院長助手陳醫生的辦公室。”
常言一愣:“陳與?”
護士長點頭如搗蒜:“對,就是那個人,當年德古拉的案子,警方沒查到他參與,但是老二院的人都知道,他也是田院長最得力的助手,殺人助手。不過當年老二院的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也沒有人問起過他了。”
常言問:“那你怎麼沒事?”
護士長怔了怔,縮了縮腦袋:“當年犯事的那三個月裏,我休了產假,根本不在醫院裏。後來,我的同事卻莫名其妙的死了。”
常言咧開嘴笑道:“哦?你同事死了你竟然不報警?”
護士長搖頭:“我同事是被車撞的,大概也只有我一個人覺得她死的蹊蹺。警官,我知道的都說了,真的沒什麼好說的了。”
常言見她嚇得臉色慘白,也放棄了繼續詢問。
他手揣在褲兜里,神情嚴肅。
顯然這一次的案件,比往常的都來的棘手。這麼一比,以前破的案子,那完全就是小兒科。
他起身往將電梯方向走。
邏輯思維這一流的腦子,果然還是要找個人一起推理才會將錯誤減到最小。
他喝了一口奶茶,舌尖上的口感,就像是勾勒出一卷細膩的花鳥畫,他滿意的笑了笑,又喝了兩口。
說實話他並不喜歡甜食,沒想到這家小店的西點格外的配他的口味,增一分則甜,減一分則苦。
和果子悄悄的掃了一眼,見將臣並沒有因為三七的話生氣,便又看向三七,聽着三七抱怨。
三七:“果子,求投喂。我的良心收到了巨大的傷害。”
和果子笑了笑:“那你們最後見到左家二公子了嗎?”
三七嘴止不住的在吃,邊吃邊說道:“你說左西啊,見到了。我們被左家的僕人給趕出來后,就撞上了飆車回來的左西。不過,談話並不愉快。”
和果子哦了一聲。
只聽閨蜜繼續道:“那左西簡直是渣渣,人渣中的戰鬥機。”
“怎麼說?”
三七撇嘴:“我們遇到他的時候,他在接電話,都是什麼甜心,HONEY,連續十幾個電話,裏面的女主角都是不一樣的。我都懷疑他身上有病。”
和果子吃驚了一下下,道:“那死者也是左西的情人?”
三七嘆了口氣:“我拿了監控錄像給酒保看過了,只是畢竟是晚上,只模糊的照到一條白裙和酒吧離開的女人一樣之外,暫時還不能確認是死者。最要命的是,死者的死亡時間如果真的是凍死的,那可能還要往前幾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