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朱雀扇
也許諸葛聰才是第一回體會到這種感覺,靜靜的看着月光泄過窗戶洋洋洒洒的將自己的床欄照個通亮,入夜微涼更思鄉,大止和現在也差不了幾分,尤其是漂白在外無依無靠的人生羈旅讓遊子們更加的心思故鄉,記得小時候諸葛聰喜歡聽周邦彥寫的一首思鄉詩,故鄉遙,何日去。家住吳門,久作長安旅。五月漁郎相憶否。小楫輕舟,夢入芙蓉浦。
也曾記得這是父親嘴中哼唱最多的詩句,父親會的東西很多,偏偏走的很早,扔下了一本奇門八卦陣彷彿又像是個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他習慣將這本書用來墊桌子腿,大大小小的桌子腿都被他墊了一遍,這種習慣起源於他的父親,自打自己記事的時候起,這本奇門八卦書就被父親用來墊腳,傳到他這一代,也是用來墊腳,這叫子承父業。
說起父親,諸葛聰似乎有種說不完的話題,但是自打父親不在的時候,他就很少說,也很少去提,漸漸的他才明白了原來有些愛是藏在心中永永遠遠的,可能這樣的愛才更珍貴,就像這本奇門八卦書,雖然總是在不起眼的位置,但是它卻在父親心中的地位僅次於他。
元炁這個詞是諸葛聰在這本書上見到最多的。聽父親提起,元炁是古代的哲學概念,指產生和構成天地萬物的原始物質。元,通“原“,“始也“指天地萬物之本原。元氣學說是人們認識自然的世界觀,其產生可追溯至老子之“道“,基本形成於戰國時期,傳播於東漢時期。
自從那日坤土地顫引發土遁開始,他就覺得自己可能周身存在一定的元炁,只是這元炁卻這幾日不靈了起來。
“乾兌屬金,坤艮屬土,震巽屬木。”
“坎為水,離為火。”
自打黃月英那日被諸葛聰念叨了一句天下第一醜女之後,黃月英就沒有進過諸葛聰居住的地方,應該是給諸葛聰這個丈夫記了仇,一連幾日,黃月英都只是暗中觀察着諸葛聰的一舉一動,時不時的還會問侯玲兒幾句關於諸葛聰的狀況。
玲兒只是嘟囔着嘴道:“要去小姐自個去,真不知道有什麼好稀奇的,每天都是遊手好閒的主,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同。”
而黃月英偏偏就喜歡用小手指戳着小丫頭的腦袋調戲的說道:“你呀你呀,莫不是小姑娘家家的又思春了。”
黃月英本來是不想理睬這呆木頭的,說他不解風情,卻偏偏這俏皮話說的這麼溜,只是這一連幾天,都沒找過自己服過軟。
諸葛聰一股腦的從床上折騰了起來抿嘴問道:“娘子也懂這奇門八卦法?”
看到諸葛聰嬉笑的神情黃月英想生氣來着卻也是生不起來,跺了下眨巴眼睛說:“這小孩子五歲都知道的五行八卦難道不興得我知道。”
“五歲?”諸葛聰伸出五個手指頭,張嘴咽了一口唾沫,豈不是說到成了自己孤陋寡聞了。
看着諸葛聰吃癟的樣子,黃月英覺得心裏莫名的高興,似乎打擊諸葛聰是一件特別有成就感的事情。
“是啊,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這叫五行相生,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這又名五行相剋,相生相剋是自然之法的定數。”
“額!”
看着黃月英這樣得意洋洋的在自己面前說著自己小學都懂的道理,彷彿好像和自己之前請教的問題大相庭徑。
“娘子說的有理,天地萬物,有陰陽二象,抱陽守陰視為調和,陰陽相生相剋,陰盛而陽虛或陽盛而陰虛視為不調,對否?”
諸葛聰正襟危坐在床榻之上,然後又開始了自己的忽悠理論,說起自己的忽悠理論,諸葛聰自己都有時候有點佩服。
“對,這叫做陰陽學說,我倒是聽爹爹說起過,也時常聽水鏡先生談起。”
“那不知道娘子可曾聽到若是相公身子肝火旺盛是屬陰屬陽。”
“這當然是屬陽啊!”
諸葛聰笑而捂嘴道:“屬陽,屬陽,就是不知道如何調節呢!”
“登徒子!”
黃月英甩手扔了一把羽毛扇,不偏不倚的扔在了諸葛聰的腦門上,然後快步的跑了出去。
諸葛亮呻笑一下,撓了撓頭,自己確實是什麼都沒有說,娘子的想像力也太豐富了。
適逢玲兒小妮子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準備進門交給諸葛聰,正碰巧遇見黃月英羞紅着臉從門外跑了出來。
“小姐,姑爺這衣服。”
“呸,登徒子,浪徒子!”
“那這換洗衣服!”
“扔了,全扔了,他這樣厚臉皮的不用穿衣服。”
小丫頭是聽得雲裏霧裏的,剛才只是聽着小姐吩咐明天要去隆中院做個閑散的教書先生,畢竟出了這黃府的門就不光是代表自己,而他諸葛亮是黃府的姑爺,若是還穿着一身窮酸秀才的衣服,說出去面子上也擱不住。
諸葛聰拿着扇子端詳了許久,扇炳上書“明”,“亮”,二大字,而隱約間諸葛聰可以感覺到扇面上流動着一種元炁。
“哼,小姐就是偏心,剛才還說著姑爺登徒子,如今就將自己的貼身寶貝送給姑爺。”
小妮子將只是將衣物放在了床榻邊的柜子裏,然後叮囑了一聲。
“怎麼,這扇子很有名嗎?”諸葛聰只是覺得這應該就是一把普通的扇子,雖說諸葛亮本身也有一把,樣子大致差不多。
“這扇子名為朱雀扇,好像是我家小姐下山走的時候她的師傅贈予她的一把靈扇,我家老爺不知道騙了多少次,小姐就是不給,沒想到,原來是偷偷拿給你了。”
小丫頭那嫉妒的神情已經出賣在了她的臉頰兩側,本來小丫頭是不打算告訴諸葛亮這些東西的,先前諸葛亮還說我家小姐是天下第一醜女,故而對諸葛聰的態度也是頗為的不滿。
“額,替我謝謝你家小姐。”
“要謝你自己去謝,忙着呢!”小丫頭也是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什麼毛病都是。”諸葛聰嘀咕了一句,然後相擁着扇子睡著了,至少這是黃月英第一次送給他的禮物。